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長安之變(1)
王方在屋中呆呆的做了半晌,神色間有些頹廢,看診匆匆穿上衣服的小妾,看看自己被劃的一道線,心中沒來由的一陣冰涼,最終隻是歎了口氣,起來寫了一封回信,信中言明派人去接親人,而且放棄頻陽,去長安投奔胡珍等人,心中實在是嚇怕了,甚至對自己身邊的人也不再放心。
當劉岩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卻是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王方這是玩什麽,莫非其中有什麽陰謀詭計不成,隻是吩咐人將洛寒招呼來,這才詢問昨夜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洛寒便得意的將昨夜之事說給劉岩聽,一時間讓眾人無不哈哈大笑,典韋更是指著洛寒笑道:“你小子可真是夠壞的,這小頭比大頭給讓人害怕。”
笑了一陣,劉岩沒有多想,隨口問了一句:“為什麽昨夜不會來就告訴我呢,早知道還不如讓你直接割了王方的人頭來呢。”
哪知道洛寒被劉岩問起,卻是一陣尷尬,臉上的冷峻也就保持不住,隻是訕訕的苦笑道:“將軍,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就沒敢打擾您,那個——”
看著洛寒臉上的古怪,劉岩一呆,豁然想起昨夜自己幹什麽了,一時間那裏好意思問什麽,隻是咳嗽了一聲:“隨時注意王方的動靜,一旦他真的撤出頻陽,就立刻進城,若是不戰而拿下頻陽,洛寒當記首功。”
果然,王方匆匆派人來將自己的家人接了回去,隨後便領軍出城放棄了頻陽,直奔長安而去,劉岩倒是沒有為難他,隨後,新軍進城,就此駐紮下來,又有僅為那去漆恒傳令,兵發頻陽,漆恒隻留守一千軍。
至此左馮翎半個落在劉岩手中,連通了並州要地,左馮翎也隻剩下李蒙駐紮的重泉蓮勺二縣,但是對於李蒙,劉岩一時間還不敢隨意征伐,畢竟李蒙東聯段煨,一旦征戰,如果一時間拿不下來,時間久了必然會引起西涼軍諸將的敵意,到時候反而不美。
再說李傕等人猛攻長安,隨後又有徐榮到了,得了天子的命令於周勃匯合,屯兵在城南卻沒有動靜,而隨後趕到的樊稠卻是加入了戰團,此時攻擊八萬西涼軍攻城,長安城殺聲震天,已經練連攻了兩日,並州軍已經死傷慘重,長安危急。
到了此時,王允楊彪一眾人才開始擔憂,眼看著西涼軍幾次攻上城頭,並州軍已經疲憊的不能再戰,陷落顯然隻是遲早的事情,眾人圍攏在司徒府上,卻是已經一個個憂心仲仲的,一旦城破眾人也將死無葬身之地,隻是期盼著王允能夠拿個主意,隻是卻沒有人知道王允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再說西涼軍攻城,劉協頗為興奮,隻是加強皇宮的守備,觀察機會,到了此時,呂布等人哪還有太多的精力關注皇宮,若不是皇宮牽扯了五千兵力,也不會如此吃緊,生怕劉協此時會趁亂動手。
這一日,王允打發兒子送出一封信,便情人去將楊彪竇武等人請來,這種危機之下,眾人還以為王允會有什麽妙計,自然都圍攏而來,隻有呂布需要守城不曾趕到,卻沒有人知道王允卻已經備下有毒的茶水,今日便是行毒計之時。
那一日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隻是在劉協接到王允的信之後,卻是不由得一振疑惑,王允心中除了表忠心之外,就是說了兩件事,其一,王允為劉協除去了朝廷上的妄臣,至此天子可以執掌朝政,其二,提醒劉協小心,李傕郭汜等人皆不是良臣,王允本待全部處死,為天子清除所有的威脅,這惡人隻讓王允做了,隻是沒有想到卻最終壞在劉協手中,請劉協在長安城破之日,一定要占據東門,萬不得已之下,便可以從東門出城,然後奔雒陽而去,重新建都,以謀後事。
劉協歎了口氣,將王允的信交給了李儒:“李大人,你看看這封信如何?”
李儒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心中卻是歎了口氣,半晌,才搖了搖頭:“陛下,陳不知王大人真心如何,但是有一點王大人說得對,必須要留一條後路,西涼軍破城之時,咱們當應拿下東城門,另外要防備李傕郭汜等人。”
就在劉協和李儒還在沉吟的時候,卻忽然又宮人進來回報:“陛下,宮門外有王司徒的家人送來一堆人頭,太尉楊大人,竇將軍都在其中,還有王大人的人頭——”
劉協一呆,於李儒對望一眼,臉上卻是一副迷惑,隻是揮了揮手:“走,快出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等出了宮門,就隻見到王允的兒子王博佳跪在宮門外,隻是號啕痛哭,望見劉協到來,隻是悲聲道:“陛下,臣父自知有罪,今日毒殺這些對陛下大不敬的人,清除了朝廷中這些不穩定多個因素,今日特來給陛下請罪來了。”
王博佳手中端著的赫然是王允的人頭,其餘的王家人手中各自端著一個木盤,上麵也都是當朝諸公的項上人頭,看得劉協都是心驚膽戰,到了此時,劉協真是分不清忠奸,自己很過董卓,但是董卓成了忠臣,自己很過王允,王允也成了忠臣,都有各自的手段,讓人歎息不已,這變化的他也太快了吧。
變化是真的很快,這邊王允以死謝罪,那邊已經有消息送到了呂布那裏,當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呂布就是一下子懵了,身子不由得一軟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隻是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絹書,幸虧自己沒有聽從王允的招呼,不然這就要與王允一起被端上去了,可是王允他們肯一死,自己孤掌難鳴,下一步卻要該怎麽走呢?
“王司馬,你說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難道隻能在此等死不成。”呂布物無力的望向王鍇,隻希望王鍇能夠給他一些指點。
隻是驟逢其變,王鍇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如今是內憂外患,神仙怕是也沒有辦法呀,呆呆的半晌,看著呂布已經失去了精氣神,王鍇猛地一咬牙:“主公,如今長安不足持,已經不可能堅守多久了,以我之見,咱們趁著眼下還有餘力,不如突圍出去,奔東邊而去,去投靠袁紹——”
“這如何使得,我與袁紹多有爭鬥,袁紹不來殺我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麽會接納我?”呂布一呆,他和關東諸侯的關係可是慘淡的很,去投靠袁紹這可能嗎?
王鍇卻不這麽想,隻是搖了搖頭道:“主公,你是想多了,你於袁紹不過因為董卓交惡,如今你是刺殺董卓的英雄,有事唄西涼軍逼迫的,袁紹又怎麽會不接納咱們,隻是怕不會真心接納而已,隻是主公卻如何能久居人下,在袁紹那裏也不過是暫時棲身而已。”
呂布到底心動了,身為統軍大將最清楚如今長安的情況,外有李傕郭汜樊稠胡珍楊定軍馬八萬人連日進攻,城中的並州軍已經要堅持不住了,畢竟敵人人多還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並州軍卻不行,如果單是這樣呂布倒也布局,但是長安新占,百姓並不願意理睬他們,除了強行征調,卻沒有人願意為了守城而出力,再加上天子的四千人馬如鯁在喉,碎石都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們一擊,這種情況下,要想守住長安城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堅守兩日,兵卒們的士氣卻是越來越低落,這樣下去,就隻剩下敗亡一途,如果想要走下去,就隻有保存實力一途,那麽往東走幾乎成了必然之勢。
沉吟了良久,呂布終於還是歎了口氣:“看來咱們也隻有東走一途了,這樣吧,等敵人攻累了休息的那一會,抓緊集合部眾,連夜出城。”
隨即,呂布便差人傳訊給高順成廉諸將吩咐下去,這些人自然知道此時的情形,也沒有人多說什麽,便各自去做準備,隨時都準備離開,長安已經不是久留之地,隻是往東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
到了半夜,李傕各軍攻城疲憊,眼見一時間也攻不下來,便將大軍撤了下來,於是並州各部便開始悄悄地集合,生怕被發現,隨後於東城門處集結,如今卻隻剩下不足一萬人,加上兩千禁衛軍,合計一萬一千人,趁著夜色打開了東門,人人不做聲,直接殺了出去,等胡珍發現的時候,雖然盡出人馬攔截,但是卻不能攔住呂布,隻被並州軍殺出了重圍,一路向東而去,等李傕諸部得知了消息,卻是已經追之不及,再說還有誰有心思追擊呂布,隻是搶先進城好去向天子表功。
就此這轟動一時長安之亂,卻是如此的一個結果就結束了,呂布東奔而去,狼狽異常,李傕諸部卻是占據了長安,隻是卻在呂布棄城的時候,天子劉協卻是指使手下兩千軍占據了北門,並調集周勃的大軍,合著徐榮趕到的大軍一起打開北門,從北門進了城,此時也擁軍三萬,占據了半個長安城,於李傕諸部對持。
而進了城的李傕郭汜諸部卻是一時間也傻了眼,和原來的打算頗不一樣,如今的天子已經控製了半個長安,而且擁兵三萬,李傕等人根本就沒有時間能夠掌握朝政,甚至連話語權都沒有,最可怕的是,此時接到了天子派人傳來的旨意,讓眾人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