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倘若四兒真是自縊的,那麽,她為什麽自縊?”蘇冰舞提出疑問。


  “莫非是四兒下毒的?”蘇冰煙猜測道,“她下毒毒害祖母,覺得遲早會查到她身上,便畏罪自盡?”


  “她不是自縊身亡。”北影玄沉沉道,麵向眾人,冷靜清冽的氣質令所有人折服,“殺人凶徒做成四兒自縊身亡的假象,隻是混淆視聽。四兒頸項盡碎,明顯是被人用內力捏碎的。”


  “啊……”有人駭懼地驚呼。


  “五妹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會不會是五妹為了脫罪,殺死四兒,把毒害祖母的罪名嫁禍給四兒?”蘇冰煙再次揣測,提出一個可能性,“隻是,五妹殺四兒的時候用了內力,沒想到王爺輕易地瞧出四兒的真正死因,反而令五妹更加可疑。”


  蘇冰舞適時道:“五妹武功高強,這是人所共知的事。五妹,你不會抵賴吧。”


  蘇輕亦仍然不發一言,一雙水眸清寒如冬。


  今日這局,當真縝密完美,無懈可擊。蘇冰舞和蘇冰煙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看過四兒的屍首,一行人回到花廳。


  事情已經查出眉目,長公主做主,讓貴賓先離去。不過,不少人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蘇輕亦毒害蘇老夫人,走的人並不多。


  做參茶的下人一再強調自己沒有下毒,痛哭流涕,看著不似說謊。


  蘇冰舞義正詞嚴道:“長公主,王爺,此事必須給蘇家一個交代。無論下毒疑凶是誰,都要收押京兆府大牢!”


  蘇冰煙冰冷道:“雖然我不敢相信是五妹所為,但眼下最大的疑凶是五妹。王爺,你與五妹略有交情,不會徇私偏幫吧。”


  “你們不要口口聲聲說輕亦毒害蘇老夫人。哪有像你們這樣指證自己的妹妹?”北影瀟氣憤道。


  “六皇子,受害的是祖母,是我們最親的親人。我們也不希望是五妹做的,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五妹的嫌疑最大。”蘇冰舞據理力爭,言辭懇切在理,“祖母差點兒丟了一條命,我們怎會不著急、不心痛?我們這麽做,是大義滅親,對毒害祖母的人絕不姑息,否則便是縱容凶手!”


  “六皇子,倘若是你最親的親人受害,你還會這麽說嗎?”蘇冰煙淡淡地反擊。


  北影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好道:“反正這件事不像那麽簡單,還需徹查。”


  北影玄瞥她一眼,她恰巧看見了,心裏一喜,可是那欣喜好比煙花,極其短暫的綻放出絢爛,便是隕落、消失、寂滅,最後什麽都沒有了。


  他的目光,那麽的沉鬱,好似責怪、怨恨她。


  蘇冰煙的心好似被他如刀似的目光刺中,痛得喘不過氣。


  眼下的形勢,不好為蘇輕亦開脫,北影玄沉緩道:“這樣吧,先將蘇輕亦收押京兆府大牢,擇日開審。”


  長公主同意,其他人也沒異議。


  而蘇輕亦,依然不言不語,好像這件事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北影瀟氣得跳腳,“你究竟在想什麽啊?為什麽一句話不說?”


  鳳雲卿從頭看到尾,後半段也是半個字也不說。


  沒想到蘇冰舞、蘇冰煙替她收拾了蘇輕亦這賤人,把毒殺蘇老夫人的罪名扣在蘇輕亦頭上。這局相當的高明,不過,最終能否置蘇輕亦於死地,還需運氣。隻是,她覺得奇怪,為什麽蘇輕亦不為自己辯解半個字?為什麽乖乖地去京兆府牢房?這不像是她的性情。


  北影寒沒有出手相救,這讓鳳雲卿有點訝異,他吃北影玄的醋了?


  出了長公主府,她好整以暇地問北影寒:“大都督為何不出手?”


  “本座一定要出手嗎?”他輕緩地眨眸,目光那麽的冷邪。


  “我隻是有點詫異。”


  她不再多問,不過,以他的性情,不像會袖手旁觀。


  北影寒究竟在想什麽?

  葉氏、蘇冰舞和蘇冰煙護送蘇老夫人回府,對於蘇輕亦毒殺蘇老夫人一事,葉氏震驚不已,也不敢相信。不過,兩個姑娘言之鑿鑿,她也就沒多說什麽。


  蘇老夫人還沒蘇醒,脈息微弱,她們把她放在床上,她的臉龐還泛著青色,不過比之前好一點了。


  北影玄說,倘若老夫人病情有變,便去找他。


  倘若他研配好解藥,便會到蘇府救治老夫人。


  趙嬤嬤帶著幾個下人守在榻前,以防老夫人身子有變。


  蘇冰舞、蘇冰煙離開靜心苑,行至一處無人的地方,蘇冰煙冷冷地打趣道:“想不到大姐還真下得了手,若非隱王出手醫治祖母,隻怕祖母就命喪黃泉了。”


  “這件事,你不也是同意了嗎?你的心狠手辣,不比我差多少。”蘇冰舞反唇相譏。


  “話雖如此,不過主意是你拿的。我隻是與你合謀,合力把蘇輕亦那小賤人推到火坑裏。”


  “半斤八兩,你有什麽資格取笑我?”


  “大姐,我不是取笑你,而是好奇,你竟然對祖母下得了手。”


  蘇冰煙深深地笑起來,其實,她多少猜得到,蘇冰舞對祖母下得了毒手,不就是因為宮宴上發生的那件事嗎?當時,祖母為了維護蘇輕亦乃蘇家女兒的身份,極力詆毀蘇冰舞的險惡用心。蘇冰舞被祖母這麽詆毀、傷害,自然是傷透了心,恨透了祖母,今日下此毒手,完全可以理解。


  蘇冰舞不語,黑暗裏,她冷豔妖媚的眼眸迸射出淩厲、冷酷的芒色。


  誰阻擋她殺蘇輕亦那小賤人,就是她的敵人!就都該死!


  “大姐,接下來怎麽辦?隱王會徹查這件事,萬一他查到我們身上……”蘇冰煙擔心道。


  “絕不會查到我們身上!”蘇冰舞咬牙道,自信做得天衣無縫,不會有事。


  蘇輕亦,這回你必定死得其所!看你還如何扭轉乾坤!


  蘇冰煙瞥她一眼,徑自回攬風苑。


  至於蘇冰舞下毒的手段,她還是挺佩服的。


  壽宴上,蘇輕亦攙扶著祖母剛離去,長公主便吩咐下人準備更換的外衣與參茶。蘇冰舞和蘇冰煙說去看看祖母,於是離開花廳。實則,她們半路攔截送參茶來的四兒。


  蘇冰舞飛出銀針刺痛四兒的腿,四兒把參茶遞給蘇冰煙,趁此良機,蘇冰舞迅速把青絲引放入參茶裏。而四兒根本沒有察覺異樣。後來,趁眾人都在壽宴,蘇冰舞悄然離去,把四兒騙到寢房,殺了她,做成自縊身亡的情景,將殺人罪名推到蘇輕亦身上。緊接著,便是祖母毒發。


  這一切,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瞞過所有人。


  蘇冰煙自然希望這一次蘇輕亦因毒殺祖母而被判處死刑,之後,她要對付的便是蘇冰舞。


  那時候,便是她們決戰的時刻!


  而京兆府大牢,蘇輕亦走進去彌漫著一股怪味的陰冷牢房,左右看了一眼,便坐在簡陋的硬木板床上。


  北影瀟跟著進去,氣急敗壞地盯著她,“輕亦,你為什麽一個字都不說?這一路上你也不說話,你究竟在想什麽啊?”


  “六皇子,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她雲淡風清地說道。


  “輕亦,你究竟在想什麽,你跟我說說。”他又急又擔心,索性坐在她身旁,“你不說,我怎麽幫你?”


  “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


  “我怎麽能不管?”


  北影瀟急得跳腳,握住她的胳膊,一本正經道:“輕亦,我相信你不會做出毒殺祖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仔細想想,有什麽蛛絲馬跡可以證明你不是凶手?或者你懷疑誰是凶手,我幫你去查。”


  蘇輕亦冷靜得異乎尋常,“現在我自己也亂糟糟的,我想想吧。六皇子你先回去吧。”


  既然她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臨走之時,他囑咐道:“我已經關照過京兆尹和這裏的獄卒,他們不會為難你,你先委屈一下。”


  她點點頭,含笑看著他離去。


  他一步一回頭,戀戀不舍似的。


  不過,他剛走,北影玄便來了。


  北影玄留在長公主府想了一會兒才離開,徑自來到京兆府。他眉宇微凝,憂心忡忡地問:“輕亦,在長公主府,為什麽你不為自己爭辯半句?”


  “王爺,謝謝你救了祖母。”蘇輕亦誠摯道,“這件事你無需再查,抓緊時間研配解藥為祖母解毒,好不好?祖母年紀大了,我擔心她熬不了多久,越快解毒越好,是不是?”


  “那你呢?你怎麽辦?”他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你放心,我怎麽會讓自己有事?”她莞爾一笑,“今夜我睡個好覺,明日好好想想。”


  “你根本沒有辦法!”北影玄氣急,烏晶般的俊眸波瀾迭起,難得出現一次情緒的大波動,“不行,我要先想辦法救你!”


  “這件事是蘇冰舞和蘇冰煙設局害我,置我於死地,想來她們不會留下蛛絲馬跡讓我查。”蘇輕亦幽冷地笑,“想找到破綻,很難很難。再說,四兒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我去問,問遍長公主府所有下人,一定有下人看見。”


  “王爺,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祖母等著你救治。我求求你,你先救治祖母,好不好?”她真誠地懇求。


  北影玄靜靜地凝視她,禁不住她的懇求,唯有答應她。


  她冷靜得出奇,這張雪白、瑰美的小臉滿滿的都是對祖母的擔憂,一雙水眸幽深如古井,深不可測。可是,就是這樣的她,讓他無法不牽掛,讓他的心隨之起伏不定,讓他恨不得把她護在掌心,嗬護一輩子。


  忽然,他想起,蘇冰煙這般陷害她,太可惡了!


  見蘇輕亦這般堅決,北影玄隻好不再相勸,說明日一早再來看她。


  蘇輕亦目送他離去,不由得歎氣。


  北影玄,北影瀟,你們待我的好,我銘記於心,一輩子都不會忘。


  ……


  換了地方,蘇輕亦總會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忽然聽見不同尋常的聲響。


  意識清醒了些,她閉著眼,察覺牢房裏有人,陡然睜開眼——是他!

  北影寒站在硬木板床前,依然是深紫錦袍,依然是墨色披風,依然是那張冷冽的雪顏。他默默地凝視她,亙古久遠似的,永遠看不厭似的,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其實,她挺困的,懶得下來,眯著眼問道:“你來做什麽?”


  設想過他會來,可是也隻是想想。


  在長公主府,他沒有說半個字,她覺得他不會再管自己的事,可是,他還是來了。此時此刻,她是開心的。那股抱住他的衝動,她竭力壓住了。


  他坐在床邊,仍然不出聲,就這麽持久地看著她。


  不得已,蘇輕亦坐起身,可是,還沒坐好,就被他攬進懷裏。


  “你別這樣。”她掙紮著,使力推開他,“多謝大都督來看我,看過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我寧願你跟我吵、跟我鬧、跟我打架,也不願你這般冷淡地對我。”北影寒聲線低沉,傷感得令人動容。


  “你我已經再無任何瓜葛,大都督忘了嗎?”她淡漠地看他。


  陡然,他再度伸臂抱住她,死死地抱著,語氣森厲而霸道:“未經我準許,不作數!”


  你妹的!

  蘇輕亦忍不住在心裏罵道,還要他準許?要不要這麽霸道啊!

  可是,為什麽他這樣霸道的語氣、這樣霸道的舉動,讓她倍覺窩心,甚至讓她如飲蜂蜜,甜得發膩?


  她試圖掙脫,可是他真的很用力,緊緊地箍著她,還把她的頭壓在他肩頭。


  抱著柔軟馥鬱的身軀,北影寒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這幾日,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無時不刻不在想她為什麽有那樣的決定。越是想,他就越是無法克製對她的思念。他唯有依靠那些美好的回憶度日,否則早已去找她。


  現在,他摩挲著她的脊背,溫軟的觸感通過掌心抵達內心,他焦灼的心即可得到緩解;這種火熱相擁、靈魂相依的感覺,撫慰了他的心。


  而蘇輕亦也不再反抗,不知是因為他方才說的話,還是因為這個熱烈如火的擁抱。或許還因為她心底對他的想念與渴望吧……


  然而,她終究推開他,仍然淡漠道:“我要睡了。”


  “我去殺了蘇冰舞與蘇冰煙!”北影寒的聲音含著戾氣。


  “我不想依賴任何人!”他的深情,蘇輕亦感受得到,點滴在心頭,“我會親自解決她們!”


  “我去查查。”


  “不用了。”


  “輕兒!”


  他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攬到懷裏,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受此冤枉、備受指責,你叫我怎麽睡得著、吃得下?你叫我如何忍得住?你讓北影玄幫你,為什麽不讓我幫你?”


  蘇輕亦解釋道:“我隻是讓他救治祖母,你別誤會。再說,我與他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也是理所當然。”


  北影寒又生氣又無奈,“你真當我什麽都不是了嗎?”


  她很想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可是說不出口。


  上次,她能說出口,現在卻好像被人捂住嘴,也不知是為什麽。


  見她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好像瞧出她心裏的糾結,頓時欣喜起來,想抱抱她,卻又擔心嚇到她,便什麽都沒做,克製住波動的情緒,沉聲問道:“蘇冰舞、蘇冰煙設局害你,你有何對策?”


  蘇輕亦如實道:“我還沒想好。”


  北影寒實在忍不住,把她攬抱在懷裏,大手輕撫她的臉頰,溫柔寬厚的胸膛包圍著她,“讓我幫你,好不好?”


  她想拒絕,不想依賴他,因為依賴一次,就會想著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她隻想靠自己的力量與本事。然而,此時此刻,麵對溫柔似水、對她嗬護備至的他,她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知道你不想依賴我,可這不是依賴。上蒼讓我們相遇、相知、相愛,就是讓我們的心為彼此而跳動,讓我們的生命彼此交融,不分你我。”北影寒語聲暗沉低啞,鳳眸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情絲,“輕兒,這世間因為有你,我才是我;這天下因為有我,你才是你。我們早已不可分離,誰也無法讓我們分開。”


  “你忽悠我呢。”蘇輕亦忍不住吐槽,這麽高深玄妙又肉麻的台詞竟然是從他的口裏說出來,說好的高冷男神呢?


  “我哪裏忽悠你了?”


  她這樣的神色,清俏嬌媚,含著淡淡的笑意,證明她此時不排斥他,他心裏欣喜,卻不敢流露出來。


  她嬌蠻道:“你就是忽悠我。”


  北影寒深深地凝視她,墨色琉璃般的瞳眸散發出烏亮的光華,“這是我的肺腑之言,不信你摸摸。”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是不是跳得很有節奏?是不是在說,我沒有忽悠你。”


  蘇輕亦“噗嗤”一聲笑出來,“幼稚!”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好似告訴她:他的心隻為她跳動。


  他的懷抱,溫暖堅實,令她倍覺安心,讓她舍不得離開。


  是的,舍不得離開。


  說好的分手呢?說好的再無任何瓜葛呢?

  她怎麽又被他俘虜了?她明明那麽介意他曾經的身份,可是又禁不住他的誘惑,總是陷入他的溫柔陷阱。


  這簡直是作死!不僅坑自己,而且坑死他!

  咳……


  蘇輕亦都覺得自己蛇精病了,做好的決定,沒幾日又推翻了。


  北影寒一直看著她,她的眉目柔婉如水,她的目光嬌羞含情,正如以往一樣,好似在邀請他。他心神激蕩,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啄她粉嫩的唇瓣,試探性的。


  她好似觸了電,身子的悸動那麽的明顯,連他都看得分明,啞聲問:“怎麽了?”


  “沒……沒什麽。”蘇輕亦窘迫不已,試圖推開他。


  “是不是喜歡我吻你?嗯?”北影寒的聲線沉啞暗魅,暗含愉悅。


  “哪有?你別這麽自戀……你走開……”她努力地推開他,卻推不開銅牆鐵壁。


  他再也不管她的意願,強勢地吻她的唇瓣,溫柔,綿密,封鎖,力度一階階升級,最終變成霸道的吞噬,似要將她吃得連渣渣都不剩。


  蘇輕亦早已繳械投降,在他步步緊逼的攻勢下戰栗。


  她的回應,她的柔情,得來不易,北影寒不敢太過得意,細細地品嚐,小心翼翼地嗬護,直至她完全沉陷、迷亂得不能自已,才放心地汲取她的甜美與芬芳。


  呼吸都被吸走了,她不自覺地嚶嚀一聲,蒙了霧氣似的瞳眸微微睜開,看見他沉醉的神色,猛地回神。


  心裏哀嚎,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這回,蘇輕亦用力地推開他,懊惱地低著頭,“我們已經……反正我不想要你……”


  北影寒不生氣,但心塞得很,他們都這樣了,她都情不自禁了,還不承認,還不正視自己,她究竟在想什麽呀?他暗啞道:“輕兒,遵從你的心,聽從你身子的感覺,不要想太多。”


  “很晚了,我要睡了。”


  蘇輕亦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應該對他坦白抗拒他的原因?可是,一旦坦白,勢必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與顏麵。最終,她還是咽下那些話。


  北影寒低沉道:“我在這兒陪你。”


  “不要!”她連忙拒絕。


  “好吧。明日我再來看你。”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才站起身,“若你想到對策,必須告訴我,不要跟旁人說,嗯?”


  蘇輕亦沒有答應他,隻讓他快走。


  北影寒出了大牢,站在門口,望著墨汁般的夜色,唇角揚起一抹愉悅、滿足的微笑。


  ……


  次日,北影瀟、北影玄很早便來到牢房。


  蘇輕亦正要吃早飯,卻被北影瀟一把搶了。他氣得劍眉豎起,“這些東西就是豬食,能入口嗎?”


  “六弟給你帶了早膳。”北影玄淡淡道。


  “我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北影瀟從食盒裏拿出三隻瓷碟,一碟是精致的糕點,一碟是小巧玲瓏的早點,比如小包子、小饅頭、小花卷,一碟是叫不上名的東西,不過看著就不錯。


  她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讚,每一樣都很美味。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北影瀟笑道,見她喜歡吃,心裏很欣慰。


  “這是宮廷鳳膳吧。”蘇輕亦笑道。


  “宮廷鳳膳也好吃,不過這是我府裏的大廚做的。”北影瀟得意道,“那個大廚是我從民間挖來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廚藝比鳳廚厲害多了。”


  “那改日要請教一番。”她喝了一大口去油的早茶,“對了,王爺,你研配出解藥了嗎?”


  北影玄如實道:“你祖母所中的青絲引不知是以哪七種劇毒之物提煉而成,我取了你祖母的血做研究,已經確定一種劇毒之物,相信可以研製出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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