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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遇林而困

  第一百零七章遇林而困

  忘歡峰上,王禪來到茅屋之前,看了看四周景觀,隻見所有茅屋都隱在密林之中,心裏想起當年在虎踞鎮之時,那個神棍說過一句“遇林而困”,這讓他心裏有所準備,不得不自己為自己卦算一卜。


  原本來說,善卦者不自卜,可王禪還是有些怯意。


  結果自然不言而哈喻,正是困卦。


  澤水困,本卦為異卦相番(坎下兌上)。


  上卦為兌,兌為陰,為澤;下卦為坎,坎為陽,為水。


  大澤漏水,水草魚蝦,處於窮困之境。


  陽處陰下,剛為柔掩,像君子才智難展,處於困乏之地,所以卦名曰困。


  象曰:時運不來好傷懷,撮上押去把梯抬,一筒蟲翼無到手,轉了上去下不來。


  這個卦是異卦(下坎上兌)相疊。兌為陰為澤喻悅;坎為陽為水喻險。


  澤水困,陷入困境,才智難以施展,仍堅守正道,自得其樂,必可成事,擺脫困境。


  卦辭言:亨;貞,大人吉,無咎;有言不信。


  初六:臀困於株木,入於幽穀,三歲不覿。


  九二:困於酒食,朱紱方來,利用享祀;征凶,無咎。


  六三:困於石,據於蒺藜;入於其宮,不見其妻,凶。


  九四:來徐徐,困於金車,吝,有終。


  九五:劓刖,困於赤紱;乃徐有說,利用祭祀。


  上六:困於葛藟,於臲兀危;曰動悔有悔,征吉。


  對於困卦,王禪也是心裏無恙,卦因時勢而成,因時勢而異,因時勢而變,並不墨守陳規。


  因此也在心裏默默記了各處方位,還有時辰,把所有的有關陰符的元素都回憶一番,這才走到屋前行了一個跪拜之禮。


  “楚國鬼穀王禪拜見南海婆婆。”


  屋裏的南海婆婆坐在堂中,早就知道王禪已到,卻也知王禪在四周察看一番,心裏也在捉摸王禪到底在弄什麽鬼把戲。


  而化蝶則一臉苦澀的站在南海婆婆身邊,不敢輕言。


  “起來吧,我可不敢讓你跪拜於我。”


  南海婆婆說完,茅屋的門隨著一陣風打開,而且王禪感覺到一陣玄暈,人卻也自動站了起來。


  一時之間不知是自己站起來的,還是因為發生地旋,而讓自己身子立了起來。


  王禪心裏打了個愣,知道南海婆婆實在神秘莫測,隻出一招,就讓王禪難與捉摸。


  王禪雖然一愣,卻還是抖抖褲腿,跨進茅屋。


  一進茅屋,整個布局似乎完全變了樣。


  剛才王禪是站在外麵看這十幾間隱在山中的茅屋,像十幾戶人家的小院落一般,並無特別之處。


  可當跨過茅屋之門的時候,自己依然是在外麵,陽光也正盛,如同剛才在門外一樣。


  隻是由院外變成了院內。


  王禪在院內走了幾步,發現每走一步,這地上的陰影都會隨時變幻。


  若說以此時豔陽之天,人的影子都隻會跟在腳下,可現在看來,每一步如同走了一裏路,或者說爬高一裏高的山一樣。


  影子的變幻十分明顯。


  “你還不進來嗎,難道以你十三歲之身,還要老身親臨迎接?”


  小院正麵的堂屋之內再次發出南海婆婆的聲音,似遠還近,讓人捉摸不透。


  這一點可以從與施子接觸可以看出,南海婆婆輕身功夫十分了得。


  而且此時王禪感覺已入陰符之陣,所以現在連南海婆婆的方位都弄不明白了。


  但王禪還是向前小院堂屋走了過去。


  門依然是敞開的,裏麵似乎有人影,卻是藏在陰影之處,一時之間也難與確定。


  王禪再次踏進小屋,可就如同剛才一樣,隻是經過那麽一道黑暗,接著人卻回到一個小院,

  陽光依舊,人影依舊,而且這個小院與剛才的小院似乎並無區別。


  王禪依然麵對著一個小屋,門依然敞開。


  再看豔陽,似乎並沒有變化,隻是在踏進小屋一刹那之間,整個空間似乎進行了轉換。


  王禪再次看了看腳下的陰影,與剛才又完全不一樣了。


  王禪微微一笑,並不著急,而是等著南海婆婆的問詢。


  屋內南海婆婆回首看了看身邊著急而矛盾的化蝶,臉上一笑。


  “蝶兒,他已入了你布的陰符之局,難道你不高興嗎?


  若他被困在裏麵,最多七日,我自然會放他出去,這樣你和她自然還可以常相廝守。


  若是此局困不住他,那說明他十分聰慧,想來把你師姐許配於他,你該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南海婆婆的話,像一股風一樣飄出屋外。


  王禪聽在耳中,心裏卻是萬般不願。


  回想剛才施子的表情,還有她欲言又止的矛盾。


  此時再想南海婆婆的話語,讓王禪心裏又驚,又怒、又怨、又恨。


  他一直謀算於人,卻不想這一次卻著了南海婆婆的道。


  他與化蝶的關係,現在卻在折磨著化蝶,成了別人控製於他的一種手段。


  如此奸險之計,讓王禪切身體會到權謀與反權謀的體會,謀算人與被人謀算的憤怒。


  同時也體會到為何當年化蝶的母親的痛苦,竟然伍子胥利用得如此成功,讓四個曾經的兄弟反目。


  都或多或少做出一些不義之事,成為扭轉吳國的關鍵。


  可他卻並不氣餒,因為他本來就是來接受考驗的,也明白困局的真正意義。


  隻是王禪此時知道化蝶的處境,也是感同身受,十分矛盾。


  “婆婆,蝶兒與我也相離六年多,說實話,其實施子姐姐長得那也是國色天香之姿,萬人追逐。


  如此說來,小子此次是進退自如,無論如何都會收獲滿滿。


  婆婆對我鬼穀王禪實在太好了,無論能不能走出這陰符之局,其實於小子來說,並不吃虧。


  可小子不明白的是,婆婆從未見過小子,也不認識小子,竟然對小子如此厚愛,小子真是有些愛寵若驚。


  若說婆婆欠了越王勾踐人情,那直接殺了小子,小子也不敢有怨言。


  要不然小子就在這小院呆上七天如何?

  小子記得幾年前趙伯曾教過小子禪定之術,能吸收陰陽二氣為己用。


  隻要日有陽光,夜有月,雨露為酒,寒風為食,想來小子也能承受七日而不死。”


  王禪反其道而行,不去想南海婆婆如何算計於他,隻是順著兩種結局來想,若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已經算是恩賜了。


  走得出有施子許配,走不出,還有化蝶為侶,若說如此條件,當然讓人難與拒絕。


  剛才王禪的話其實一半是說給南海婆婆聽,一半是說給化蝶聽的。


  王禪打定主意不闖此局,那麽南海婆婆自然不會食言,當然也不會幹涉化蝶與王禪之事了。


  而且王禪無意之間說到了趙伯,這又是其驚醒之筆。


  果不其然,化蝶站在一邊,隻是一笑,心裏明白王禪之意。


  南海婆婆內心一驚,可還是十分淡然。


  “鬼穀王禪聰慧與眾不同,別人隻會朝不好的想,而你卻反其道而行。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你是不是已經在心裏罵了我無數遍,所以這才繞著彎的自我安慰。


  實話告訴於你,此局縱然是蝶兒所布,我卻可以操控。


  七日你可以餐風露宿,可此局變換無窮,你若不走出,難道就以為我不會要了你的命嗎?”


  南海婆婆說完,王禪到是不驚,反而是化蝶一驚,看著南海婆婆驚詫道:“師傅,你不是答應我不傷害禪哥哥的嗎?


  為何現在竟然反悔了。”


  “我說過不傷害他,可沒說不取他的小命,蝶兒若他出不了此局,日後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還不如死在這裏,這樣你也可以省點心了。”


  南海婆婆也是有心,讓化蝶一時之間淚在眼中,卻不敢滴下。


  “蝶兒,你勿怪婆婆,婆婆說的是實話,若是我破不了此局,出去還真是死路一條,想來遇到幽冥尊主更沒有把握了。


  況且蝶兒你放心,就算我出了此局,想來婆婆也不會真的把施子姐姐許配於我。


  婆婆還真舍不得,王候之家,本就該嫁與王候。


  絕不可能嫁與我的!”


  王禪十分得意,邊說這看著腳底下的身影,在不停的變幻著,同時也在計算著方位。


  “你說什麽,別在自作聰明,你能猜透別人,就想著能猜透老身,也實在有些自負。”


  南海婆婆十分沉穩,臉上卻真的顯出一絲憂慮。


  王禪的聰慧實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其實,我不必見婆婆,也能知道婆婆長什麽樣子的,似乎與施子姐姐相仿,若是年輕五十歲,怕比現在的施子姐姐還要漂亮許多。”


  王禪說著說著,竟然說起容貌來了,這到讓一邊的化蝶有些意外,同時也看著南海婆婆。


  “哼,有點門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因為剛才我說到一個人,婆婆的心裏一驚,所以我就猜到了。”


  王禪說完,還是站在院內,動也不動,真的有賴著不走的感覺。


  此次化蝶沒有聽說異樣,卻是南海婆婆心裏一擅。


  “你能聽出我心裏一驚,那麽說明你剛才隻是在試探於我,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的方位,是不是?”


  南海婆婆有些憤怒,剛才一直以為王禪不知道此局懊妙,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方位。


  現在聽王禪一說,這才知道其實自己布的局已被王禪識得,反而被王禪給耍了。


  王禪之所以跟她在胡扯,隻是想證明一些事而已,並非找不到入口,找不到兩人的方位。


  “婆婆理解就好。”


  王禪輕輕一語,不否認也不肯定。


  “快給我滾進來,再不進來,婆婆我可就不講情麵了。”


  王禪一笑,也不敢真的耽擱,畢竟化蝶還在婆婆身邊,讓王禪投鼠忌器。


  隻得縱身一躍,朝著前麵小屋的屋頂之上躍去,而並非向下麵的小屋門口走去。


  可當王禪躍落之時,人卻並非停在半空,而是已來到小屋的門口。


  小屋裏麵一張桌子,正坐著有些怒意的南海婆婆,化蝶站在身邊,臉上帶著淚,卻也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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