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鹹陽來人
不得已而為之！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所有人就都可以毫不留情的傷害她嗎？百裏無淵，靈空，還有雲宸，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告訴她，傷害你是不得已而為之？
雲宸不知道，陌輕雲並非多麽的惱怒他。一點紅素昧平生就要殺他們，她何必去管一點紅的死活？
但給出的理由卻是陌輕雲無法接受的，她，被這個理由傷害了太多次。
接下來的幾日行程，又是無數的截殺，各路人馬紛至遝來。所謂名門正派的，邪教妖孽的。不乏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和楚國數一數二的高手。但無一例外，全都做了雲宸的劍下亡魂。
陌輕雲也親自出手對付了不少人物，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功夫竟然是分外了得，始一出手，便是數人人頭落地。並不比雲宸來的差多少。陌輕雲出手沒有那麽多的招式可言，隻有一個字，快！
不可思議的快，比光更速，比電更猛。在人看到拔劍初的那一抹耀眼白光後，就已經人頭落地。而劍還在劍鞘中，似乎從沒有出鞘過。
雲宸看到這一現象，自然是欣喜若狂，他認定，隻要陌輕雲恢複記憶，記起他是誰，她就會重新愛上自己的。而這幾天落在雲宸手裏的大魚，無一例外，全部交給陌輕雲處置，陌輕雲問完話後，或去或留，任意處置。
“殺了他！”話語冷若北風呼嘯，但從陌輕雲嘴裏說出，卻仿佛春風一般和煦溫柔。
押在地上的人名為蒼元基，是楚中的一個大世家的嫡係子弟，但卻被陌輕雲一言之間定了生死。
不理會地上那人的拚命掙紮嚎叫，而後又轉為死灰一般的臉色。陌輕雲淡然回過頭去，遠眺著來路。
雲宸走過來，向她問道：“怎麽所有人全是殺，你……”後麵的話雲宸沒有說下去，但陌輕雲已經知曉。他是在問自己，何以這般鐵石心腸？
沒有回答他的話，這世間諸多事，很多本不需要有答案的。
“怎麽越往展塵國走去，追殺我們的卻越來越少？這眼看到了邊境了，怎麽反而沒有人飛蛾撲火了呢？”陌輕雲敲打自己的腦袋，似是在問自己，又似對身旁雲宸的說話。
雲宸搖搖頭，他也覺得奇怪，但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也不願在多事打探，隻是看著陌輕雲的側臉呆愣愣的出神。
兩人站立的地方是山頂，風勢大且沉，吹起衣襟飄揚，分外的漂亮。
陌輕雲突然用手一指山下，“這是什麽地方？”
“是秦嶺！整條山脈綿延縱橫八千裏，從東到西，盤亙旋延。”看著下方景色，雲宸一陣出神，他也是站在山巔的人，山下何其廣袤？秦嶺一地便是秦時九州十三域中的一州，秦亡後裂土三四十國，又是一場百年大戰，終於四分秦嶺，乾坤定鼎！
“是啊，是秦嶺，秦朝沒有一統天下時，這兒是楚國，所以也喚作楚中。秦嶺，隻是原來春秋戰國紛爭時的其中一國的一片地域罷了。放在秦朝，更是不值得稱道。”陌輕雲坐了下來，定定的看著山下。
“秦得天下，卻沒有滅衛域，因衛域於秦有功。衛域土地廣袤，秦嶺縱橫不過八千裏，衛域太行何止一萬三千裏呢？人要往遠看，今天的楚國和青州之爭，倘若在始皇帝看來，恐怕也隻是兩隻強壯的螞蟻打架吧？”
陌輕雲說的話很不客氣，卻是事實。始皇帝以弱秦不過一州半域之地，滅盡周臣，諸侯盡西來。所謂青州楚國，加起來也不過半域之地，這樣的地方，始皇帝怕都不會多看一眼。
雲宸麵上有點掛不住，隻得說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天下諸侯並列，國度不知凡幾。始皇帝死後，一度出現八百國並存之時，如今近乎兩百年的紛紛擾擾下來，尚且存了兩百餘國。我青州大國之名，名至實歸。”
“不用緊張。”陌輕雲笑笑，捋了捋額前的青絲。“隻是看江山如畫，一時有感罷了。自古紅塵亂韶，歎江山妖嬈。”
“說得好！好一句自古紅塵亂韶，歎江山妖嬈。”遠處的山林中傳來一道聲音，但聲音傳的越來越快，似乎離人越來越近，眨眼間便是千百步距離。
又是誰？陌輕雲和雲宸心中同時一驚。這些日子來遭遇了太多的追殺。他們的神經都高度緊張，此前無數的江湖人扔下了數不盡的屍體，現在還敢來的人就一定是高手。
況且身處三千步開外的山林就能聽到他們的談話，這樣的功力絕非凡俗，至少雲宸和陌輕雲是做不到的。在陌輕雲見過的人中，怕也隻有靈空有這般境界。
一個靈空那樣強大的敵人，絕對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
心念電轉之間，來人就已經到了他們的眼前。籠罩在厚厚的一層黑袍下，手腳麵容都看不分明。他入目所及之處行來時，並非在走，而是身形漂浮晃蕩，隻在草間幾點借力而行。這般的輕功，實在令人驚歎。
“來者何人？”雲宸拔出劍，遙指對麵的黑袍人。這不是擺弄國君風度和高手風範的時候，麵對這樣的敵人，晚出手一秒便是人死燈滅的下場。
黑袍人咯咯笑了起來，聲音時而近時而遠，也分不出男女年齡，隻是有這麽一股子神聲音圍繞著罷了。“你家長輩沒有教過你，不能拿劍指著別人說話嗎？”
雲宸揚起下巴，“教了如何？沒有又如何？”
這一次黑袍人沒有再說話，身形簡短提縱，就到了雲宸麵前。揚手一打，雲宸的劍便劈啪斷成兩截。陌輕雲立刻從後方襲來，但那出鞘的劍光還未閃動便悄然熄滅。陌輕雲的劍竟然被那人以兩指捏著，動彈不得。
陌輕雲立刻放開了劍，轉而用靈空交的拳腳之術殺向黑袍人，雲宸也從地上一個彈跳，手中便出現了一截短刀砍向黑袍人的下巴。
“就這麽點本事？”黑袍人站立不動，一腳將陌輕雲踢開，而後用手中陌輕雲的劍挽了個劍花，很隨意的將雲宸打在一旁。“大老遠從鹹陽過來，卻不成想你們如此沒用。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