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戰在即
這件事太過蹊蹺,最難辭其咎的當屬丁蘭心,那把飛刀,隻有她一人的指紋。
我胡思亂想著,七叔和丁蘭心一前一後走進門,二人表情的天差地別,七叔臉色鐵青,就像攤上大事一樣,而丁蘭心,則是得意洋洋,臉上一個大寫的爽字。
七叔在辦公室中間,歎氣連連,不滿地眼神一直看著丁蘭心。
鐵頭湊上問,“蘭心,你把易天行怎麽樣了?有沒有嚴刑拷打。”
七叔在身後皺著眉頭,“你一邊呆著去!”走到丁蘭心麵前,“當著那麽多人麵,你讓易天行下不來台,這回,兩家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了上了。”
“那又如何!”丁蘭心下巴一挑,“我沒要他命,已經很給老總麵子了。”
七叔打開套間門,“麵子?你還不如殺了易天行,老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丁蘭心無所謂,鐵頭神情更是囂張,架著我的肩膀,“七叔,有什麽可怕的?剛才都看到了,老總就是黃泉的手下敗將,有何可懼?”
“你們知道的事?太少了。黃泉,蘭心,你們進來。”
我和丁蘭心相視一望,走進七叔辦公室,“七叔,老段的死,您有沒有眉目?”
七叔搖頭,眼神望著丁蘭心,“老段的事,先放一放。即便有板上釘釘的證據,我也相信你們不是殺害他的凶手。蘭心,今天的事,過分了!”
“是嗎?”丁蘭心翻著白眼,“我不覺得,明明就是老總和易天行公報私仇,我隻是小施懲戒而已。”
七叔麵無表情,“懲戒可以,但要留餘地,今天的事一定有續集,你們三個‘嫌疑犯’等著接招吧!黃泉,你知道上次在行動組,我為什麽不讓你動手嗎?”
我木訥的搖頭。
“《通靈隱決》的道術確實高明,也夠深奧,但畢竟是對付鬼神的書籍,如果拚硬本事,你絕不是老總的對手,你今天這一招幻影術,他隻要稍加琢磨,就能想明白。”
我尷尬的撓著腦袋,“七叔學識淵博,連我使得什麽招數都了如指掌。”
七叔一陣苦笑,“腳踩七鬥陣,身形幻影術,通靈一派用來保命的招術,居然讓你利用到實戰當中,也真是沒誰了,你處事謹慎,不像丁蘭心,毛躁、不計後果,這一點我比較放心。”
“謝謝七叔誇獎!”
我笑著,旁邊丁蘭心拱了我一下,眉頭莫名皺起來,“七叔,您今天怎麽了?說話怪怪的?”
七叔眼神在我們臉上掃了一圈,“在調查局,人人都認為行動組每次衝鋒陷陣,功勞最大,本事最大,事事拔籌,其實不然,這隻是表麵現象,歸根結底,咱們是警察。調查局乃至孟南山,最依賴的部門,仍是情報科。”
“他們有什麽本事?”丁蘭心不屑的說。
“那是你們還不夠爐火純青,想當年,在調查局內,局長的位置,最有利的爭奪者就是老總,隻能怪他太過自負,要不然,調查局根本不會有我的生存之地。”
隱隱約約中,我好像聽明白點什麽,一般在大場合上,老總說一,七叔絕不敢說二。我想,這也就是七叔長期畏懼老總的原因。
七叔深深歎了口氣,“好了,說說老段的案子,畢竟是咱們的兄弟,而且和你們有直接關係,查!一定要趕在老總之前查出真相。”
我和丁蘭心對視一眼,雙方都明白什麽意思。
七叔繼續說道:“還有,案子告破之前,丁蘭心要留在調查局。”
“什麽?你們還是懷疑我,要把我拘禁嗎?”丁蘭心立馬火大,雙手叉腰質問著。
對此,七叔毫不猶豫的點頭,“就是拘禁,這也是最好的結果,接下來,無論查案,還是私人生活,都不能離開我和調查局同誌的視線。”
丁蘭心被噎得說不出話,七叔拿出海螺盤還給我,“善用此物!”
我退出辦公室後,仍忘不了丁蘭心那噴火的眼神。
晚間,我回到家,思緒越來越亂,智商明顯告急,撥通胖雷的電話,在接聽的一刹那,馬上掛斷了。
這是胖雷和約定好的,瞬間掛斷,證明他還活著。
等了二十分鍾,胖雷打來電話,“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莫哈、莫哈……”
我皺著眉頭,“哈你妹啊!明知道是我,對什麽暗號?”
“嗬嗬,兄弟,我這可是逃命啊!不得不謹慎點。”
我沉了口氣,“說正事,我遇到麻煩了……”
我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完完本本的給他講述了一遍,胖雷聽得直嘬牙花子,“我操,兄弟,你居然賺了一千萬,我窮得都快要飯了。”
“打住,打住!你先幫我分析、分析,掛了電話後,我就把錢給你打過去。”
“嗬嗬,嗬嗬嗬,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吧!先說說案子,這事兒吧!巧合的有點意外,我總覺得,段紅旗的死,是針對你。”
我歎了口氣,“死胖子,我看你是敏感過度了,不能發生什麽事,都牽扯到那本《通靈隱決》,你思想太極端了。”
“不!不!不!你先告訴我,那本書?你真毀了嗎?”
《通靈隱決》?我對著電話搖頭,“這麽寶貝的東西怎麽能毀了,騙你的話,你也能信。”
聽著電話那頭,胖雷長長的歎息聲,語氣拉低,“黃泉,我要是你,現在就毀了那本書。既然你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留著何用?”
我大急,“那怎麽行?裏麵還有很多東西,我都沒有參透呢?”
“天地本不全,不必事事追求完美,從段紅旗的命案看,你已經被拖下水,如果我沒分析錯的話,下一個倒黴的人,就是鐵頭。”
心跳莫名加快,“胖子,你還懷疑丁蘭心和午陽?”
“我不是懷疑,根本就是他們倆!”胖雷肯定的說,“一招致人的骨骼擊碎,除了鐵頭,午陽同樣能做到。”
我倒吸一口涼氣,慢慢回想著,這種本事,午陽的確不在話下,“照你這麽說,鐵頭現在有危險。”
“有很大危險,黃泉,我勸你啊……”
電話被我掛斷,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匆匆趕往鐵頭家,敲了兩下門,沒聽見回應,奮起一腳,將門踹開,一個健步衝了進去。
頓時,一口氣提到嗓子眼,隻見,一根很粗的麻繩,勒住鐵頭的脖子,懸掛在窗戶上,鐵頭雙腳離地,臉已經憋成醬紫色。
一個黑衣人,將全身包裹的嚴實,雙手拽著繩子的另一頭。
我大急,提了一口氣,沉於腹腔,腳下畫著八字,身體也隨之騰空,閃到黑衣人身前,單掌扣在他麵門上,
“太乙為師,日月為光,青龍扶轂,白虎伏行,北鬥誅罰,當我者死,去!”
單掌一推,將黑衣人擊退數米,緊握麻繩的手,也鬆開了,懸掛在窗子邊緣的鐵頭,身體猛然下墜,在窗台上磕了一下,栽向窗外。
來不及顧及黑衣人,七鬥陣在腳下邁開,瞬間竄到窗前,一把攥住鐵頭的手腕,鐵頭龐大的身軀,帶著我向下墜了半米。
鐵頭頸部繩索鬆懈,重重咳嗽兩聲,每一次重咳!都帶著我向下墜,我身後的黑衣人也追上,“蹭!”一聲,心中頓時一涼,那是拔刀的金屬聲。
等了兩秒,火辣的疼痛從肩膀傳來,半截身子用不上力氣,刀身已經沒入我的肩膀,忍著劇痛,將腹部的一口氣,匯集在腿上,憑著感覺對後麵踹了一腳。
心裏露著絕望,如果我撒手,倒是能與黑衣人一戰,但鐵頭必死無疑,倘若黑衣人再次進攻,我將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我拽住鐵頭的手腕,忽聞,一聲撞門聲響,並沒有等到黑衣人的進攻,他跑了?
對著窗外大喊,“鐵頭,你還有氣兒嗎?”
“咳!咳!拖兄弟的福,活著呢!”
我將鐵頭拽上來,坐在地上喘粗氣,“媽的,真讓胖雷算準了。”
鐵頭摸著脖子上的勒痕,“胖雷,他算什麽?你怎麽知道我遭遇伏擊……誒!太險了,如果你晚來一分鍾,我就一命嗚呼了。”
我上前抓住鐵頭的手腕,“我懷疑調查局出了內鬼,你和黑衣人交手,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鐵頭眉頭緊鎖,“你說什麽?”
我泄氣,幹脆捅破窗戶紙,“你老實告訴我,這個人的身手,是不是午陽……或者……是丁蘭心?”
相比我而言,鐵頭對他們的武功套路比我熟悉,他喘了幾口氣,“不是,首先,從身材上看,不是丁蘭心,從招式上看,也不是午陽,應該是野路子。”
草,問了等於沒問。
我和黑衣人僅交手一招,此人身材瘦弱,套路不深,剛才我們懸掛在窗台,他本有機會置我們於死地。
我點了點頭,心中漸漸有了答案,一切的一切,都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
我肩膀的傷無大礙,纏了兩圈紗布,直接去了調查局,站在樓下,行動組的燈亮上,歎出來的氣,全是絕望。
推開行動組的門,七叔正在研究著案例,看到我來,摘下眼鏡,“黃泉,你怎麽來了?”
這時,丁蘭心從套間出來,手裏拎著暖壺,給七叔的杯裏倒滿水,“這麽閑情逸致啊!來陪我坐牢。”
七叔嗬嗬一笑,“你臉色那麽白,病了?該不會想蘭心吧!我可跟你說過,咱們這一派人,童子之身很重要。”
我點頭,將外套脫下,隨手一丟,站在丁蘭心麵前,“七叔說得沒錯,想你了!到現在我才知道,無論我學多少本事,跟你比,都一文不值!”
丁蘭心一愣,馬上笑了,伸手摸著我的額頭,“喂,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麽說胡話?”
我猛地攥住丁蘭心的手腕,一把攬住她的腰,“蘭心,為了你,什麽狗屁《通靈隱決》、海螺盤,我都可以不要。隻要你一句話,這輩子,我要定你了。”
丁蘭心被嚇傻了,瞪著大眼睛,小臉瞬間緋紅。
七叔被我說得不明不白,站起身,看見我肩膀的殷虹,“黃泉,你受傷了,怎麽回事?”
我深思的眼神,目不轉睛的望著丁蘭心,慢慢貼近她的臉,“生死一瞬間,我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