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安神曲

  木景軒派去的人差點將玉陀山翻了過來，莫說是菩提心，連一片碧綠的葉子都見不著。木景軒著急上火，窩在琉璃殿裏喝了兩壇子酒，正當他半醉半醒的時候，一道鵝黃色身影自門口蹁躚而入。 “菩提心乃是靈物，若非有緣人不得見。你這樣的尋法，便是一輩子也尋不得。”來人的聲音空靈清脆，字字句句落入他耳中，宛如珠玉落盤。 他不由自主抬起眼眸，英氣的眉眼倒入他眼底，他眉目微怔。 “鳳亓影？” “起來！”瞅著他醉醺醺的模樣，鳳亓影眉梢蹙著不悅，一把將他拎起來，拉到禦案前拿起冷透的茶水直往他臉上澆。 “你幹什麽？”冰冷的茶水讓木景軒酒意盡退，他輕斥著怒瞪向鳳亓影。 鳳亓影眉目凜然，橫了他一眼：“醒了沒，你準備準備，我陪你去玉陀山。” “去玉陀山做什麽？”木景軒仍覺得腦子昏沉沉的，拐不過彎來。 鳳亓影沒好氣的道：“尋菩提心。” 木景軒才沒再多話，翌日與鳳亓影一同動身，策馬奔赴玉陀山。 入了冬的玉陀山被冰雪覆蓋著，宛如巍峨仙境，甚至尋不到丁點人氣。就連絲絲鳥鳴，也不曾有耳聞。唯見得一路過來，亂石橫生。 “菩提心，會長在這樣的地方？”木景軒越往上走，劍眉蹙的越緊，言語裏充滿疑惑。 “我怎麽知道。”鳳亓影用手中長劍撥開腳下擋路的石頭，胡亂回著木景軒。 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頭頂傳來，一道白影猛烈襲下。木景軒大喝出聲，人也飛躍過去抱著鳳亓影在地上滾了一圈。 “小心。” 兩人滾到山道一側，甩了甩身上沾著的塵土站起身，這才看清，落下來的白影竟是一隻白色大熊。 “看來，麻煩來了。”木景軒笑著開口，未等鳳亓影有所反應，他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劍率先衝上去。 白熊感覺到殺機，揮臂朝他掃來。他在空中翻個跟頭避開熊臂，踩到山壁上借力繞到白熊身後，正想朝白熊背心刺上一劍，冷不丁被躥出來的鳳亓影攔住。 “慢著！” “幹什麽？”木景軒不解的看著鳳亓影。 鳳亓影並不理會他，而是緩緩移步走到白熊跟前，木景軒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正想開口。猛然見到鳳亓影做了一個噤聲動作，隻得生生控製住。 又見得鳳亓影半蹲下身子，從衣袖裏掏出一節短哨，放到唇邊緩緩吹起。清靈的曲調從她唇邊如行雲流水般溢出，莫說是木景軒，就連凶猛的白熊也醉在她的曲音裏。 慢慢的趴下身子，白熊闔上眼眸睡了過去。 “過來。”鳳亓影朝後邊的木景軒努了努唇，招手示意他過來。 木景軒收好劍邁步過去，兩人繼續前行。想起鳳亓影剛剛吹奏出來的曲調，木景軒滿心好奇，問：“你剛剛吹奏的是什麽曲子，為何那熊會被你馴服的？” “它不是被馴服，它是睡著了。”鳳亓影沒有轉頭看木景軒，邊走邊答。 木景軒又是一愣：“睡著了？” “嗯。”鳳亓影點了點頭，“我方才吹奏的是安神曲，乃是醫者用來安撫病痛難忍的病人，使他們入眠的。那白熊乃是玉陀山的生靈，說到底也是一條性命，若不能傷它便不傷吧！” 木景軒沒再接話，望著鳳亓影的眸光湧動著點點星光，似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晦暗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