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一 地獄遇險
和紅玉接觸久了,我感覺她其實思想非常的單純,因為她從小無父無母,三歲左右就被老上單於收養了。這十幾年來,她一直跟隨在琥珀的左右。琥珀學文時,她就是陪讀。琥珀習武時,她就是陪練。可是因為琥珀自小就非常要強,心高氣傲,沒有耐心,所以不管是學什麽,都耐不下心來!可是紅玉卻天生聰慧,所以不論文武,紅玉都比琥珀要學得更精!
在紅玉的眼中,琥珀既是她的主子,又是她的姐姐,也是她一起長大的玩伴。所以在她的眼裏,不管琥珀做什麽,都是對的。不管琥珀做出什麽樣的決定,她都義無反顧的站在琥珀這一邊。我感覺,她這一生,都完全活在了琥珀的陰影之下,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誌,即使是最後,琥珀決定和她的兄弟君臣單於決裂,她也毫不猶豫的做了琥珀的先鋒官。
姐弟爭位的結果,自然是君臣單於登上了大位。於是,琥珀被君臣單於封禁了起來,但君臣單於並沒有治紅玉等人的罪,因為紅玉雖然是下人,但自幼和琥珀一起在宮中長大,和君臣單於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君臣單於的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紅玉,如今,他得了大位,本想娶紅玉為妃,可是紅玉卻一口回絕了君臣單於。
從她和我說起這段往事的語氣當中,我可以聽得出,她其實對君臣單於還是有感情的。可是她不願做出對琥珀不忠的事情,同時也不願與君臣單於正麵為敵。陷入兩難的紅玉,最終決定,帶領其他的七名琥珀的親信,一起向君臣單於上書,請求一同為琥珀陪葬。
君臣單於自然舍不得紅玉去死,所以直接就否定了她們的請求。最後紅玉在金殿上以死相逼,君臣單於雖有意再次回絕,但礙於殿上群臣的關係,君臣單於隻得含淚應允了紅玉等人的請求。
之後,君臣單於命人,把紅玉等人埋在了琥珀封印之地的不遠處。這八位二十上下的女孩兒,就這麽活活的被埋在了地下。
按紅玉的話說,她們八人,不論生死,都會追隨在琥珀左右。這樣的忠心,真的是感人至深,如果我和她不是敵對的關係,我真的很想和她交個朋友。
這個紅玉的一生,真算得上是一個悲劇,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後來雖然在匈奴皇宮長大,但卻一直都做為下人,活在琥珀的陰影之下。琥珀死後,她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夠走出琥珀的陰影,成為單於的後妃,但最終,她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聽完了她的故事,我確實是有些同情這個外表堅強,但實際上隻有二十出頭,一臉天真的小姑娘了!
我們兩個在這裏聊了很久,都沒見我師父到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按說,那個小鬼向他稟報之後,他應該很快就可以來到這裏的呀!難道,他又在外地辦差嗎?
此時我已經對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放下了防備,再怎麽說,她也隻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姑娘,而且以她的能力,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來到紅玉的身邊,跟她說:“我師父怎麽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來呀,不知道他是不是去外地辦差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紅玉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回頭的瞬間,好像看到了她的嘴角,閃過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當我看留意看她的時候,她的表情卻早已經恢複如初,依然是那副天真的笑容。難道剛才那一瞬間,是我看錯了嗎?
算了,看來是我剛才看花眼了,我衝她笑了笑,然後打開了通往師父家的通道。
我和紅玉來到了師父的家,奇怪的是,師父和娘都不在家裏。這還真是奇怪了,就算師父出去辦差了,那娘也應該在家呀。怎麽會兩個人都出門了呢?
更奇怪的是,我在家裏轉了幾圈兒,發現師父家裏的那些小鬼這會兒也全都不知所蹤了,這樣的情況還真是頭一回遇著。師父家裏的這些傭人,平時既是家丁,也是護衛,他們和師父一起失蹤,難道是出了什麽大事不成?
我正準備再帶著紅玉,再去趟鍾叔的家,當我正準備和紅玉說的時候,紅玉突然從我身後,衝著我擊了一掌,我察覺到異樣時就趕緊回首一掌,這一掌正好和紅玉雙掌相對。
“你這是……”我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眼前一黑。這……我好像是中了紅玉的毒了!
“葉知秋啊,葉知秋,你也就不過如此嘛!外間傳說,你是自古以來最強的鬼差,我還真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呢!結果呢?你這隻不過是一個心智簡單的傻小子罷了。哈哈哈哈!”
我趕緊封住了右臂的經脈,阻止我手上的毒繼續向上漫延。然後我左手使出了天雷殺,引來了一道閃電,將它攥在了手中,上前便朝著紅玉刺了過去。
隻見紅玉冷笑了一聲,我手中的閃電刺著她的同時,她居然像塵煙一般的隨風飄散了開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紅玉她人呢?
再想想師父家裏的異樣,這一定是紅玉的安排好的,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麽?師父和娘現在到底又在哪裏呢?
我又查看了一遍,確定紅玉已經不在這裏了。我趕緊原地打坐,試著用內力把右臂上的毒往外逼。可是我換了多少種方法,卻始終無法把這毒逼出體外。
師父和娘一起失蹤,難道是來了什麽強敵嗎?不可能啊,以師父的法力,想要把他和家裏那麽多的傭人全都抓住,恐怕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得到吧?
我心裏牽掛師父和娘,這右臂也越來越麻木,不知是不是因為中毒的原因,我覺得我的胸口一陣陣的刺痛。不行,我一定不能就這麽就倒下,我一定要找出原因,找到師父和娘到底去了哪裏!
我強忍著疼痛,來到了鍾府的家,和我預想的一樣,鍾叔家裏也是空無一人。這到底是怎麽了?這個紅玉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緊跟著,我又趕到了閻羅王的大殿,和剛才的兩處一樣,這裏也是空無一人,殿外的那麽多守衛也全都消失不見了。我是不是給地府招惹大麻煩了?為什麽這幾個地方,一個鬼影都沒有了呢?我越想,心裏就越是害怕。
我在殿內外又轉了幾圈兒,最後終於在後花園的一角找到了一個負責打理花草的小鬼。
這個小鬼看到了我,趕緊上前打招呼:“上差!您好啊!”
“這大殿內外的人,都到哪裏去了?怎麽整個都空了呢?”
“上差還不知道嗎?西安那邊兒出事兒了,九殿閻王和四位判官大人帶著所有的衛兵都趕奔西安了,我還以為,您也跟著去了呢!”
壞了,西安,我明白了,這個紅玉剛才隻是為了拖住我罷了!和她一起的其他七個人,一定已經趕到了西安,她們的目的應該和琥珀一樣,她們是想喚醒秦始皇的百萬陰兵!
壞了,壞了,因為我的一時大意,居然給地府招惹了這麽大的麻煩,我一定要趕緊趕往西安,幫師父他們守住地宮的大門。
我正準備起身,突然一想,不對啊,上次琥珀就是被秦廣王一個人搞定的,這次,縱然她們一共有八個人,可是地府這邊卻有九位閻王爺,另外還有師父他們四位在,諒她們這幾個女鬼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來!
如果我現在趕到西安,想來也幫不上什麽大忙。既然這樣,倒不如……我是不是可以去趟十八層地獄,想辦法把那個琥珀給提出來,隻要她在我手裏,到時候那八個女鬼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對,這應該是最簡單的辦法了。
不過,之前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十八層地獄,也不知道這十八層地獄應該怎麽去。我找了幾個黑白無常,打聽了好半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黑無常,告訴了我,十八層地獄的具體位置。
沒想到,還真讓我給蒙中了,十八層地獄的入口,還真的就在冥府南端,也就是杜子仁的守地。
於是我又一次回到了冥府南端的極寒之地,按著那個黑無常告訴我的大概位置,又找尋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了通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
這十八層地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火山的內部,不管是頭頂還是腳下,四麵八方,全都是滾燙的熔岩。我默念著閻羅咒,才勉強能夠下地,這種鬼地方,下次就算是請我,我也不會再來了。
這裏的守衛,全是熔岩一樣怪獸,長著兩支長長的犄角,和人一樣,也有著雙足和雙臂,個頭兒足足有三米多高。他們渾身上下,也和這裏的環境一樣,全是熔岩。行動的時候,身上還不時的冒出絲絲的黑煙,看起來真的是挺嚇人的。
我試著過去,和其中的一個怪獸溝通,本以為我隻要亮明了身份,就可以很簡單的把琥珀帶走呢!可是不管我跟他說什麽,他好像都聽不懂似的,完全都不理會我。
既然溝通不了,我就想著隻管硬闖進去,可是我剛一動腳,這怪獸直接在地麵上一扣,然後從地底抽出了一柄熔岩做成的長矛。
吆喝!這是想和我比劃比劃的意思嗎?
那你就放馬過來試試吧,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拿你來熱熱身。
那怪獸抽出長矛後舉槍便刺,我微微向右一側,輕鬆便躲了過去,可是這長矛從我身邊擦過的瞬間,我身上的衣服卻突然著起了火來。我趕緊退後幾步,用手把身上的火給拍滅了。
這怪獸的動作看起來非常遲緩,可是他手中的這柄長矛,可著實讓我有些為難。我幾次閃避的同時,都被這長矛上的熱浪引著了衣服,才剛過了三五個回合,我這身上就已經讓燒著了好幾回了。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必須盡早解決這個家夥。我抬起左手,使出天雷殺,可是不知為何,卻怎麽也引不來閃電。
難道這十八層地獄裏使不了這天雷殺嗎?這可如何是好?讓我這赤手空拳的和他對戰,就真的有些不舒服了。
眼看他又是一槍襲來,我向左一側,使出了一招陰司鬼手,想上去抓他的脖子,這家夥看我伸手抓來,居然沒有一點兒想要閃避的意思。這是看不起我嗎?行,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我這一招,直接不偏不倚,正好抓在了他的脖子上:“啊疼!”我大叫了一聲,趕緊鬆手。
這家夥渾身上下,全都是熔岩,我抓到他的同時,反被他身上的熔岩給灼傷了。
這可如何是好,我手裏又沒有兵器,又碰不得他的身子。照這樣打下去,我哪還有不敗的道理呢?
我還沒想到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隻見這怪獸大吼了一聲,緊跟著,不遠處的兩個怪獸也衝我走了過來。這看來是要三人合攻我自己啊!
這一個怪獸我就已經不知道怎麽應對了,要是再來兩個,我可要如何是好呢?
那兩個怪獸也和這個怪獸剛才一樣,從地底各自扣出了一柄長矛,同時向我刺了過來。
眼看我已經躲閃不及了,情急下之,我急忙使出了空明咒,一陣強光閃過,我趁機後退了三步,可是我還沒有站穩,就有一柄長矛直接刺進了我的右臂。
這是個什麽情況?他們不是應該暫時失明的嗎?那這一槍,又是怎麽回事兒呢?
我注意看了一下,這三個怪獸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另外兩柄長矛也同時向我刺了過來。
這空明咒怎麽會對他們沒有用呢?是他們沒有眼睛,看不到強光?還是因為他們看多了這熔岩中的強光,對光線的刺激沒有反應?
眼看這兩柄長矛也已經到了我的近前,離我隻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了,我的右臂被長矛刺穿的地方,此時黑血直冒,眼前另外兩柄矛頭也已到了眼前。
我心說,完了,完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