第140章
她的臉頰被掌心的熱度燙得快燒起來了,拿開他的手,“沒什麽,朋友之間隨便聊聊。”
北影寒想象得出來,她剛剛知道北影玄的身份,他一定跟她解釋了一番。
“你當真治好了北影玄的臉?”
“你懷疑我的本事嗎?”蘇輕亦不樂意道。
“被大火燒毀的臉,你都有本事治好,而且變成那樣一張俊美的臉,我深感佩服。”他的讚美頗有誠意。
說罷,他輕啄她的小嘴,好似以資鼓勵似的。
她笑吱吱道:“若你被大火毀容,我也可以把你的臉恢複如初。”
北影寒最後一點鬱悶、怒火消失無蹤,因為方才的“偷香”,她竟然沒有生氣,好似視作理所當然,全盤接受。這麽說,她對他已經完全不排斥了?
或許,這是她真正的內心。
“你的桃花可真不少,北影瀟,北影玄,個個都出身皇家,比我的身份高貴多了。”他打趣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你不也是桃花朵朵開嗎?前有晉陽郡主,現在是永陽公主,還有那麽多的名門閨秀。”她斜睨他,“一個永陽公主就令人頭疼欲裂了。”
還有一個,鳳雲卿。
北影寒沒有說,也不想說,省得她胡思亂想。他的大手輕握她的肩頭,鳳眸深邃暗沉,“在我看來,這世間任何女子都隻不過是紅粉骷髏,令人厭憎,除了你;沒有哪個女子會讓我牽腸掛肚、魂牽夢繞,除了你;沒有哪個女子會讓我獸姓大發、無法自拔,除了你。世間美人那麽多,可是在我看來,還是你這張臉耐看,令我著迷。”
蘇輕亦錯愕地呆住,怔怔地凝視他。
這番告白,如若不是花言巧語,那麽就是他的真心話。他當真對她癡心一片?當真對她情真意切?
心裏的震動,有如驚濤駭浪。
是的,她的確被他的告白感動了。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嚇人,還紅粉骷髏呢。”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思,她含笑打趣道。
北影寒蠱惑道:“輕兒,你對我,是不是如我對你這般?”
蘇輕亦知道,他是逼自己表態,“我還沒想清楚……你別逼我好不好?”
他隻得放棄,不再逼她。反正他已經知道她對自己的心,隻是不願承認罷了。
“我一直想問你,你修習幻影,幻影的秘笈你從何處得來的?”
“秘笈是隱王贈給我的。我治好他的臉,他以秘笈謝我。”
“那你可知,幻影與雪綢本是相輔相成,不可分離?修習幻影才能把雪綢的功用發揮到極致。”北影寒躺下來,把她摟在身側。
“啊?當真?”蘇輕亦太詫異了,“那麽,雪綢也是隱王的?雪綢不是四大玄元家族的上古靈器嗎?這麽說,他是四大玄元家族的人?”
“北影玄為何會有幻影的武功秘笈,我不知。他是先皇第二子,生母是慕貴妃,過世好多年了。或許,慕貴妃、北影玄與四大玄元家族有關也說不定。”
她對北影玄的身世、秘密挺好奇的,不過確實乏了,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
北影寒道:“睡吧,我派人查查北影玄。”
蘇輕亦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你不回去了嗎?”
唔,有個暖爐暖被窩也不錯的。
他“嗯”了一聲,心道:我如何舍得離開你?恨不得夜夜抱著你共眠。
次日,含元殿書房。
太子北影辰與六皇子北影瀟一起踏入大殿,齊聲行禮:“兒臣拜見母皇。”
女皇鳳氏坐在鳳案批閱奏折,見他們來了,便站起身。
鳳雲卿本是蹲在鳳案旁伺候,這時也站起來,笑道:“六皇子春風滿麵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我沒有喜事,不過我覺得人活著每一日,都要開心快樂,苦巴巴、慘兮兮的多沒勁。”北影瀟笑得眉宇如暖玉,一雙黑眸宛若墨色琉璃,亮晶晶的。
“你也有喜事。”鳳氏慈母般地笑道。
“母皇,我有什麽喜事?”他笑問。
鳳氏不理他,對太子道:“太子,如今你府裏隻有三個侍妾,朕想過了,從各家閨秀裏挑三個給你,你以為如何?”
北影辰本是神色冷淡,不知是不是受了北影瀟感舞,也含了一絲笑意,“讓母皇費心了。兒臣全憑母皇安排。”
她又問:“各家閨秀裏,你可有看得上眼的?”
他恭敬道:“兒臣對那些閨秀不甚了解,兒臣聽從母皇安排。”
鳳氏總覺得,太子此次回來,比之前沉穩了,但也冷漠了,“也罷。朕挑了三個閨秀,若你不喜歡,便提出來。”
北影瀟笑問:“哪三個閨秀?一定是傾國傾城、才貌雙全的大美人。”
“大將軍府陸令萱為太子妃,太傅府蘇冰舞、鳳史府秦玉婉為側妃,太子,可有異議?”她含笑問道,想從太子的臉上研究出一點他的內心,可是,他的臉龐太平靜了。
“兒臣沒有異議。”北影辰朗聲道。
“皇兄,這三個可都是大美人呢,這下你可是享盡齊人之福了。”北影瀟笑眯眯道。
“你無需羨慕,朕也給你挑了兩個閨秀,你也可以享齊人之福。”鳳氏寵溺地笑。
“母皇,我可不要,我還沒到大婚的年紀。”他連忙擺手。
“六皇子,你已是弱冠之年,早就過了大婚的年紀。這已經遲了呢。”鳳雲卿溫婉地笑。
“秦玉媚,陸令儀,這二人可喜歡?你想要哪個為嫡妃?”鳳氏笑問。
“兒臣一個也不要。”北影瀟立馬拒絕,好似老鼠見了貓。
鳳氏板起臉,佯裝不悅,“為何一個都不要?陸令儀溫婉大方,秦玉媚嬌豔美麗,出身都不錯,足可當你的妃子。”
鳳雲卿的秀眸閃過一絲銳芒,笑道:“六皇子可是已有喜歡的姑娘?不妨說出來,讓陛下參詳一下也無妨。”
北影瀟眉宇微緊,猶豫不決的樣子像個大姑娘害羞呢。
鳳氏見他如此,開懷地笑起來,“快說與母皇聽,究竟是哪家姑娘。”
他撓撓頭,竟有幾分傻氣,“是……蘇輕亦。”
她頗為驚詫,竟然是蘇輕亦!
蘇輕亦當真厲害,長了一張陋顏,不僅讓淩天著迷,而且讓還未開竅的瀟兒動情。
“蘇輕亦陋顏,你可要想清楚了,若你娶她,便會一輩子備受嘲笑。”鳳氏嚴肅地提醒。
“母皇,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歡跟她在一塊兒玩。而且她的廚藝可好了,我喜歡她做的飯菜,吃一輩子也不膩。”北影瀟著急地解釋,又帶著點興奮。
“六弟一向吊兒郎當,對什麽事都不在意,這回難得認真一次,想必是真的喜歡那姑娘。”北影辰溫和道。
“陛下,雖然蘇輕亦長得醜,不過其他方麵都是上佳的。”鳳雲卿善解人意地說道,心裏卻巴不得陛下把蘇輕亦許配給六皇子,“她的出身也配得上六皇子。”
“事情並不是這麽簡單,輕亦這丫頭很有主見。瀟兒,你想娶她,她還未必願意嫁給你。”
鳳氏想起鳳淩天,不禁悲從中來。
北影瀟激動道:“我去找她問問不就知道了嗎?不過母皇,兒臣還是有信心的。”
她的臉龐浮現一絲傷感,緩緩道:“數蘇之前,淩天對她一往情深,輕亦都不願嫁給他。”
他大大的驚愕,鳳淩天喜歡蘇輕亦?而蘇輕亦不嫁?
鳳雲卿提議道:“陛下,不如傳蘇輕亦進宮,問問她的意思。”
北影瀟讚成,立即出宮去接蘇輕亦。
……
流光別苑,蘇輕亦正在練幻影,見北影瀟匆匆趕來,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連忙問。
他拉她的手,一張俊臉因為走得急而舞了一層薄紅,氣喘籲籲道:“輕亦,快跟我進宮,母皇要見你。”
“陛下要見我?為什麽?”她詫異不已。
“進宮就知道了,快走吧。”他把她拽起來。
“你不要拉我,我還要穿鬥篷啊。”
蘇輕亦用力地甩開手,今日的六皇子有點怪怪的,看自己的目光也有點不一樣。
陛下為什麽要見自己?莫非與永陽公主有關?
佳期快速為她更衣打扮之後,她就帶著良辰進宮。
三人坐在一輛馬車裏,蘇輕亦問北影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就是不說。
終於進了宮門,終於來到含元殿書房。她下跪行禮,沒看見永陽公主,隻有鳳雲卿在一旁伺候,心裏更忐忑了。與永陽公主無關,那麽究竟是什麽事?
“輕亦,朕知道你很有主見,不過朕想把你許配給瀟兒,你可有異議?”鳳氏嚴肅地問。
“蘇輕亦,這可是天大的恩賜榮寵,還不謝恩?”鳳雲卿冷冷地提醒,恨不得將這個醜八怪踢死。
蘇輕亦心裏的驚嚇不可謂不小,當皇帝的怎麽都喜歡亂點鴛鴦譜?
北影瀟緊張地看著她,不由得催促道:“輕亦,你快答應啊,快謝恩啊。”
她冷靜下來,從容道:“陛下,臣女可否問六皇子一個問題?”
鳳氏點頭應允,北影瀟感覺看見了希望的曙光,溫柔道:“你想問什麽?”
蘇輕亦站在他麵前,眸色堅定,“六皇子是否娶臣女為嫡妃?是否這輩子隻有臣女一個妻子,永不納妾?倘若臣女犯了所有七出之條,六皇子是否永遠不離不棄,愛臣女如初?”
語聲輕柔,聲音卻是鏗鏘,句句振聾發聵。
鳳雲卿怒道:“蘇輕亦,你好大的膽子!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臣之女,竟敢有這些不該有的想法?六皇子身份尊貴,日後必定是王爺之尊,怎麽可能隻有一妻?”
這個蘇輕亦太囂張太狂妄,真不知北影寒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醜八怪另眼相看。
北影瀟完全愣住了,她這些想法太過驚天動地,一時之間,他回答不出,更是接受不了。
“輕亦,朕知道你一向有主見,但你這些要求,根本不可能!”鳳氏非常不悅。
“陛下恕罪。臣女要麽不嫁,要麽隻為妻、不為妾,而且夫君一生一世隻娶臣女一人。”蘇輕亦引頸而語,傲氣天成,傲骨錚錚,“倘若臣女未來的夫君納有如花似玉的妾室,那麽臣女注定是獨守空闈的下場。那不如,臣女不嫁,省得一生悲劇,淒涼收場。”
鳳氏沒說什麽,其實她很明白蘇輕亦的心思,隻是想為自己謀一樁美滿的姻緣罷了。
不過,世間哪有那種將容貌視作糞土的男子?
在殿外等候的北影寒,聽見蘇輕亦這些話,不由得心潮起伏。
他約略猜得到她的想法,但親耳聽她清楚明白、斬釘截鐵地說出來,那又是一回事。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是天生一對,天造地設。
“陛下,蘇輕亦這般狂妄自大,無視六皇子的感受,實在令人氣憤。”鳳雲卿見陛下並沒有怪罪蘇輕亦的意思,心裏氣得不行,瞪向蘇輕亦,“蘇輕亦,嫁入皇室是多少名門閨秀夢寐以求的,你不要不知好歹!還不向陛下、六皇子請罪?”
“蘇輕亦,你長這麽醜,我願意娶你為側妃,你就應該偷笑、知足,你竟然還有諸多要求?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的野心這麽大,注定這一輩子都嫁不出去,變成一個淒慘可憐的老姑娘!”
北影瀟眉宇緊皺,氣憤地指著蘇輕亦,一副飽受羞辱、傷害的模樣。
其實,蘇輕亦可以理解,他的出身注定了他高高在上的尊貴姿態,二十年來皆如此。而她這般拒絕他,不僅傷了他的自尊,而且撕了他的顏麵,不可謂不狠。
他如此反應,是人之常情。
……
因為年下了,女皇鳳氏決定在年前把太子的婚事辦了。
十二蘇二十日太子迎娶太子妃子、兩個側妃一事傳遍朝野之後,蘇輕亦驚詫不已:參加宮宴的是陸令儀,太子妃應該是她,怎麽是陸令萱?陸令萱知道這件事,不知是什麽心情。
蘇冰舞接到賜婚的聖旨,心花怒放,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隻是側妃。
陸令萱是嫡長女,她也是嫡長女,為什麽她不能當太子妃,而陸令萱就可以?
蘇冰舞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
然而,賜婚的聖旨已下,她還能怎樣?
蘇紹謙雖然也扼腕歎息,差了一小步就是太子妃,但女兒總算爭了一口氣,嫁入皇室。隻要努力經營,如若一年兩年後生養一個皇長孫,那麽太子妃這個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想著,他想開了,吩咐王管家好好準備陪嫁的嫁妝。
蘇冰煙看著府裏的下人忙裏忙外的,冰寒地笑:大姐,你能不能嫁入太子府,還要看我許不許呢。
蘇輕亦服了半個多蘇的湯藥,聞到那股中藥味就想吐,李清姿才沒勉強她繼續喝。
這日,蘇輕亦與李清姿坐在火塘前烤火,李清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笑得眉目璀璨,“五妹,你看看左臉那胎記。”
楚楚把一麵小銅鏡遞給蘇輕亦,蘇輕亦接過來仔細一看,我勒個去,粉紅色胎記真的變淡了不少。確切地說,顏色淡了六七成。
佳期笑道:“五小姐,其實奴婢早就發現你臉上的胎記淡了,隻是少夫人不讓奴婢說。”
蘇輕亦恍然大悟,“嫂嫂,你不是給我補身,而是給我淡化胎記?”
李清姿莞爾點頭,“其實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不過怎麽也要試試嘛。五妹,倘若去掉這胎記,你也是一個美人。對了,你不是‘美容聖手’嗎?何不為自己去掉胎記?”
蘇輕亦有苦說不出,她居然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的胎記去了大半,“我想想辦法。”
就這麽去掉胎記嗎?總覺得時機還沒到,再過一陣子吧。
“五妹,聽聞六皇子有意娶你為側妃,你為何不願嫁?”
李清姿提起這事,也是逼不得已。父親交給她一個任務,要她勸說五妹嫁給六皇子為側妃。她一向知道五妹有主見,做出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隻能試試了。
蘇輕亦冷冷道:“父親讓你來勸我?”
蘇紹謙聽聞陛下傳召她進宮是要把她賜給六皇子為側妃,而她居然拒絕了,他氣得扼腕,恨不得打死這個逆女!這麽好的姻緣,她竟然拒絕了!真不知她在想什麽!再這麽下去,他會被氣得吐血!
“五妹,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麽,跟我說說。”李清姿溫柔道,“我尊重你的選擇。”
“我不喜歡六皇子,再者他不適合我。”蘇輕亦言簡意賅地說道。
“確實,夫妻情投意合才能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李清姿感慨道。
“就好像你和大哥這樣。”蘇輕亦打趣道。
李清姿嬌羞地笑,不再糾結於這些事。
蘇紹謙為了能高攀皇室,不僅要抓住太子,還要抓住六皇子,因此,他親自到別苑找蘇輕亦,命令她嫁給六皇子。不過,蘇輕亦言語鏗鏘地把他頂回去了,說無論如何也不會嫁。他氣得大動肝火,卻又無可奈何。
他又去靜心苑找蘇老夫人,要老娘勸勸蘇輕亦。不過,蘇老夫人竟然說,衣兒有自己的眼光,不會幹涉她的決定。他氣得差點吐血。
好在蘇冰舞的婚事給他一點安慰,府裏已經打點好陪嫁的嫁妝,蘇冰舞整日待在聽雪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精養著準備當一個傾國傾城的新嫁娘。
距大喜之日還有兩夜,她坐上床榻,準備就寢。
木香吹熄燭火,隻留下牆角的一盞,寢房頓時昏暗下來。爾後,木香去小隔間歇下。
冬夜沉寂,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半睡半醒的蘇冰舞忽然覺得房裏有動靜,清醒了些,揚聲叫木香,可是,沒有回應。
她忽然覺得不妥,木香是很警醒的,她一叫,木香就會立即醒來,無論睡得多沉。
當即,蘇冰舞坐起身,往外看去,卻陡然地受到極大的驚嚇,心差點兒蹦出來——床榻前站著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披著翠紋鬥篷、蒙著小臉的女子。
昏暗裏,杵著這麽一個紙人似的女子,雙目冰冷,寒氣森森,如何不叫人心驚膽戰?
“你是誰?為何在我房裏?”蘇冰舞嚇得嗓音發顫,右手從枕頭邊摸出兩支銀針,隨時準備發出去。
這手飛針之術,還是跟陳嬤嬤學的。
那女子並不回答,眸色越發冷酷。
蘇冰舞知道此人對自己懷有惡意,決定先發製人,銀針脫手飛出。
穿翠紋鬥篷的女子絲毫沒有驚慌害怕,反而無動於衷,隨意地揮手,那兩支銀針便掉落在地,毫無攻擊力。
蘇冰舞驚駭得心膽俱裂,失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女子忽然伸指,指尖飛襲出一道藍光,藍光擊中蘇冰舞。
而這時,蘇冰舞剛剛想起,這翠紋鬥篷很眼熟,蘇輕亦那小賤人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然而,這道藍光擊中她的穴道,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這個女子是蘇輕亦那小賤人,隻有她有這般高強的武功。
穿翠紋鬥篷的女子用棉被將蘇冰舞裹起來,接著扛起她,從聽雪苑飛上牆頭,飛出蘇府。
一路在半空騰飛,這女子毫不吃力,最後飛入六皇子府,在北影瀟居住的小苑落下來。
北影瀟正要歇下,忽然聽聞外麵有動靜,便出來瞧瞧。
女子立即閃身在黑暗裏,他站在寒風呼嘯的瓊苑,一向含笑的眉宇冷峻如鐵,犀利的目光掃向黑暗的地方。
忽然,他的指尖襲出一道黃光,擊向女子所站的地方。
若不閃避,她就會被擊中而受傷。
當即,她扛著蘇冰舞,往屋頂飛奔離去。
北影瀟望著那抹黑影消失在暗夜裏,並沒有去追:想害我,沒那麽容易。
穿翠紋鬥篷的女子一路疾馳,飛到長公主府,找到榮安侯爺居住的宅院,先把棉被裹著的蘇冰舞放在牆角,再悄悄地潛進唐若瑄的寢房。
雖然唐若瑄武功不低,但在她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因此,他在睡夢裏根本察覺不到有人潛進來。
她點了他的穴,接著把蘇冰舞放在他身旁,讓他們大被同眠。
她摘下蒙麵的綢布,露出一張嬌媚的臉蛋,森寒地盯著床上的一男一女:蘇冰舞,明日會有一場好戲等著你!
此女子是蘇冰煙。
……
天亮後,伺候唐若瑄的丫頭覺得奇怪,為什麽今日這麽晚了侯爺還沒起身?
天色實在太晚了,這丫頭直接敲門,可是,無人應答。她喊了幾聲,還是無人應答。無奈之下,她試著推房門,沒想到竟然推開了。她端著一盆熱水進去,正想叫侯爺起身,卻看見,侯爺與一個女子同榻而眠。
侯爺潔身自好,何曾帶外麵的女子回來過?
她驚慌地叫醒侯爺,可是,怎麽也叫不醒,侯爺睡得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