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愛恨糾葛
看著走進來的李嬤嬤,鄭煙將手裏的玉佩放下,“打聽怎樣了?”
“鳶畫被冥寒帶回了玄冥宮,上官景不知所蹤。”
鄭煙看著手裏的衣服,輕柔的撫摸著,一遍又一遍。仔細一看上麵的圖案,就可以知道是太子的衣服。
看著這樣的鄭煙,李嬤嬤心疼至極,“皇後,太子不希望你這樣。”
淚沿著鄭煙的眼角緩緩而下,多日的壓抑釋放了出來,控訴著,“嬤嬤,他為什麽這樣對我?我是那麽的愛他,用盡我的一生。”
拂去皇後眼角的淚水,如今再怎麽心疼,李嬤嬤也不想她再這麽錯下去。若是當初她能夠點醒皇後,結局定不是這樣的,“皇後,他愛的始終是梅雅,從一開始您就知道不是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多看您一眼,他不是您值得愛的男子。”
看著窗外的月亮,李嬤嬤心裏一亮,勸說道:“娘娘,我們出宮吧。這個皇宮囚禁了您最好的年華,也將這年華寄托在一個錯誤的人身上,值得嗎?”
鄭煙撫摸衣服的手頓住了,喃喃道:“出宮?”
李嬤嬤見此,心中一喜,“是啊,到時老奴尋人找個依山畔水的地方,娘娘可以在那裏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任何煩惱,不必每日活在這爭鬥之中。”
放下手裏的衣服,鄭煙猛地站了起來,連身上的衣服掉了都不曾注意。倒不是她聽進去了李嬤嬤的話語,而是她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來報仇。
拉起李嬤嬤的手,鄭煙心裏苦笑,她已經回不了頭了。若是一開始也許她會回頭,可惜的是時光不能倒流,“李嬤嬤,這些事你去打點打點,我累了先休息,明日才有精神出宮。”
聽此,李嬤嬤很是開心,連連說道:“哎哎,老奴這就去辦。”
看著地上的衣衫,看著嬤嬤那蒼老的背影,鄭煙苦笑,嬤嬤,煙兒怕是要辜負你的期望了,若是一開始聽你的,今日就不會這般了。
搖搖晃晃間,拾起地上的衣服將其放在軟榻之上,鄭煙來到梳妝台前,整理好妝容,挑了一件紅色煙羅紗用五色金絲線繡著朝陽拜月飛騰的五彩鳳凰衣裳,風髻霧鬢斜插一字排開龍鳳簪,風姿綽綽,腰身嫋嫋娜娜。
高貴大氣,美麗動人,然鳳眸裏的陰鷙,內心的憤恨,讓原本的美人麵容變得扭曲,令人駭然。
看著禦書房三個大字,鄭煙隻覺恍惚昨日。
在這裏,她認識了梅雅。那晚,所有官員都攜著家眷入宮,看似簡單的宮宴,實則是為皇上選皇後選妃。在她心裏,她有著自己的驕傲,即使那人貴為皇上,也要看看那人是不是配得上她鄭煙。
也就是這麽一瞥將她的心囚禁在這後宮之中,囚禁在爭鬥之中。
躲在角落裏,透過窗戶,她看到了慕之言。那晚他烏發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俊美的臉上卻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待她還未明白過來時,她看見了梅雅從慕之言身後走來,那一抹笑,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梅雅。
初見時,她穿著一襲白色繡著蘭花的百褶裙,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蘭花簪子綰起,臉上未施粉黛。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
鄭煙自認為自己的容貌是無人能比的,卻在看到梅雅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太過自負了。心,在那一刻忽然有些疼痛感,也就是在那一刻,一個念頭萌生了,她要得到他,用盡一切力氣,隻為那一抹微笑。
她用陰謀籠絡了梅雅的心,和她成為了好姐妹,最後也因為她的設計,她成了皇後,而梅雅隻是一個妃子。
最後,她一步步的爬上了最高峰,卻從未得到那男子的青睞和一眼。在慕之言的心裏隻有梅雅,即使後宮佳麗萬千,他的身心給的也隻是梅雅,連孩子也是她用計謀和手段得來的。
恨、和不甘,驅使者她往深淵之處在走去。梅雅向來不喜歡吃葷的食物,但是卻對鵪鶉肉喜愛的不得了,故而她命人將食了一鉤吻的鵪鶉拿給梅雅食用。有趣的是食用後半小時開始肌肉無力、全身疼痛,視力喪失,脈搏急而微弱,一個時辰內死亡,但直至死亡時頭腦均為清醒狀態。
就這樣,三個人的關係就結束了。沒有人查出來是因為什麽原因,本以為這樣,她就可以得到慕之言的愛,時間卻是那麽殘忍,慕之言對梅雅的愛隻增不減。
“既然來了又為什麽不進來?”
低沉、冷漠的聲音將鄭煙拉回了現實中,理了理衣裳,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埋於案前批閱奏折的男子,鄭煙尋了個位子做了下來,“你還是和原來一樣?”
“……”
沉寂的環境裏,隻剩下鄭煙的話語在繚繞著,而後些許的傳來一聲聲筆墨紙之間的摩擦聲。
苦笑在鄭煙的嘴角蕩漾著,“原來在你的眼裏,與我多說一句話都是多餘的。”
慕之言將筆放下,抬頭看著鄭煙,那眼裏的含義不言而喻,“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舉。”
窗外的月色是如此的美麗,繚繞著淡淡的雲霧,飄灑在銀河之間。
然這樣的美景在這一個是多麽的諷刺,多麽的敗筆,讓鄭煙想要直起來的身體慢慢的軟和下去了,再也直不起來。
“多此一舉?嗬嗬,原來在你的眼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控訴,不甘,讓鄭煙的眼淚再次留了下來,“那逸凡呢?他是無辜的,他是我們的兒子。為什麽他死了你還可以這麽的淡然,為什麽可以這麽的冷漠?”
“朕的兒子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慕之殤。我的孩子隻有梅雅一人才能孕育,其他人均沒有資格。”
冰冷的話語,讓鄭煙如同墜入無底的深淵,而那話語的內容更讓她覺得不堪。
“你這話什麽意思,慕之言,你那話說清楚。”
慕之言瞥了一眼鄭煙,放下手裏的書本,淡然道:“至始至終,和你睡的男子不是朕,你說該是什麽意思?”
若是剛才鄭煙軟了幾分的話,現在的她,身體徹底的軟挪了下去,跌坐在地,笑,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煙覺得,此刻,她的心在狠狠的抽動著,不管她怎麽用力揪住,一點點的緩解都沒有。痛,無休止的痛在向四肢蔓延,直至痛的無法呼吸。
她所有的幸福和屈辱,全因為眼前的男子,全因為她的一念執著,時至今日她才覺得多麽的可笑,真相多麽的傷人。
“那你為什麽要娶我,為什麽?”
嗤笑,在慕之言的嘴角蔓延,“鄭煙,朕為什麽去你,相比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吧!”
“嗬嗬嗬嗬,原來一切你都知道,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唱獨角戲,而你卻是這出戲的謀劃者。”
慕之言的淡漠、冷然,刺激到了鄭煙。猛然間,鄭煙從地上起身,撲向慕之言,卻撲了個空,滿頭的鳳簪跌落在地,增添了色彩。
“為什麽?我有哪點不如梅雅?為什麽你就不能將你的愛分給我一點點,哪怕一點點。”
“即使沒有梅雅,朕也不會選擇你。”
“她死了。”突然間加大分貝,隻覺得震得整個房建在晃動一般。
慕之言的眼底一冷,遮住了黯然,清冷道:“她是死了,可是你又怎樣?”
“我又怎樣?”
估計也就這麽一點,是鄭煙得意之處,也就這麽一點事鄭煙覺得她活著還是有點價值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