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長安之變(2)
麵對著桌子上放著的聖旨,李傕郭汜胡珍楊定樊稠五人沒有一個好臉色,都是陰沉的嚇人,縱然五人不是雄才大略,但是這點計謀還是看得出來的,天子劉協下旨召見可並非為了獎賞他們,而是對他們動了殺心,可惜是到了城中才看透了這一點,就是因為徐榮的出現,當時隻知道周勃在南山屯兵八千,不參戰也就罷了,畢竟剛剛接收了六千人馬,還沒有整合完畢,參戰也沒有太強的戰鬥力,但是虛榮不同,徐榮的兩萬人那可是西涼軍的精銳,如果不是太師和諸將都是有意壓製徐榮,此人便更不簡單。
沉吟了良久,樊稠卻是猛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陰沉著臉道:“我看咱們根本就是上了天子的而當,他根本就是打算卸磨殺驢的,如今長安才算是太平,此時卻忽然召集咱們五人進宮商量軍務,如果在納悶五人一起離開,到了宮中還能出的來嗎,這些軍隊還不是成了天子的軍隊,端是好主意呀,依我看來,隻怕其中便是由李儒者反骨仔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李儒出的鬼主意。”
眾人深以為然,天子年幼不一定有這麽陰狠,而且這種手段卻多半是李儒的手法,剛剛進城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就下詔讓他們進宮麵聖,不去是大不敬是抗旨,去了就怕回不來,畢竟有徐榮的兩萬大軍。
“說這都沒有用,還是尋思一下以後的路該怎麽走吧。”楊定有些泄氣,拚命攻城浴血廝殺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從徐榮出現,眾人若是在看不透這一點那可就稱傻子了,這是故意在消耗他們的實力,一圖能夠一舉將他們吃掉。
隻是說道主意,眾人都沉默下來,這是個兩難的局麵,此時若是在退走,卻是個呢不能不可能了,天子一定會下令追殺的,到時候沒有了軍隊,那也是待宰的羔羊而已,終於還是李傕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道:“看來還是要將賈文和請來,或者賈文和還能有主意,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
於是便打發人去將賈詡請來,再說賈詡進了大帳,就看到無人困守愁城,那是一片愁雲慘淡,方一進來,就見五人同時起身,望著他都是笑容滿麵,賈詡就知道定然是五人遇到了難題,再一想,也勉強沽略出大概,怕是因為徐榮出現,眾人便猜到天子的用心,知道沒有路走了,這才將他叫來。
不過一眼看到桌子上的聖旨,賈詡臉色也是一變,一時間也沉吟起來,眼見眾人要開口,賈詡隻是擺了擺手:“諸位不用說話,隻是容我想一想。”
眾人訕訕的笑了,自然不好打擾賈詡,看著極愛徐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神色連轉,一時間相對也隻有苦笑,幸好沒過多久,賈詡就睜開了眼睛,朝眾人歎了口氣:“諸位猜的不錯,天子這是要對諸位下手了,依我看來,隻是因為諸位不能老實的被天子所用,所以才會由此作為,這件事其實倒是好處理——”
李傕無人聽聞此事不由得雙眼一陣發亮,隻是焦聲道:“文和快說說。”
賈詡微微一笑,隻不過信手沾來而已,朝西方一指:“今夜派人出去,出去轉一圈,便回城送來緊急軍情,西羌人有動亂了,趁著西邊兵力空虛,便已經攻到了陳倉,眼見就要殺過來,諸位將軍可不是便可以回歸三輔之地,到時候龍歸大海虎放南山,所謂將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對呀,文和這腦袋真不是人腦袋,這主意都想得出來,隻是天子會信嗎,這也太湊巧了吧,萬一天子要派人去查,那不就露餡了。”郭汜咧著嘴笑了,卻又忽然想到這些問題。
賈詡無奈的看了一眼郭汜,這家夥是真傻還是假傻,卻是淡淡的道:“天子下令讓你們進宮,你們為何不進宮呢,如果是忠君愛國的話,便應該明知必死也要聽從皇命,諸位怎麽不去,此時又來擔心天子會看破,便是看破了又能如何,天子不會派人來抓你們,不就是知道你們不會坐以待斃嗎,不想現在就翻臉。”
眾人一呆,卻是都明白了賈詡的意思,是呀,他們也不是那種老實巴交的人,隻要遠去,即便是天子知道了又能如何,不由得點了點頭,一起大讚賈詡之計。
隻是賈詡隻是淡淡的的道:“不過今日卻還要應付天子,不然無法搪塞,一個大不敬之罪就能讓諸位於手下的兵卒離心離德,我看還是需要派出一人去進攻麵聖,不然天子必然是要反咬一口,如今天子有大軍在側,又如何還會忍耐。”
眾人點頭,深以為然,於是趁夜派出探馬,一路向西急行,然後本書幾十裏在匆匆的折回來,非要跑的人馬累到半死方才罷休,而且李傕等人自然明白這緊急軍情的章程,自然造假也是很精準,絲毫看不出破綻,到時候將這軍情朝天子一呈上,天子也抓不住痛腳,如今護駕有功,天子也不能隨便下旨鏟除,那等回到三輔之地,眾人還不是龍歸大海虎放南山,那時候自由自在卻不是天子再能製約的了,說到底,這一次奉天子之命進攻長安,雖然損失頗大,但是卻成功的把自己漂白了,再不是董卓餘黨,而是愛國的功臣,隻要不叛逆,天子也抓不住痛腳。
再說轉了一大圈,第二日半晌,那探馬身揣緊急軍情便一路從西邊跑了回來,進城的時候,那匹馬都已經累的幾近虛脫,人從馬上滾下來,全身是汗水,再不能挪動一步,還是特意從東門進來的,誰看著也不像是作假的,而這東門卻是李傕於周勃共同派人看守的,這消息傳到李傕這裏,自然也就傳到了天子那裏。
等李傕拿到了軍情,當時便將眾人召集到一起似摸似樣的研究了一番,又是地圖又是指點的,最終拿出一個章程來,那就是立刻揮軍西歸,去阻攔西羌人的進攻,以免威脅到長安,威脅道天子,這一番話又是大義凜然的,商量過後,李傕便按照賈詡的指點,咬著牙親自拿著軍情去拜見天子,而其餘人等卻是做好準備,這名義上是準備起軍西抗羌人的動亂,即便是整軍以待,別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再說李傕捧著軍情,孤身一人進了皇宮,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看著一路過來的禁衛,心中那就是一個哆嗦,卻不知此時接到消息的劉協卻是一陣發呆,看了一眼李儒這才低聲道:“李大人怎麽看?”
李儒苦笑不已,隻是搖了搖頭:“陛下,臣以為動不得李傕,若是李傕沒有察覺陛下之意,也早就領其他人進宮了,此時孤身前來卻是動不得,一旦動了李傕,其他人便會兵犯皇宮,先不說輸贏,到時候也是元氣大傷,再說既然不能一網打盡將兵權收回來,動了李傕也不過徒自熱的天下恥笑,實在劃不來,依臣之見,陛下可以暫時籠絡李傕,邊防他們會三輔之地,如此便會有一些約束,他們輕易也不敢反叛,陛下在慢慢等待時機便是,畢竟陛下驟然收回軍隊還需要整頓一番才行。”
天子點了點頭,自然稱善,這便在玉華殿召見李傕,等李傕進了玉華殿,卻隻見田子寧高高坐於蟠龍椅上,一身龍袍威嚴萬千,點鍾俗禮這五十名殿衛各個身強體壯,殺機騰騰的,吳綱李儒隨侍在側,即便是心中一直對天子不以為然的李傕,心中也忽然一哆嗦,治下下意識的就跪倒在天子麵前:“臣將李傕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協臉色淡然,隻是掛著笑容,朝李傕一伸手:“將軍平身,怎麽隻有將軍一人前來受封,郭將軍樊將軍等人呢?”
李傕不敢怠慢,隻是單膝跪倒,將情報捧上頭頂:“回稟陛下,本來臣屬等人是要一起來給陛下叩禮的,隻是卻不想忽然來了緊急軍情,郭將軍幾人便隻能留下準備軍務,臣便隻能孤身將軍情呈於陛下,容臣屬等人揮軍殺退羌人,免得這些蠻夷之輩驚擾了陛下。”
劉協一呆,隨即明白過來,心中也是歎息了一聲,李傕還真是聰明,不過劉協又能說什麽,李傕字字句句的恭維著他,劉協也隻能做出天子的威儀來,從龍椅上站起來,快步走到下麵,將李傕親手扶起來:“將軍快請起,這一次呂布王允等人亂政,多虧了將軍等人拚死相救,才能讓朕得意安全,朕心中欣慰,本想多餘將軍等人親近一番,隻是不想竟然有緊急軍情,實在是憾事,卻又要勞煩將軍為國操勞,朕心中不安呐。”
不等李傕開口,劉協便高聲道:“吳綱快擬旨,擢升李將軍為安西將軍,賜錢十萬,錦緞二十匹,封苑陵候,郭將軍為射聲校尉,封襄安候,賜錢十萬,錦緞二十匹,樊將軍——”
“臣叩謝陛下恩典,願為陛下效死——”李傕一個頭磕在地上,等接過聖旨,又是一番叩謝,這才就此離開,回去之後卻是立刻領軍拔營而去,就此脫出了劉協的掌控,脫離了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