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應對之策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應對之策
三天過後,整個晉陽城北城門已然被砸得千千瘡百孔,破損不堪,可三氏聯軍竟然沒有出動一個兵力去攻城。
似乎此行非是要攻城,只是做個樣子,又或者說是純粹來搞破壞的。
此時中軍大營之外,智遙送走了一些疑惑重重的三氏將領,看著正好趕來的呂子善,臉上馬上現出十分友善的笑容。
「呂先生,兩日不見先生身影智某是十分挂念著先生。
這兩日我們一直依先生之計,只遠程攻擊,並沒有派人攻城。
而晉陽城也如先生所料不敢出城攻擊,甚至於守城的那些器具都未發一石。
只是三日已過,今日不知又該如何,剛才我與韓魏兩位副帥費了好大勁才讓他們回去候命,現在先生來了,還要求先生講一講高計,以解我與兩位副帥之惑。」
智遙說得客套,其實呂子善的謀略,他是最清楚的,之所以如此說,其實只是想安撫韓魏兩人而已。
呂子善也是明白,微微一笑看了看智遙,也看了看韓魏兩人。
「好,能得三位信任自當是呂某的榮幸,今日中秋,智伯只需一切依本公子先前安排行事即可。
至於攻與不攻,我看還不是時候,待中秋大計實施之後,晉陽城破也只日可待,一切都不需要再下多言,想來三位自然明白。」
呂子善並不明說,只是提及今日中秋,中秋也算一個節日,一般而言到了中秋大部分地里的莊稼已收割完成,此時農戶並不很忙,都有閑時在家悠閑一段時日了。
中秋自然是一年之中月兒最亮的時候了。
同時中秋也是呂子善所有謀略里最為關鍵的,今日中秋,可直到現在他也不明說此事,想來是極為重要,又極為秘密之事。
「一切聽從先生安排,先生不必擔心,智遙我其它人不服,就只服用先生。
既然中秋佳節,又是此次攻伐趙氏的關鍵之時,如此雙喜來逢,今晚本公就在此大帳之內設宴請先生,以及兩位副帥助此大興,坐待良機。」
智遙與呂子善說著話,韓虎與魏駒兩人卻並不知曉兩人所謂的大計,也是疑慮重重,心裡也有些不滿,畢竟三氏聯合,對於軍中謀略,應該開誠布公,不應該這樣隱藏著。
可他們卻也不好直接問起,畢竟所謂大計就在今夜,他們也並不急於一時。
「大帥如此盡興,在下自當領情不敢不助此興。
只是還望大帥多備兩桌,在下有朋友來作客,正好介紹與大帥及兩位副帥認識。」
呂子善不僅贊同智遙大戰中的如此安排,同時還要多添兩桌,這樣看來,呂子善不僅對自己十分自信,對於智遙也十分滿意。
「好好好,先生的朋友就是我智遙的朋友,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的。」
智遙說完也是看著韓虎與魏駒。
兩人見此情形,也不得不微笑點頭應承著,畢竟此時智遙就代表著三氏,那麼他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呂子善是世外高人,他的朋友當然不會太差了。
「先生有此意到是鼓舞士氣,我們兄弟兩人完全同意。
只是既然今日不攻,可卻有一事要向先生言明,不敢隱瞞先生。
那就是今晨得後方探子來報,說在我方百里之外發現趙鞅所率大軍蹤跡,此事不知又當如何處置。」
韓虎還中代替魏駒承諾以及來問此事的安排,他們兩氏的大軍朝背,也是三氏大軍互成犄角靠後的兩方,而此時趙鞅的大軍正好與他們相對,直接危及他們二氏大軍的安全。
「大帥以及韓魏副帥不必憂慮,趙鞅此時顯身只是意在造勢,實毫無作用。
我們大軍不必受此影響,只要攻下晉陽城,趙鞅的大軍就會成會喪家之犬。
而之所以趙鞅以前不出現,卻於此時現身,其實也是覺得晉陽城不保,想以此牽制我三氏大軍。
讓我三氏多有顧忌,而不敢全力攻擊晉陽城。
這都是鬼谷王禪詭計而已。
原本晉陽城會覺得我們三氏會像正常攻城一樣,可我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只利用攻城器械,不出一兵。
此時鬼谷王禪已無計可施,他不能發揮守城功效讓我方損兵折將,反過來折損的只是晉陽城。
就算本公子不對付他,想必用不了多少日,晉陽城北城門也會不攻自破,趙氏如何會信任於他呢。
而趙鞅所率大軍依本公子斷定必是一些新兵,在幾個月之前招募的,並沒有實戰經驗,更是訓練不足,不堪一擊。
而趙氏的所有精兵當全部在晉陽城與邯鄲城。
鬼谷王禪如此部署其實是想前後夾擊,不僅不把三氏放在眼中,而且竟然欲大吞天,想把我三氏一併殲滅。
若說本公子是范氏與中行氏那麼若一開始就猛攻城池,必定久攻不下,反而會無故折扣兵員,這當然是鬼谷王禪一廂情願的想法。
依此而論,若此時趙鞅從北方攻來,必然會讓大軍陷入混亂。
可此時我三氏大軍不動一兵一卒就讓晉陽城風雨飄搖了,顯然已超出鬼谷王禪的謀略,讓他不得不提前讓趙鞅顯身。
若想合擊我三氏大軍,趙鞅又怎麼會如此耐不住性子呢?
若是大帥與二位副帥帶兵,自然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與晉陽城形成對三氏的包夾之態,此時遠在百里之外現身,說明趙鞅也耐不住性子,一切皆因我們三氏非依常規來攻此晉陽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我三氏大軍中,韓氏與魏氏大軍殿後,形成犄角之勢,就是為了對付趙鞅可能藏於北邊的大軍,而且依此時對陣局勢以及兵員數量來看,只憑韓魏兩氏大軍就足可以對付趙鞅的新軍了。
等會兩位副帥回去就可以率本部大軍同時向北轉移十里,佔據北面幾個月前范氏與中行氏準備伏擊趙氏援軍所駐紮的那個山坡,並做好迎擊,夾擊,伏擊趙鞅的準備。
若是趙鞅敢來偷襲或是大舉進攻,那麼兩位必然會讓趙鞅有來無去。
想必此事也不必在下出謀獻策,韓副帥與魏副帥是兵法大家,以強對弱,當是輕車熟之舉了。
大帥的智氏大軍,只要今夜一過,就可以依計發起對晉陽城的總攻。
趙鞅此時尚在百里之外,明日他無論如何也趕不回來,就算想救也救不了。
等趙鞅趕來之時,韓魏兩軍就可以圍殲趙鞅了。」
呂子善說得輕鬆,若真依他的謀算,那麼趙鞅所帶大軍還真的沒有任何作用,百里之遙,大軍至少要一兩天的時間行軍。
「先生所謀略深遠,趙鞅所率大軍,我與魏兄可以應付,不足為懼,大帥不必為此操心了,只管一心依先生之計攻城即可。
只是這兩日來趙氏的水師也在汾陽河遊盪,我怕他們會忽然對我三氏大軍發起攻擊,這又當如何處置。」
韓虎還是再次問起。
「鬼谷王禪把趙氏水師調出,其實只是想擺一個形勢,造虛實結合,而這些水師就是虛實中的虛,而非實。
現在中秋時節,汾陽河水波濤洶湧,這些水師能保證不被大浪打翻已是萬幸了。
你們放心吧,汾陽河趙氏水師也不可能調兵來襲的,水師一旦落地,就是舍長就短,自尋死路。
我們要防的是西面三山之兵,這才是鬼谷王禪一貫聲東擊西的詭計。
想來大帥已經依計進行了部署,時刻防著西側三山之中會有騎兵來襲,兩位副帥就不必多慮了。
將來大帥攻下晉陽城,你們就可以順勢把趙氏所有餘勢給滅了。
我們三氏大軍再從趙氏封地沿路清算回去,必然要把趙氏餘孽一併清除完畢,包括邯鄲城的趙毋恤。
這一次絕不能犯百年前下宮之亂的錯誤,還讓趙氏留有血脈。
現在晉陽城的這一切部署其實都只能說明,鬼谷王禪此時對於守住晉陽城沒有信心。
所以他才會故意顯露實力,以圖攪亂我方原定部署。
只要我方不自亂陣腳,那麼鬼谷王禪再如何都無濟於事,已然是窮途末路。
我研究過鬼谷王禪出道之後世人所傳的神奇謀略,其實他並沒有任何謀略,只是通過形勢上的變幻,讓對方內部混亂起來,而他才可以找到弱點加與攻擊。
幾月前的中行氏,若中行氏不是因為想搶功,那麼幾次偷襲其實完全可以避免。
而范氏亦然,若與中行氏還有當時的邯鄲趙氏守兵不動,晉陽城早就已然改名換姓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晉陽城出過什麼奇兵反擊二氏嗎,都沒有。
可中行氏與范氏卻先失了團結,最後離心離德,這才導致最後一敗。
若我三氏不理鬼谷王禪的這些伎倆,我們三氏如此雄厚的兵力,鬼谷王禪毫無辦法。
若他想與我方正面對抗,只會讓趙氏覆滅得更快一些。」
呂子善說完冷冷一笑,他知道此時王禪的計謀就是要公三氏分心,讓三氏對汾陽河的趙氏水師也時刻提防著,這樣反而影響攻伐晉陽城。
而呂子善所有的目標只是晉陽城,不會受其它影響。
只要拿下了晉陽城,趙氏就會失了據點,三氏可以分而殲之,最後一點一點的消滅趙氏。
當然若是趙氏敢於與三氏正面對抗,那麼趙氏會死得更快一些,而這也是呂子善想看到的。
而他也不會真的把王禪看得這麼愚蠢,與三氏大軍硬抗,他相信王禪還是有點本事。
他對於王禪的謀略,實也說得不錯,正是沒有任何謀略,己不動而敵自亂。
而且呂子善提起趙氏似乎就心裡埋著仇怨,發下狠心,要通過這一次機會,讓趙氏真的消亡絕種,比之對中行氏與范氏還要絕情得多。
「好,有先生在,我們就放心了,我與魏兄這就回去部署大軍,十里路想來也快,晚上就可以陪先生飲酒學賞月,同時也可以領教先生大計,想來攻下晉陽城也是只日可待了。」
此時韓虎與魏駒都站起身來,對著智遙與呂子善行禮。
他們兩人對於攻下晉陽城反而不太在意,只是他們身後有趙鞅的大軍,他們都不敢小瞧趙鞅。
而且他們也覺得鬼谷王禪並非什麼謀略都沒有,此時的呂子善像是什麼都高王禪一頭,把王禪的謀略看得清楚。
可又覺得這裡邊有什麼問題,是他們一直未弄明白的。
畢竟呂子善擅長陰謀詭計不假,可卻並沒有實際的大戰經驗,比鬼谷王禪始終無法相提並論。
鬼谷王禪自出道以來,少有敗跡,這一點他們也精研過,知道鬼谷王禪的謀略真的是無形無影無跡。
也正因為此,二人此時心裡憂慮更甚,並沒有因為呂子善分析得頭頭是道而消減。
更何況,智遙以及呂子善對於攻晉陽城始終不願意相信兩氏,而兩氏也自知他們只是智遙攻伐晉陽城的輔助而已。
將來智氏攻下晉陽城,那就趙氏北方的大部分封地不用說也只能是智氏的。
對於韓魏兩氏也是遙不可及,無法得任何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