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真相
凝視晃動的燭火，鄭煙笑了笑。看著立在窗前的慕之言，她慢慢地移動著，火光映襯著她燦爛的笑容，“我得不到的，梅雅也休想得到，所以說，我能怎樣！”
慕之言沒有理會鄭煙，而是在想慕之殤和黎筱的事。
鄭煙拿下蠟燭，一點一點地滴蠟，一點一點地點著，就在慕之言思考的那一刹那，火光煞是好看。
煙火在飛舞著，火光在繚繞著。
慕之言猛地轉身，看著站在火光裏的鄭煙，冷然道：“你又想幹什麽？”
苦笑、憤恨，她用拿著火燭的手指控著慕之言，“為了得到你心中的位置，我付出了所有，付出了青春。為了你，我成了一個惡魔，這後宮爭鬥著，我還能為了什麽？”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是啊，是我選擇的，所以我不後悔，因為梅雅她也沒有得到，嗬嗬。”
大火圍繞著鄭煙兩邊的柱子上的簾布慢慢向上爬去，越來越大，笑靨如花。徒留門口那一處沁涼之地。
鄭煙將燭火扔在龍案之上，頃刻間所有的書本和折子化為了灰燼，而慕之言則選擇靜立不動，冷眼看著鄭煙地舉動。
“不知道梅雅知道她是食用了喂過鉤吻果的鵪鶉會怎樣？聽那大夫說，凡是食用後半時辰開始肌肉無力、全身疼痛，視力喪失，脈搏急而微弱，一個時辰內死亡，但直至死亡時頭腦均為清醒狀態，嗬嗬，還真是有趣啊。”
梅雅的死因，慕之言一直在查，可惜的是找不到原因，梅雅死後所有的證據都好像失蹤了一樣，無從找起。
鄭煙，首當其衝成為慕之言的懷疑對象，可惜的是，她掩蓋的很好，所有的證據都沒有指向她，越是這樣，慕之言越是懷疑。這些年，他從未放棄追查，近日有些線索指向鄭煙，他還準備花些力氣逼人招供，卻不想她自己供出自己，這也省了他的力氣，也好堵住眾人之口。
在鄭煙恍惚間隻覺一隻大手朝他而來，往後一退，一道掉下來的橫梁將兩人阻隔開來。熾熱的大火將鄭煙的神識拉了回來，這才意識到了慕之言的殺機。
退了又退，看著漫天的大火，鄭煙突然間覺得這樣死了也不錯。活著對的時候她鬥不過梅雅，死了她必定鬥過。
“慕之言，你不用費力氣處死我。既然活著我鬥不過梅雅，死了我也必定要鬥過她，哈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夜，紅紅的火光照亮了它，劃破了寧靜。
外麵的聲音在呼喊著，然卻蓋不過鄭煙的笑聲。慕之言看著火光，彈了彈袖子，清冷道：“別以為你死了就可以解脫，你的家人，朕一個都不會放過。”
笑聲突然截止，鄭煙猙獰地看著慕之言，“慕之言，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冷然一笑，哼了一聲，慕之言離開了火場。
不就一聲淒慘的叫聲傳來，伴隨著房子的坍塌，消失了。
慕之殤聽聞消息急忙趕來，看著安然無恙的慕之言，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看著麵前的火光，皺著眉問道：“怎麽回事？”
“一切終於結束了，殤兒。”
慕之殤的話慕之言根本沒有去聽，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旁若無人的從慕之殤的身旁走過，自言自語些什麽。
看著那坍塌的禦書房，慕之殤眉頭緊皺。若說沒什麽，他定然不信。
李嬤嬤奔跑而來，看著滿天的大火，抓住一旁的宮女問道：“皇後是不是在禦書房裏麵？”
被李嬤嬤這麽猛地用力氣抓住，宮女愣愣地，一時間忘了怎樣回答。
李嬤嬤將那名宮女放開，又拉住一旁的侍衛詢問，如此反複，心中的猜想還是被驗證的。李嬤嬤推開一旁的侍衛，看著滿天的大火，作勢向裏麵衝進去，被一旁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你們攔著我做什麽，皇後娘娘還在裏麵，你們趕緊去救娘娘啊。”大聲的吼叫，無力的撕扯著侍衛的衣裳，李嬤嬤滿是淚水的看著大火，最後癱坐在地。
慕之殤更是不解，父皇神情恍惚，這裏李嬤嬤又說皇後在裏麵，莫不是發生了什麽是他所不知道。
大火被澆滅，李嬤嬤搖晃著從地上做起，奔進廢墟裏麵，徒手翻找著什麽。
黎筱得了旨意進宮，卻不想還未走至禦書房就瞧見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有人拿桶，有人拿著盆，方向朝著禦書房。猛然間想起皇上還在裏麵，黎筱麵色一沉，趕忙向禦書房走去。
行至門口，黎筱的步子頓住了，看著站在廢墟前的男子，黎筱隻覺恍惚間過了很久，心裏壓抑的感覺猛然間似要衝出來一般。眸光掃了一眼廢墟，拉住一位宮女詢問了一番，黎筱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娘娘。”猛然間的哀嚎，讓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李嬤嬤手裏麵目全非的屍體上。
“娘娘，你為什麽這麽傻，為何不等老奴。”
李嬤嬤一遍遍的撫著燒焦的屍體，如同鄭煙活著的時候一般。黎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然今晚之舉，怕也是早晚的事。慕逸凡死了，皇上毫無悲痛，應該說是毫無感覺。如若沒有料錯的話，慕逸凡並非皇上的孩子，而今晚鄭煙來找皇上，怕是知曉了真相，想同歸於盡。
那麽一個有驕傲的女子怎麽會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愛本就已經奢侈了，如今連孩子都不是所愛之人的，活著也就隻有恨。一步錯步步錯，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結果可想而知。
黎筱撫了撫肚子，她應該感謝老天讓她活了這麽久，給了她這麽一個小生命，即使生命結束了，至少還有他是延續的。
望著那高大的背影，已經三個月未曾見他了，就連除夕他也未曾來見她，必定是氣急了。他瘦了，背影沒有了往日的強大，反而多了一絲孤單，在黑夜下是那麽的清冷，黎筱心猛然一痛。
慕之殤，我們之間還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呢？是隻有幾個月，還是怎樣呢?
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慕之殤猛然轉身，與黎筱的視線撞個正著。
她瘦了，瘦了好多，沒有孕婦的豐腴，反而有了老者的枯槁，眼裏來不及掩飾的悲傷是那麽的絕望，是那麽的明顯。視線落在了那凸起的肚子上，他錯過了孩子的生長，也錯過了照顧她的好時機。
已經三個月未見，而他也在多少個日夜狠心的見她吐得睡不好吃不下，也不願現身。他要的隻是一個安心，一個答案，而她，似乎比他預想的要能忍耐。
無言以對，是他們此刻最好的心境。
肚子猛然間的疼痛，讓黎筱眉頭皺了起來，定是剛才太過著急動了胎氣。這算是一個機會嗎？原來小家夥也在幫忙，給她找個機會。
沒有黎筱想的那麽簡單，疼痛越來越劇烈，扶著一旁的柱子，汗水沿著額頭滲出。
遠處的慕之殤看著黎筱扶著柱子身體在緩緩下滑，顧不得心裏的那根刺，心裏焦急，急忙來到跟前。
看著臉色蒼白，額頭滿是汗水的黎筱，急忙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肚子……痛。”
慕之殤趕忙將黎筱打橫抱起，向太醫院走去，卻忽略了李嬤嬤猙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