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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懿旨隻身赴京營 變朝服專意窺天心(二)

  “已走了半個時辰,快到了霸州了。可要追回來?”崔呈秀心地問。


  魏忠賢搖頭道:“哪裏追得上?算了!”


  崔呈秀聽出他話中似有些無奈和失望,問道:“爹爹可是不想殺信王了?”


  “咱家正在權衡。”


  “信王在哪裏?”


  “文華殿。”


  “夜深人靜,正好殺之。”田吉陰陰地。


  魏忠賢道:“太鹵莽了。”


  “爹爹改變了主意?竹風閣裏不是商議好了的?”崔呈秀看看田爾耕,心裏不解,也不安起來。


  “此事與大郎無涉,其中變故日後再慢慢細談,此時已有大臣入宮,不是殺他的時機了。再京營將士遲遲未能入宮,想必有了什麽差池,該不是意吧!”魏忠賢歎道。


  “事在人為,意可知。再派人去催!”崔呈秀心下不甘,仍要勸。


  魏忠賢道:“你話中的意思,咱家明白。人定勝,不過聊備一,若是如此,人間哪還有什麽失意敗北的?依咱家看來,前人這句話大大的不通,謀事在人,成事在,意也有不可測處,勉強為之,不免會有些癡心妄想了。”端起幾案上的茶盞,一飲而盡,又道:“咱家自二十二歲入宮,到如今已整整三十八年了。當年來往京城的路上,在一個破敗的寺廟裏,見了一副對聯,至今清楚記得,是嘲弄那些沒有後人的,卻是極為貼切。上聯是無子無孫盡是他人之物,下聯是有花有酒聊為卒歲之歌。想這許多年,咱家及時行樂,也富貴夠了,本該放任了,隻是世人把你們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這樣稱呼了,放在咱家門下,就要與你們謀一個百代富貴的前程,咱家身後這麽多的人口,哪裏敢冒絲毫的風險?方才咱家權衡了,京營未能按時而動,已四更,將要明了,不好再殺那朱由檢,但他既進了掖廷,任他再縱神明,畢竟是個娃娃,咱家伺候過三代皇爺了,積攢了多少勢力與心計,卻擺布不得他?何況他正當弱冠,血氣方剛,必是多有所好。未做皇帝時,自然心謹慎,做了皇帝,想必會尋歡作樂的,不然與平頭百姓有什麽兩樣?隻要令他玩物喪誌,咱家口含憲,手握王綱,何事不可成?到頭來還不是一樣地安享榮華?”


  倪文煥道:“爹爹此話極是合乎情理的,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諒那朱由檢不過一個皇家紈絝,也屬凡夫,憑太祖爺的恩澤登了龍庭,受過多少曆練,會有多大本領?”


  魏忠賢搖手道:“卻也不可覷了他。”


  “孩兒以為他既食人間煙火,必然不會無隙可擊,隻要咱投其所好,為其所欲為,不外乎珍玩美女奇巧之物,他心裏還會有什麽江山社稷家國黎民,甚至綱常倫理?”


  崔呈秀憂慮道:“也確是一條穩妥的計策。隻是不如人頭落地來得利索,日後怕會生成什麽變故,惹出麻煩來。”


  魏忠賢自負道:“隻要咱家掌著司禮監,把持住內外,朱由檢便是孫猴子沒了棒耍,豈不是江湖人手中的傀儡了?”


  “那你豈不成了走江湖、耍把戲的了?還掌什麽司禮監?”客印月擺著腰肢笑吟吟地進來,“就是誰入宮做皇帝,咱終歸都是要擺布的,若是不能擺布,換了什麽樣的皇帝,卻也沒咱什麽好果子吃的。我本是讚同呈秀的,方才還惱你動手遲了,如今想來,你倒想得長遠,正所謂見機行事,隨勢變化,能殺信王固好,不殺也未嚐不可,隻是要多想些擺布他的法兒才好。”


  孫雲鶴喝彩道:“聽了九千歲和老祖太太所言,的一顆心才覺放下。”


  崔應元也道:“九千歲的心機,的追隨終生,也是學不到萬一的,真可羞煞了。”


  魏忠賢臉色和緩了許多,滿臉含笑道:“這本不是咱家自創的,有那些前輩的老先生們為咱家引了路。”


  田吉道:“爹爹的是哪一位前輩先賢?”


  “好像是叫報什麽仇,又什麽良的。”魏忠賢思索道:“他講不可令皇帝有一日的閑暇,可謂至理名言,當年咱家侍奉大行皇帝也是學了他。”


  田吉道:“可是唐代太和、開成年間的仇士良?”


  “像是這個名字。”


  田吉道:“仇士良掌文武大權,殺二王、一妃、四宰相,貪酷二十餘年,恩寵不衰,確實有自將之術,其方法不出爹爹所言。當年仇士良歸家養老時,宮裏的太監們凡是有官職的都一齊趕來送他,擺了十幾裏的流水宴席,仇士良大為感動,臨別時送了眾人幾句話,要他們善事子。那幾句話,孩兒愚鈍,卻還記得,就念與爹爹聽聽。”著將雙眼看看他人,見崔呈秀微微一笑,明白他知道這幾句話的來曆,清清嗓子,吟詠道:“士良曰:‘子不可令閑暇,暇必觀書,見儒臣,則又納諫,智深慮遠,減玩好,省遊幸,吾屬恩且薄而權輕矣。為諸君計,莫若殖財貨,盛鷹馬,日以球獵聲色蠱其心,極侈靡,使悅不知息,則必斥經術,?外事,萬機在我,恩澤權力欲焉往哉?’眾再拜。這幾句話出自《新唐書?仇士良傳》,爹爹好記性,竟記得如此真切。”


  魏忠賢聽了,雖文句多有不解之處,但大意卻是領會的,笑道:“咱家玩了一輩子,陪皇爺玩了幾十年,什麽沒有玩過?朱由檢究竟如何,咱家略施計,試他一試。終不成他會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


  “原來爹爹早有了打算?”五虎各自心裏一動,連聲諂媚起來。


  “女也有思凡心的!”


  “就是出家的和尚咱也教他還了俗。”


  魏忠賢用左手輕輕敲擊著幾案,聽著眾人的阿諛之聲,神情不免得意起來,暗忖:錢到公事辦,火到豬頭爛。隻要下了工夫,不愁他不入咱家的算計?


  交五鼓,六部九卿陸續上朝,因昨夜英國公張惟賢之事,餘良輔被魏忠賢臭罵一頓,若不是王體乾、李永貞等人替他話,自然會被脫下冠帶,驅趕出宮,餘良輔嚇得不敢再離開城頭一步,對高起潛恨得深入骨髓,卻又無可奈何,就教他一起守衛,嚴加看管。此時,文武百官等候在承門外,餘良輔沒有魏忠賢的手令,不敢隨意開門,又不敢強加阻攔,隻好親賠笑臉,勸百官回府改穿喪服行哭臨之禮,眾人忙起轎打馬,回府將朝服換下,急急趕來。餘良輔見了,又問道:“眾位大人可曾將成服一並帶來?”眾人聽了,後悔不迭,忙又回去取了成服。反複奔波兩次,色已然大亮,皇城四門大開,百官進了承門,各自在朝房待命,然後齊聚隆道閣。此時哀動六宮,工部在外計議梓宮及皇陵諸事,禮部檢查即位儀注,戶部也備辦協濟銀兩。


  朱由檢早已盥洗完畢,命王承恩親去禦膳坊做了燕窩羹,就在文華殿的禦案上用了,剛剛收拾下去,英國公張惟賢等公、侯、伯、駙馬與閣臣黃立極、施鳳來、張瑞圖、李國(木旁加普)率領文武百官捧著表章齊來勸進,反複三次,朱由檢依禮謙遜一番,才答應下來。禮部尚書來宗道上大行皇帝尊諡“達闡道敦孝章文襄武靖穆莊勤哲皇帝”,朱由檢道:“先帝敦孝,下共聞,對兄弟也極友愛,朕在外邸之時,食米衣鞋應用之物,一律從豐,並恩及朕身邊的奴才,賞賜鐸針、枝?、桃杖,‘敦孝’後麵理應加上‘篤友’二字。就先這樣定下來,等國喪期滿,選個祭祀的吉日,朕親到太廟祭告列祖列宗。””眾臣齊聲稱頌。朱由檢又將廟號選定為熹宗,命施鳳來、李永貞選擇陵地。禮部又將擬定的“乾聖”、“興福”、“鹹嘉”、“崇貞”四個年號呈上,朱由檢看了沉吟道:“朕不敢妄稱下之聖,也不敢自詡中興之主,‘鹹’字尾筆帶‘戈’,其義不祥,怕主刀兵,現國力薄弱,百姓塗炭,息止乾戈是當務之急,還是選‘崇貞’吧!不過將‘貞’字加上幾筆,換成‘禎’字更好。”著從白釉雙龍戲珠筆架上取了那枝雕龍紋白玉筆,青玉雕雙龍箕形硯裏王承恩早研好了雲龍紋朱砂墨,他略蘸一蘸,圈定了“崇貞”二字。


  禮部又將登極禮儀程式呈進,次日清早,大行皇帝幾案前設酒菜,朱由檢身穿孝服,親往祭奠受命。再往皇極殿前設香案、酒果之物,朱由檢戴冕穿袞行告禮。然後往奉先殿謁告祖宗,到皇祖神宗宣懿劉昭妃前行五拜三叩之禮,再到大行皇帝梓宮前行四拜之禮,最後回到中極殿。餘儀如常。朱由檢看了點頭道:“朕明日登極,禮儀繁複,不能分身,諸多事情還要倚重勳臣。”禮部奏上,遣英國公張惟賢祭告南郊,保定侯梁世勳祭告北郊,駙馬侯拱辰祭告太廟,寧晉伯劉錫祭告社稷。朱由檢道:“英國公年紀高邁,昨夜未能歇息,不便多勞動他,朕以為可命寧國公魏良卿祭告南郊,其他人選一如所議。”眾人遵命。閣臣又令欽監擇日登極,欽監查閱了曆書,本月隻有明日為黃道吉日,雖不免倉促些,也隻得選了。


  八月二十四日,修葺一新的皇極、中極、建極三大殿張燈結彩,陳設儀仗鹵簿,朱由檢戴著峨峨的冕旒,前後各有十二旒,每旒各綴十二顆五彩玉珠,玄衣黃裳的袞服上各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和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朱襪紅鞋,在建極殿接受了群臣的朝拜,正式即位為崇禎皇帝。魏忠賢早已聽崇禎命自己的侄子魏良卿祭告南郊,心裏一時猜不透崇禎此舉的意圖,頗為猶豫可否按昨日之計再試探一下,見建極殿外臣的朝拜禮畢,暗命李朝欽將崔呈秀傳至懋勤殿,劈麵便問:“呈秀,你道那黃口孺子為何命良卿祭告南郊,可有什麽深意?”


  崔呈秀被李朝欽呼喊時,眾朝臣多未散去,聞聽魏忠賢傳喚,紛紛側目,霍維華、楊維垣更是偷偷冷笑,崔呈秀極是尷尬,心裏隱隱不快,聽了魏忠賢的問話方定下心神,回道:“孩兒看不外兩種意思。一是如先帝一般恩寵爹爹,故有如此禮遇。二是安撫爹爹,以免爹爹心存疑慮。”


  “咱家以為似不像恩寵,而是別有深意,該不會是麻痹咱家,佯為隱忍,別有所圖吧?”魏忠賢看著崔呈秀,目光遊移不定。


  “那爹爹可再依計試探。若摸不準崇禎的心思,怎好相機而行,哄住他呢?”


  “隻好如此,憑空是難以猜測的。若無實據,一味亂猜,怕是腦袋掉了,還不知道誰動的刀呢!好,你先下去吧,往後沒事咱家不會隨意傳喚你的,還是要避避風頭,看看風向,以免被人輕易抓到什麽把柄。咱家已派人與大郎他們也都了,收斂些,心無大錯。”


  “爹爹英明。”崔呈秀退出來,暗忖會不會是剛才自己臉上帶出了不快之色,才使爹爹有此言語?眼下雖風向未定,但若得罪了爹爹,卻也不是耍的,他不禁後悔起來,汗水登時浸透了中衣。


  崇禎皇帝的寢宮依照慣例仍在乾清宮,隻是改在了東暖閣。乾清宮重簷廡殿,麵闊九間,進深五間,正中設金漆九龍寶座、禦案,乃是外臣朝會的場所,東邊的暖閣為皇帝歇息之處,也設一張幾案,後麵的正麵牆上懸著一塊黑地泥金的大匾,上有世宗嘉靖皇帝手書“宵衣旰食”四個大字。此時乾清宮早已布置一新,守在信王府擔驚受怕的王妃們也來到了皇宮,安頓在打掃整潔的後宮裏。崇禎將冕服換了,剛剛在便殿的寶座上坐下,魏忠賢就告知王體乾率領內宮二十四衙門正五品以上的大太監一齊入內朝拜,行慶賀山呼禮。魏忠賢身穿葵花胸背團領衫,上綴四品補子,腰係犀角帶,白襪皂靴,來到乾清宮外,王體乾見了驚慌起來,忙命隨身太監回司禮監取普通朝服來,魏忠賢看看他身上的大紅蟒衣,頭上的九梁忠靖冠,製止道:“不必折騰了,出宮往返要半個時辰,哪裏等得及?再這頭上、身上的哪一件不是先帝所賜,又不是你不顧禮法私自胡亂穿戴的,換與不換有什麽打緊的?”


  王體乾一時難以琢磨透徹,不知他話裏的真意,支吾道:“新君初立,的想要隆重些才好,不知什麽避諱,就按平日裏的規矩穿戴了。可九千歲卻一身平常禮服,的怎好如此僭越?”


  魏忠賢和聲道:“你我一起侍奉萬歲爺,份屬同殿,情在手足,有什麽胡亂計較的?吉時已到,快進去朝拜,外朝的大臣都拜了,若再遲緩,豈不教人笑話咱這些內官有失禮數?”王體乾見他言辭平和,大違常態,更覺迷惑,不及細想,遲疑著與率眾人隨在魏忠賢身後依次入殿,倒身參拜,高呼萬歲。


  崇禎命眾人平身,又給魏忠賢、王體乾破例在王爺賜了座。二人欠身略坐了,崇禎才見魏忠賢沒有依照公爵品級戴上簪朱纓下加翠額的的貂禪冠,隻按內監禮製穿了朝服,與王體乾一身袞蟒的賜服前後相映,心裏猜到他的意圖,故作不悅道:“魏伴伴臣可是不願朕繼承大統?”


  魏忠賢見崇禎言語如此直露,卻不知哪裏觸犯了顏,心裏暗驚,忙離座跪下道:“老奴惶恐,侍奉了三朝,自信忠於皇家,不知萬歲爺何故有此一問?”


  崇禎歎道:“先帝之時,聽魏伴伴每逢內朝都戴貂禪冠,為何朕登極之日,反而隻穿四品補子服,可是朕德薄恩淺,有失先朝臣子之心麽?”


  魏忠賢仰頭答道:“萬歲爺此話教老奴汗顏無地,老奴對朝廷本沒什麽功勞,那貂禪冠不過是先帝爺念老奴勞苦數十年格外恩賜的。先帝在時,老奴每每想著穿戴,並非居功炫耀,實在是每時記掛著先帝爺的恩德,將先帝爺的恩典時刻穿戴,先帝爺看了,心裏也是歡喜。如今先帝爺賓了,老奴哪還敢拿那些先朝的舊物來顯擺?早已好好收藏供奉起了,老奴也怕睹物思人,無端落淚,衝了萬歲爺的喜氣。萬歲爺要怪罪老奴,老奴心裏也不敢委屈,全怪老奴功勞微末,對萬歲爺並無尺寸之功,隻能如此朝見,並非意存藐視。老奴此情可表日月,不敢有半點欺心!”罷,竟滴下幾顆淚來,哽咽難語。


  崇禎聽他講得懇切動情,心下不禁暗暗感佩,唏噓道:“魏伴伴於朕怎會沒有尺寸之功?派忠勇營接朕入宮,算得上大功一件。前些日子,先帝在龍榻前曾麵諭朕,忠賢、體乾恪謹忠貞,可任大事。忠賢是難得的幹練之才,盡可將政務托付!魏伴伴可還記得?”


  魏忠賢應道:“老奴不敢有忘。”王體乾也忙離座上前跪了叩頭。


  崇禎道:“先帝之言猶在於耳,朕豈會刻薄勳舊大臣?魏伴伴有功不居自是美德,但若一味謙讓,不免虛情,又使朝野譏諷朕過於吝嗇,賞罰失度,舍不得加官進爵,賞賜珠寶,實在有損威。”


  “老奴愚昧,所見膚淺。這就下去將朝服換了,再來朝拜萬歲爺。”魏忠賢又叩了一個頭。


  崇禎笑道:“那倒不必了。朕隻是要你明白朕的心思,朕自會如先帝一般對待你,你也要如輔佐先帝一般輔佐朕,不必多慮。”


  魏忠賢本是先存了爭鬥之心來試探皇帝的,但見崇禎一團和氣,心下難安,暗忖:這黃口兒斷不會如此易處,下哪有如此不費氣力的好事?等到崇禎以啟皇帝為例來勸,不覺被打動了些,但心裏卻越發不安起來,崇禎怎麽看出了咱家的心思?要是單單這一件事也就罷了,若今後什麽事都被他猜到,那還如何相處?如何自安?想到這裏,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隱隱感到了一種恐懼和威脅,隻是不知道恐懼和威脅會怎樣來,但帶來恐懼和威脅的人必定是眼前這個清瘦的少年,恍惚之間,他身上灼眼的珠光不是下珍寶在閃耀,分明是刀劍那霍霍的煞氣。魏忠賢全身冰冷,怔在殿上,竟忘了謝恩。


  “還沒輪到我們姐妹嗎?”殿外忽然飄進來一聲清脆的嬌呼,眾人眼前一花,一個風華絕代、體態婀娜的宮裝美人跨進殿來,身後緊隨著兩個宮裝的美婦。三人貌若仙,施施然依次上前朝拜,殿上的人都驚呆了。


  注:內宮二十四衙門:包括十二監:司禮、內官、禦用、司設、禦馬、神宮、尚膳、尚寶、印綬、直殿、尚衣、都知;設太監(正四品)、左右少監(從四品)、左右監丞(正五品)。四司:惜薪、鍾鼓、寶鈔、混堂。八局:兵仗、銀作、浣衣、巾帽、針工、內織染、酒醋麵、司苑。合稱內宮二十四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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