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將計就計
第一百三十三章將計就計
越王宮後院,此時正午,越王勾踐躺在一張藤椅之上,曬著太陽。
臉色有些通紅,卻是帶著憂慮之色,讓人難與捉摸。
而椅子前麵跪著三人,也都在太陽底下?著。
“起來吧!
景成公主,你是本王胞姐
範將軍你是越國中將軍,掌管越國鐵騎。
文相國,你是越國相國,掌管越國大小事務。
你們都是本王最親近之人,如此跪著是想讓人說本王不懂大周禮數,薄待親姐。
還是要讓別人說本王不懂禮賢嗎?”
三人一聽,卻是左右為難,不知該起身還是繼續跪著。
“來人哪,給景成公主還有文相國、範將軍賜坐。”
下麵的護衛一聽,立時搬上三張椅子來。
三人這才輕身而起,坐了下來,正麵對著越王勾踐。
“王姐,你來說說楚國公子白公勝之事吧。”
勾踐看了看景成公主,見景成公主麵上也布著恐懼,心裏也有些愧意,畢竟白公勝離開越都,也並非景成公主之錯。
“王姐,你不必害怕,本王並非不講道理之人。
白公勝離開越都,非你之錯,今日召你來,隻是想知道一些祥情而已,你就說說吧!”
“王上,是微臣治理越都防護不當,此事不關公主,還請王上治臣失職之罪。”
文種還是搶在景成公主前麵,自己請罪。
“看看,看看,文愛卿呀,你們到是夫妻同心呀,我也隻是想問問王姐,你急成這個樣子。
本王什麽時候說過要治你們的罪了,可不要又給本王戴這些不辨是非的帽子。
來人啦,快給三位賜茶,他們可都是我越國的功臣。”
越王勾踐緩緩起身,微微一笑看著三人,對於越王下屬,勾踐可也是威勢加恩惠並重,讓人即怕又尊。
此時侍女已經為三人奉好茶。
三人也低頭飲茶,不敢看著勾踐。
呆了半響景成公主還是輕言道:“王上,那夜出了王宮,臣下並沒有回府上,卻也在越都閑轉了一圈,抽調了幾個護衛跟隨。
當時也不知白公勝欲離開,在城門之時,還與他相見,知道他出城,也並沒有多問。
是臣下一時疏忽,還望臣下治罪。”
景成公主自然清楚,若沒有她抽調那幾人,而且有意與白公勝相見,讓守城護衛覺得白公勝已得景成公主默許,才放白公勝出城的。
景成公主依王禪所扮黑衣人的意思,還是做得十分天衣無縫,縱然是越王勾踐也找不到景成公主故意放走白公勝的理由。
“王姐,你何罪之有,你本無心,也不知此中陰謀。
本王知道你縱是愛護蓮花妹妹,也不會故意放走白公勝。
這都是有人已經設計好的陰謀。”
勾踐冷笑著,與他的通紅的臉卻並不相稱。
“文相國,你來說說當日,是誰散布的流言,讓參與的列國公子認為王禪之死,是因為本王無意於他。所以才刺殺於他的?
以至於讓參加的列國公子恐慌。”
文種一聽,立時正色對著越王勾踐回道:“回王上,經微臣遍訪越都百姓,已查清散布謠言的是幾個外地之人。
他們借著在酒館、茶樓,花錢請說書的、酒客、商販四處散播。
說什麽鬼穀王禪是因為受蓮花公主青睞,而與王上之意不符,才遭受不測。
還說楚國靈童鬼穀王禪最有機會成為越國公主婿的。
微臣已查清,那幾個散播之人好像就是鬼穀王禪的幾個下屬。
而直接傳播的人,微臣已經嚴辦了。”
“鬼穀王禪,還是鬼穀王禪。
看來在他死之前,就已謀劃好要擄走蓮花,才謀算在先。
讓白公勝知道若誰被公主看了,而卻並非本王之意中選定之人,就會有性命威脅,所以才讓白公勝連夜逃走。
由此可見,宴席之上蓮花所說,也隻是照鬼穀王禪之意,故意示愛於白公勝,讓白公勝恐懼。
若白公勝逃走,那麽就會讓我們追錯方向。
雕蟲小計,卻也布置得精妙!
那麽範蠡將軍,你來說說邊界之事又是如何吧?”
越王勾踐經過沉思,此時雖然已經知道整個過程,但還是想綜合起來分析,所以又讓範蠡重新把邊界發生的再講一次。
範蠡也是無奈,如此丟人之事,卻要不停的提及,可他卻也沒有辦法。
“回王上,微臣當日隱隱覺得蓮花必然不會跟白公勝逃走,而該是藏身勝玉車隊之中。
所以馬不停蹄趕至邊界,本想用五千精兵攔住吳國車隊,截勝玉公主回越,順便截住蓮花公主。
隻是未曾想,王禪死之日,他的下屬已回吳通報了邊界駐紮的孫武及公子夫差。
吳國此次出兵二萬,陳兵於邊界。
所以當微臣想一舉搜尋之時,一時大意,被孫武二萬人圍困,不得已隻得放行勝玉公主車駕。
趙歡卻也讓微臣看了車隊,並無蓮花公主行蹤。”
範蠡說完,也在看著越王勾踐,等待垂詢。
“二萬人,該是早就等著範將軍你了。
這個王禪也算準我們知道蓮花主失蹤會引起我們的猜疑,所以提前在邊界布置好了,就等範蠡將軍入套。
如此計謀確實讓本王意外。
此事怪不得將軍,你可別如此小氣。
就算是在戰場之上,勝負也是兵家常事。
現在我越國也布置二萬人,如此到也與我們謀劃的一致,拖住孫武及夫差公子。
範將軍能在當時當機立斷,調兵遣將,守護吳越邊界,有功則無過,本王自會封賞。”
越王勾踐說完,看了看景成公主道:“王姐,既然事已說清,想來王姐還有其它事務,不如先回府邸休息。
文相國調派五十兵甲護衛景成公主府邸,不得有失。
景成公主是本王胞姐,我知文相國一直廉潔奉公,不敢遁私。
可胞姐的安全於我越國也是大事,可不得輕視了。”
景成公主與文種一聽,都再次跪下一揖同聲道:“謝王上恩賜。”
景成公主一走,越王勾踐卻喝了一口茶,臉色更加陰蔭。
“範將軍,你來說說,這鬼穀王禪到底死了沒有?”
範蠡一聽,還是有些難與回答。
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相信鬼穀王禪會如此容易就死了,可後來越王一直相信,還廣為傳播,就是想讓越王自己的招婿之事得以實施。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在鬼穀王禪的謀計之中,就連假死之訊都被王禪算計了。
若不是越王有意讓王禪之死公布,就算是王禪四個下屬如何收賣人,想來越都也不會在如此快的速度之下,傳遍全城。
“回王上,依微臣之見,鬼穀王禪並沒有死,而是將計就計,假死以騙南海婆婆和幽冥尊主,讓你們以為他真的死了,放鬆了對他的警惕,反而中了他的計。
隻是此時微臣一直不解,蓮花公主為何會自願離開越都,而王禪竟然成全於公主?”
越王一聽,臉上微微一擅說道:“鬼穀王禪,他其實也隻是想氣氣本王而已。
他出虎踞鎮不先入楚,是知道人無名,也無勢,就不會受楚王重用。
所以他先入吳再入楚,在吳都攪風攪雨,又親來我越都。
在我眼皮底下拐走蓮花公主,這一切都隻想證明他鬼穀王禪之能,為他回楚造勢而已。
不過此子之謀確實不可小瞧。
本王就是輕視於他,對他動了殺心,這才激怒於他,此次也算是此子給本王的一個教訓。
本王當警記於心,時刻不敢忘也。”
越王勾踐說完,剛才還通紅的臉上,現在已盡是恨意,若是王禪在當場,勾踐都恨不得把王禪生拔活剝了。
文種與範蠡此時都不敢插話,知道越王必然已有安排,隻是靜靜的等著勾踐指示。
“文相國聽令。”
勾踐還是直接下令,也不跟兩人協商了,看來已是胸有成竹,計謀在身。
文咱再次跪地上叩頭接令。
“令你為越國使臣,出使楚國,順便為本王帶兩份重禮,一份給楚國公子白公勝,著他在楚國安居,不必顧忌,此禮就算是本王送他,以表兩國交好之誼。
一份給楚國令尹子西將軍,著他好生照看勝公子,為勝公子在楚國謀一席之位。
就說本王體恤公子勝少小離楚,本是楚國王族,有大賢之才,本王十分看中。
楚國之事辦完,你再去宋國,麵見宋候,就說宋國使臣墨翟已被本王招為公子婿,需要越國逗留數月。
等完婚之後,再回宋國,以結交兩國之好。
文相國,你可聽清楚了。”
“微臣明白領命。”
文種說完,還是跪在地上,並不敢起身。
“範蠡將軍聽令。”
範蠡一聽,立時也跪了下來,叩頭聽令。
“傳本王旨意,招墨翟為蓮花公主婿,並著五百越國鐵甲為墨先生守護。
在蓮花公主未歸時,墨先生就不必外出見客了,讓他在官驛好生準備婚事。
另外範將軍以本王之意,休書一封與吳王闔閭,感謝吳王與越國交好之心,也同時感激吳王對蓮花公主的照料之意,請他三個月內送蓮花公主回越。
另外你傳個信息給吳國勝玉公主,就說墨翟已被招為蓮花公主婿,就留在越國。
若三個月後本王見不到蓮花公主,那墨先生就給公主賠葬吧。
此事你知道該如何進行了吧。
至於將軍你,想來也該駐紮邊界了。
一是隨時防著吳國興兵來伐,二是也離吳都近些,隨時探查吳國太子之爭的動態。
至於鬼穀王禪,不論他是真死,還是假死,希望範蠡將軍下次來越都之時讓本王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範蠡領命。”
勾踐下完指令,心裏也舒坦了許多,麵上事帶著微笑,也為自己的計謀而興奮。
如此一來,讓白公勝知恩圖報,同時也讓楚國子西覺得越王對楚國的真誠。
而且對於宋國來說,越王招婿墨翟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要與宋國交好。
而再言明蓮花公主此時在吳國,也會讓宋國對吳國不滿。
同時對吳王施壓,雖然不挑明,但指責之意明顯。
那就是明說吳王不尊大周禮儀,拐帶蓮花公主,陷越國於不義。
而他也知道勝玉與墨翟的關係,私下與墨翟的性命相威脅,讓勝玉公主處於兩難之境。
如此一來,越王也並不算對王禪輸了,反而讓王禪陷入更大的陷阱之中。
由此可見,越王勾踐雖然喜形於色,但也城府深深。
並不會因為顏麵受損而失了分寸,更不會因一時得失而氣餒,反而有自醒之心。
此計一出,也算是一箭三雕。
不僅與楚國還保持著結盟關係,反而讓人知道他越王勾踐非心胸狹隘之人,於白公勝的不告而別並不在意。
反而施與重禮,足見其招賢之心。
其次也向楚國子西透露越王對白公勝的欣賞,表明支持白公勝的態度,可以讓子西令尹放心扶持白公勝。
“回王上,微臣有一事不解,不知王上為何要提出三月之期。”
勾踐一聽哈哈一笑道:“範將軍我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本王為何定三月,你不必知道其中之隱情,本王自有主張。
此事也該讓公子山知道,現在幽冥尊主已回吳都,南海婆婆想來也在吳都。
這三個月就是公子山奪位的最後期限,若是不動手,本王也沒有耐心了。
所以你轉告他們,本王給他們三個月時間。
另外蓮花公主既然選擇逃離越都,也就算了,本王畢竟是她王兄,隻願她將來能過得好就行了。
想來蓮花的行蹤隻有鬼穀王禪知道,此次王禪私自帶走蓮花,造成吳越兩國緊張局勢,想來吳王也會遷怒於鬼穀王禪。
既然他不能為我所用,我也不能他為吳王闔閭所用。
蓮花就是他們之間的間隙,而且想來呈王闔閭怕也命不久已。
聽說他囚禁了王後淑敏,看來王後也與他反目。
範將軍這三個月你可把我越國精兵帶好,三個月也是本王親自揮兵攻吳的時機,希望你不負本王的期待。”
越王勾踐說完,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自個兒向王宮走去,也不理跪在地上的兩位權臣。
範蠡此時與文種都麵帶微笑,心裏也都充滿期盼。
攻伐是兩人做為臣子最大的願望,或能輔佑越王成就大業,他們也才能名傳千古,成為與太公、管仲一樣的名臣賢才。
可要攻伐吳國,切也非他們一廂情願之事,並非能一帆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