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零 匈奴女鬼
王大和柳如煙都是清朝末年的人,又同樣是客死異鄉,兩個苦命的人,確實有不少的共同語言。既然王大對人家有意,我也樂於幫他一把,如果女方也有這個心的話,倒真不失為一件美事。
我本來說要帶著王大再回趟豫北密林,但是王大卻說,自己去顯得更有誠意。真看不出,這小子還真懂點兒小浪漫呢,於是我把柳如煙的具體位置告訴了王大,這小子居然頭一次,低下了頭,紅著臉,連連道謝。
認識這麽久以來,我還從沒見過王大這樣,都說戀愛中的人是最有意思的,看來,這鬼也是一樣!
王大一會兒都不願再多留,就抓緊時間就要上路。臨走前,我再三交待他,我們三個在家期待著他的喜訊。王大聽了,羞澀得像一個大姑娘,捂著臉笑著就跑了。
王大剛走沒多久,就又聽到了敲門的聲音,我以為是王大又回來了呢,就起身過去開門:“還有什麽話沒說完……”
我話還沒有說完,打開大門的瞬間,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門外來的人,並不是王大,而是馬誌。
此刻眼前的馬誌,神情呆滯,麵色鐵灰,兩隻眼睛通紅通紅的,我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我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腳下,隻見他的腳尖點起,腳後跟離地。他果然是被鬼附了身!
“你就是葉知秋吧?”這聲音聽起來雖然還是馬誌本來的聲音,但我可以清楚的聽出這聲音當中還夾雜著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是我,有什麽事兒,你先進來了再說!”
琳琳,一看是馬誌跟在我身後,趕緊過來打招呼:“誌哥,你……”
這時,她也注意到了馬誌的異樣,所以趕緊拍了拍吳綿,吳綿一抬頭,猛的站起了身來,指著馬誌:“老公,他……”
我跟吳綿使了個眼色,然後猛的一回頭,朝著馬誌的額頭就是一掌。
馬誌可能也沒有料到我會突然出手,所以這一掌正打中他的額頭,隻聽一個女人尖叫了一聲,跟著,馬誌就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打扮怪異的女鬼。
那個女鬼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嘰哩呱啦的說著些我聽不懂的話。
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把馬誌拉到了身後,讓琳琳和吳綿照看,然後指著倒在地上的女鬼:“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附在馬誌的身上?”
那個女鬼站起身來,嘴裏嘟嚕著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話。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個少數民族。她的年紀看起來也不算大,也就二十歲上下,她嘟嘟嚕嚕的說了半天,我一句也沒聽明白。
“我怎麽覺得她說的話,很耳熟呢?”琳琳突然說道。
其實我這會兒也感覺她說的語言我之前好像在哪裏聽到過,突然我想到了那次在張朝先家裏遇著的那個匈奴公主琥珀!我怎麽覺得她們兩個說的話,有些想像呢?
“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麽嗎?”我試著問這個女鬼。
“像你們這種未開化的語言,有什麽難的?”這女鬼說話的時候,一臉的輕蔑。
她說的這話怎麽和當初琥珀說的差不多呢?說不定她們還真是一夥兒的,不然怎麽會都是一個德性呢?
不管她和那個琥珀到底是不是一夥的,我先別把話說透了,先探探她的來意再說。
“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兒,不然我分分鍾就能把你化作塵埃!”
“什麽塵埃?我聽不懂你說什麽,你是不是想說,你可以隨時殺了我呀?”
“沒錯兒!”
這個女鬼聽了我的話,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她的笑聲聽起來非常的詭異,這大半夜的,要讓鄰居們聽到,還不得嚇出個好歹啊!
所以我趕緊在客廳裏製造了一個密閉的空間,把這裏和外界隔離開來。這樣的話,一來,不會打擾到其他的鄰居,二來,這個女鬼,也休息輕易的從這裏離開。
“我問你,你是不是做陰司鬼差的?”
這個女鬼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呢?我看了看躺在我身後臉色依然灰白的馬誌,看來這事兒一定和他有關了。
“是啊,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幾個月前,有一個陰司鬼差,把一個匈奴的公主給抓住的事情?”
她果然和那個琥珀是一夥兒的!
“你說的是那個叫琥珀的吧?”說出來這句話我就後悔了!
“你怎麽知道我家公主的名字?”
我家公主?那個這女鬼的身份會是什麽呢?是琥珀的姐妹?不對,姐妹不會稱呼她為我家公主啊!要不,就是她的丫鬟?看這打扮,也不太像啊。這個女鬼穿著一身的輕甲,看起來倒像是個武將的打扮!
“這事兒在我們那兒早就傳開了,你和那個琥珀是什麽關係呀?”我趕緊先問她,免得她繼續再問我什麽。
“這個不用你管,我問你,我家公主現在何處,你可知道嗎?”
這個女鬼說話可真是一點兒不會客氣!
“我憑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呢?你這個小丫頭連句客氣話都不會說嗎?”
那個女鬼沒有回答,隻是冷冷的笑了笑,然後慢慢的抬起了右手,隨著她抬手的動作,我突然聽到了背後馬誌的呻吟聲。
“老公,馬誌他……”吳綿喊我道。
我趕緊回過頭去,隻見此時馬誌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就好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樣。
不用說,這一定是那個女鬼的傑作。
“住手,你對馬誌做了什麽?”
“這小胖子中了我的毒,這世上除我之外,再無人可解此毒,我知道他是你的好兄弟,如果你不想讓他死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為好!”
眼看著馬誌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我把了一下他的脈搏,確認他確實是中了很深的毒。我站身起來,走到那個女鬼的麵前:“行,算你狠,你不要再為難我兄弟了,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吧!”
“我家公主,現在人在何處?”
“她早已經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永世都不得超生了。”
“什麽十八層地獄,那是個什麽地方?是個監獄嗎?快告訴我,我怎樣才能把她救出來?”
這個問題可真難住我了,我好像還真說不出來,十八層地獄到底是個什麽地方,這個外族的女鬼,不懂我們中原的文化,自然也不理解十八層地獄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了!
“這我一句兩句還真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她現在已經沒救了,你救不了她的。”
“我為什麽救不了她,你告訴我那個什麽十幾層地獄到底在什麽地方,我倒要看看,那裏的看守能有多嚴密?”
“這怎麽跟你說呢?十八層地獄可不是誰說進就能進去的,簡單說吧,到了十八層地獄,基本上就和魂飛魄散沒什麽區別了。魂飛魄散你明白嗎?就是什麽都沒了,又死了一回,沒救兒了!”
“你放屁!我家公主法力高強,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能把她打敗呢?你騙我,你騙我……”說著,她突然瘋了似的就撲向了我,我猛地向後撤了一步,然後一招陰司鬼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沒想到,她用力的一掙,居然輕鬆的就把手收了回去。這一動手,我才發現,這個女鬼的實力,絕對不在琥珀之下,她到底是個什麽身份,為什麽會比她的主子還要厲害呢?
我正要再次出手,她突然又抬起了右手,緊跟著又傳來了馬誌的呻吟聲。
“好,好,我不動手,你別再為難他了。”
那個女鬼把右手慢慢的放了下來:“你現在就帶我去趟十八層地獄,我一定要救我家公主出來!”
這個女鬼還真是個倔驢,我都說了不可能了,她還是這麽一根筋。不過,帶她去地府一趟也好,最少到了那裏,馬誌這兒就可以暫時安全一些了。
“行,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必須先幫我兄弟把身上的毒解了,不然,你也別想去救你家公主。”
那個女鬼想了想,然後來到馬誌身邊,從嘴裏吐出了一股黑煙,這黑煙直接進入了馬誌的口中,霎時間,馬誌的臉色恢複了一些紅潤,但卻依然昏迷不醒。
“我已經解了他身上大半的毒,在你我回來之前,他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剩餘的毒,要等我們回來之後,我再幫他解除。你放心,我們匈奴人,言出必行,隻要你幫我救出我家公主,我一定會幫他把毒清除幹淨的。”
看著馬誌漸漸平複了呼吸,我這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能暫時放下了。我交待琳琳和吳綿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馬誌,然後轉過身來打開了通往地府的大門:“請吧!”
那個女鬼笑了笑,然後指著那道門跟我說:“你先進!”
我來到地府後,那個女鬼跟著我也走了進來。
一個小鬼從我身邊經過,趕緊跟我打招呼,我點了點頭跟他說:“麻煩你幫我回稟我師父,請他老人家到冥府南端的極寒之地去一趟,說我有急事,在那裏等候他。”
這個小鬼跟得了聖旨似的,應了一聲,然後一路小跑的就離開了。
“你說的那個極寒之地,是個什麽地方?你師父,又是什麽人?”那個女鬼問我。
“極寒之地,就是通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至於我師父,他是這裏的負責人,你想要進地獄救人,必須要我師父幫忙才行。”
“你可不要忘了,那個姓馬的小胖子的性命還在我手裏!”
“放心,我記著呢!”
“諒你也不敢耍花樣!”
我又打開了一道通往杜子仁守地的通道,和那個女鬼一起走了進去。
這裏還和我以前來的時候一樣,寒風凜冽,天寒地凍的。
反正在這兒等著師父也沒事兒,我就隨口問這個女鬼,叫什麽名字,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紅玉,是琥珀近身護衛,也是她軍隊裏的先鋒官。
怪不得她這一身的武將打扮,原來還真的是個女將軍呢!
我問她,她是怎麽找到馬誌的,她也毫無隱瞞的回答了我。
她說,當年琥珀死後,她和其他七個琥珀的親信,全部選擇了殉葬,就埋在離琥珀墓穴不遠的地方。昨天馬誌的單位剛好在那附近施工,無意間破壞了她們的墓穴,便把她放了出來。她出來後,當場就殺死了工地上的幾個工人,正當她要殺馬誌的時候,馬誌突然喊道,他有一個好兄弟,是陰司鬼差。
因為前幾個月,琥珀複活後,曾經試圖召喚她們這幾個親信,可是他們的墓穴在幾百年前,被一個得道的高僧封印了,所以她在墓中雖然被喚醒了,卻苦苦無法脫身。琥珀當時急著集結大軍去西安辦大事,所以沒有顧上她們幾個就先離開了。這幾個月來,她們幾個在墓穴中苦等琥珀的消息,卻怎麽也沒等到。正巧馬誌他們無意間破壞了他們墓穴上的封印,她們八個才終於重見了天日。
她說當年她和漢朝打仗的時候,曾經聽說中原地區有一種人,叫“陰司鬼差”,這些人可以抓鬼驅魔,而且法力極高。當他聽到馬誌喊出他有個兄弟是陰司鬼差的時候,就立即想到了當年她聽到過的傳說。
於是她下毒控製住了馬誌,和她一起出來的其他七人分別到各地打聽琥珀的消息,有一個人回來告訴紅玉,說她打聽到,是一個陰司鬼差把琥珀抓住了。
她命令其他七人繼續打探有關琥珀的消息,而她自己就附在馬誌的身上,來到了我家。
當初把我的身份告訴馬誌和汪劍飛的時候,就曾經想過,總有一天,他們會給我惹來麻煩的。雖然這半年多來,他們的嘴一直挺緊的,就連他們的老婆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這個身份。可是到了生死關頭,馬誌還是泄漏了我的身份,不過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看來以後,我還是要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啊。
另外,還好馬誌不知道當初琥珀的事情,現在這個紅玉也不能從他身上得知,當時對付琥珀的那個陰司鬼差,其實就是我。要不然,這個紅玉哪還會這麽冷靜的和我聊天呢,不早就和我拚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