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菩提心

  入冬後，木蘭城下起大雪。因樓晩漪病中受不得涼，碧落閣裏生了三盆火炭，暖意熏的人鼻尖直冒細汗。 “蕪月，本宮這十日都不曾毒發了，看來那阿影帶來的解藥，果真有效。”樓晩漪心情似乎極好，換了一件桃紅色宮裝直在宮人跟前蹁躚擺動。 碧落閣大宮女蕪月一邊幫她整理著裙擺，邊回著她話道：“是呢，娘娘的毒，很快就能解了。往後，娘娘再也不用受那些個苦了。” 這話說到樓晩漪心坎裏，她臉上的笑容都豔麗幾分。 鳳亓影恰巧端藥進來，正好將樓晩漪跟蕪月的話聽的真真切切，冷不丁哼了一笑：“溟花散既然被稱為奇毒，又豈是如此容易解的。最後一味藥引若是尋不著，一樣無濟於事。” “什麽！”樓晩漪臉上的笑容被鳳亓影的話駭住，連她身上灼豔的桃紅宮裝，都暗了幾分顏色。 鳳亓影繼續靠近，將藥碗遞到樓晩漪跟前：“喝藥吧！” 樓晩漪沒有伸手接，而是啟唇問：“那最後一味藥引，是何物？” 將藥碗放到蕪月手裏，鳳亓影並沒有瞞她，如實答：“菩提心。” “菩提心？”樓晩漪頓蹙了蹙眉，臉上有不解：“那是什麽東西？” “相傳母神在玉陀山坐化時曾留下一顆舍利，在玉陀山得日月滋養結出聖果，便是菩提心。”沒再看樓晩漪，鳳亓影踱步到一旁木椅上坐下，懶懶道。 聽著鳳亓影話落，樓晩漪蜿蜒的柳眉蹙的更緊：“既然隻是傳說，如何當得真。若是沒有菩提心，我會如何？” 被樓晩漪一問，鳳亓影麵色冷凝下來，顯得尤為嚴肅：“這個不好說，興許會死，興許能多活兩年。不過沒有菩提心解毒，溟花散毒性擴散至心肺，日子總歸是不好過的。” “嗬！”樓晩漪麵色陡然刷白，腳步更是不穩往後邊跌去。虧得蕪月等人眼疾手快，才將她扶住。 “怎麽了？”木景軒的出現，打破忽然籠罩在殿內的壓抑。樓晩漪幾乎是哭著撲過來，奔入木景軒懷裏，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楚楚可憐。 “阿軒，我身子裏那毒，解不了了。” 木景軒素來見不得樓晩漪哭，抬手輕撫著她的背心，眉眼盡是溫柔：“說的什麽胡話，阿影姑娘不就是來幫你解毒的麽。” 見木景軒不信，樓晩漪揚起朦朧淚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方才阿影姑娘說，解藥還需最後一味藥引，乃是傳說裏的菩提心。若是尋不著，我，我……” 樓晩漪再也說不下去，哭的肝腸寸斷。 鳳亓影被她的哭聲吵的頭腦發脹，捏了捏發疼的額頭，清了清嗓音開口：“確實還缺最後一味藥引，菩提心。” “那你之前為何不說？”木景軒也皺起眉，言語帶有責怪。 鳳亓影不以為然，悠悠的答：“因為尚未入冬，說了也無用。” “此話何解？”木景軒挑了挑眉。 鳳亓影又答：“因為菩提心，唯有在冬天才能尋的到。特別是，極其寒冷的冬天。唯有在雪地裏，它才散出晶瑩的綠光，宛如寶石。但若無了雪，它便如尋常野草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