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原來她是蘇家人(一)
是夜,空中掛著一輪圓月,散發著氤氤氳氳的皎潔之光。
加上還沒完全融化的白雪,整個城市都好似籠罩在燈火通明之中,加上那五彩繽紛的霓虹之燈,分外美麗。
俯瞰著那美麗的夜景,葉曉嵐不禁為之動容。
原來這個城市,是如此的美麗。
蘇漠瞧著對麵這個女子,望著窗外怔怔出神的模樣,那鼻翼之間忽閃忽閃,竟透露著一絲不苟之意。
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良久,她就這麽望著窗外,神思遊走。
而蘇漠,就這麽瞧著他,一言不發。
直到服務生走過來,輕聲問道:“先生,小姐,這是兩位點的紅酒。”
這才將葉曉嵐的思緒從遠方直直的拉回來,轉過頭,望著對麵的蘇漠眼中皆是盈盈笑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上,說道:“蘇先生,我的臉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啊?”
蘇漠這才收回眸子,坐直身子,搖搖頭,輕聲說道:“沒有,你誤會了。”
不過是入神了而已。
停頓一刻,又繼續說道:“你還是喊我蘇漠,習慣些。”
葉曉嵐尷尬一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心中腹誹:誰說不是呢。
可是她們家楚雲那個大醋壇子,誰惹得起。
不回反而將話鋒一轉,望著餐桌上那誘人的牛排,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夾雜著沙拉淡淡的清香,努力一吸,兩側鼻翼如同蝴蝶那靈動的雙翼,不由脫口而出:“好香啊。”
蘇漠被她那嬌俏的模樣,惹得忍俊不禁,也被這快樂的氣氛沾染,拿起一旁的刀和叉,徑直解釋道:“這是從美國空運過來的現宰的上好牛肉。所以,趁熱趕緊嚐嚐。”
葉曉嵐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略有些生疏的拿起刀和叉,楚雲在家裏都是教過她的,好在,沒有太過丟人。
眼角的餘光瞧著蘇漠先是將牛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這也慢慢的不疾不徐的開動。
雖然,大饞蟲早已垂涎欲滴。
剛要叉起一塊,卻見蘇漠早已切成一個個小丁,沒等自己反應過來,徑直將牛肉的托盤互換了下。
感情,他這是給自己切的。
“你吃這個。”蘇漠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而且,也沒有任何曖昧之意,好似鄰旁的一個大哥哥對妹妹的照顧之意。
葉曉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塊,柔軟至極、入口即化,而那被切好的牛肉塊,不大不小,正好咀嚼。
蘇漠,真是細心。
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女子,能夠嫁給他。
端起一旁的酒杯,輕輕晃晃,葉曉嵐對著對麵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說道:“蘇漠,謝謝你。那日的救命之恩,和今日帶我來看這麽美麗的夜景。”
蘇漠忙拿起酒杯,和她輕輕一碰,沒說話,淡淡笑笑,徑直將酒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而葉曉嵐隻是輕輕抿了一口。
她最好是淺嚐輒止,否則回去楚雲又該不高興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處處都要想到她呢?
葉曉嵐的手不禁在桌子底下輕輕拍打了一下大腿,現在可是在和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吃飯。
神思最好別總是遊走。
時間就在這淺淺淡淡之中慢慢溜走,轉眼間,一個小時過去了。
“你怎麽不吃啊?”葉曉嵐望著蘇漠麵前的牛肉,基本上就動了幾小塊,不由得問道。
今天的蘇漠,好不一樣。
話少,而且飯也沒怎麽吃。
蘇漠沒有回答,唇角微微上揚,眸子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化為:“還吃麽?”說著,指了指麵前的餐盤。
葉曉嵐摸著滾圓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好飽,真的吃不下了。”
看到蘇漠今日食欲很差,葉曉嵐的眉頭微蹙,不由得擔心道,“你怎麽了,是不是不開心啊?”
蘇漠見她吃得差不多,這才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玉墜,遞在葉曉嵐麵前。
“這是什麽?”葉曉嵐望著通體紫色的玉墜,散發著盈盈的幽暗之光,觸手溫潤,很是漂亮。
但是,也很是熟悉。
貌似在哪見過一般。
“這個……”小腦袋偏向一側,狐疑的思索著。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隻見蘇漠早已開口,說道:“這是蘇家的傳家寶,同樣也是蘇家人的象征。”
“這紫色之玉,是玉中之上乘,傳說蘇家的祖師爺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很大的一塊紫色通靈寶玉。”
“也是在這紫玉的庇護之下,才慢慢發展壯大,直到今天的蘇家。”
“所以為了保護它的後代祖孫,每個蘇家人在出生的時候,都會讓家族的長老給做一個玉墜。”
“女孩子的是各色各樣的花,而男孩子的皆是生肖屬相。”
聞言,葉曉嵐這才注意到,麵前的這個紫色之玉,正是龍的模樣,似懂非懂的問道:“所以,你是蘇家人,蘇漠?”
她怎麽早沒想到。
他姓蘇,叫蘇漠。
是本市那個蘇家大財團?
傳說,從本市建立開始,蘇家就在這生根發芽。更確切的說,是蘇家帶動了本市的發展繁榮。
而蘇家掌舵人,蘇昌盛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蘇漠為什麽要和自己說這些?
她和他交朋友,看重的是二人誌同道合,而不是他的身份背景。
莫非……
一個念頭滑過腦海,葉曉嵐本能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隨即就被自己否認了。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生長在一個偏遠的小鎮,隻不過是後來上學才來到這個城市。
母親是當地土生土長的淳樸女人,連同自己的姓氏都是葉字。
所以,絕對不可能。
頭一直在拚命的搖著,嘴唇緊緊的咬著雙手,指節早已泛白,瞳仁之中隱隱露出擔憂和恐懼之色。
蘇漠見狀,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她遲早是要知道的。
而且,這也是屬於她的權利。
當她踏入這個城市的那一刻起,她就應該得到屬於她本來的一切。
隻不過,他們才找到她而已。
眉頭緊鎖,深深歎了一口氣,蘇漠將雙手握住葉曉嵐的胳膊,這才慢慢詢問道:“曉嵐,可否讓我看看你的玉墜?”
那聲音低微,柔軟,生怕再次驚嚇到她。
葉曉嵐的後背發緊發涼,顆顆冷汗早已爭先恐後的冒出,讓她的心都如同置於冰窟之中。
胸中如同被千萬斤重的大石頭壓著,想喘氣卻絲毫不得。
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幽幽吐出,雙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想要逃離,卻絲毫不得。
望著蘇漠那期待的雙眸,好似給了她一些勇氣,葉曉嵐這才將手伸進脖領之中,顫顫巍巍的將紫色玉墜拿出來。
這塊玉墜,是一朵盛開的茉莉花,連同花蕊都是淡紫色。
它,是母親傳給自己的,是母親的遺物,是這麽多年唯一陪在自己身邊的念想。
更是她的保護神和精神支柱。
無數次,當她挺不過難關的時候,她就撫摸它,好似能給自己無比的勇氣和激勵一般。
所以,自己對它,再也熟悉不過。
可是此時此刻看它,望它,盯它,卻又如此的陌生。
它,竟然是蘇家身份的象征。
這個,母親從未和自己說過。
望著那朵茉莉花,通體散發的光芒和蘇漠麵前的這個如出一轍,蘇漠心中大喜,禁不住驚呼道:“對,就是它。蘇伯父曾經讓我看過這個。”
“這麽多年,竟然和照片中的一模一樣,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沒錯,曉嵐,這個紫色玉墜,每個蘇家人的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錯的。”
這話,如同一個晴天霹靂,讓葉曉嵐的瞳仁不由得縮了縮,身子竟有些僵直不得動彈。
直直搖頭,口角劃過一絲絲苦笑,弱弱地問道:“蘇漠,你是騙我的,是麽?”
知道這對於葉曉嵐來說,很難接受。
所以,他有備而來。
猶豫了下,蘇漠從包裏拿出一遝資料,徑直遞了過去。
滿眼狐疑,雙手接過那遝資料,這是一份DNA報告,望著那赫然幾個大字,葉曉嵐和蘇昌盛的血緣關係是99.999%的時候,葉曉嵐的右手禁不住抖動起來。
使出全身的力氣,化作左手上的力道,拚命的握住顫抖的右手。
連同身子,都有些禁不住有些發抖,眸色之中夾雜著驚恐、詫異和幾分激動,很是複雜。
“所以,你的身份不可能是假的。”蘇漠徑直坐了過來,雙手握住她的小手,冰涼入骨,眉頭不由得鎖了起來。
“服務生,來杯熱水。”
一旁的服務生看了看原來是蘇家二少爺的方向,急忙小跑了過來,將熱水放在一旁,才恭恭敬敬的離開。
蘇漠急忙將熱水遞了過來,將水杯強製地放在她的雙手之中,這才娓娓道來:“聽二叔說,你的母親,當時曾經在蘇家當過一段時間下人。”
“那個時候二叔因為車禍骨折臥床一個月,正是你母親的悉心照顧,才更好痊愈。”
“也正是這個時候,二人朝夕相處,漸漸產生了感情。”
“你母親,性格溫順、柔婉,也很是得二叔喜歡。可是這事,終歸紙裏包不住火,最終爺爺知道了,棒打鴛鴦,想讓二叔娶門當戶對的小姐為妻,準備商業聯姻。”
”但是二叔寧死不從,所以連夜帶著你的母親私奔,逃到了你母親的家鄉。”
“在那裏,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將近一年的時光。而那個時候,你母親懷著你,很快就要臨盆。”
“但是,正在這個時候,爺爺突發暴病,我父親能力又有限,所以急喊二叔回來接班。”
“而二叔當時被情勢所迫,隻得離開你母親。就把紫色玉墜留給了你。”
聽著如同隻有在電視劇中才會發生的故事情節一般,葉曉嵐又驚又氣,不禁問道:“而我,便是在那個時候出生的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蘇漠實話實說道。
肯定是。
怪不得她從小到大,母親不給自己過生日。
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開開心心過生日的時候,問自己的母親,母親總是暗自垂淚。
索性,後來她就不再問,也不再奢求過生日。
生日,是她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痛。
卻沒想到,更是母親內心深處的傷痛,是那個男人離開她的決絕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