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血債血償
“方書記?”霍漱清忙問候道。
原來是方慕白。
“迦因怎麽樣了?”方慕白低聲問。
“康複的還可以。”霍漱清道。
“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方慕白微微點頭,“能出就早點回家,在那邊住著,估計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是醫院。”
“嗯,我看情況再和醫生提。”霍漱清道。
“呃,周末阿泉回來,你方便的話,和他一起來我家裏坐坐,咱們喝幾杯。”方慕白望著霍漱清的眼睛,道。
霍漱清看著他,明白了什麽,便點頭道:“好,我等阿泉吧!”
“嗯,到時候我給你們兩個備好酒。”說完,方慕白拍拍霍漱清的肩,笑道,“千萬別和你嶽父說,要不然他又要在我麵前叨咕了,你老丈人那個人,事兒爹!”
方慕白笑著,霍漱清也笑了,道:“他是羨慕您!”
“別聽他瞎說,他那個嘴巴,有幾句話是真的?我認識他都大半輩子了。好,那就這樣,周末你和阿泉一起過來。”方慕白笑著說完,就走了。
霍漱清目送方慕白離去,這才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凡的情況,事實上他並不需要確鑿的證據來證明凶手是如何下手的,這樣的案件,就算是找到了作案手法,也不可能將真正的凶手繩之以法。隻不過,要想為她報仇,想要開展行動,就要查清蘇凡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也是為了給她一個交代。
方慕白說讓他去家裏喝酒,霍漱清知道並不是喝酒那麽簡單。方慕白問蘇凡什麽時候出院,說家裏比醫院好,霍漱清也知道並不是單純說醫院不舒服,那家醫院很好,綜合條件絕對是國內頂尖。方慕白的話外音,霍漱清是很明白的,因為方慕白也知道他們現在進行的調查,雖然不是他告訴方慕白的。調查蘇凡的事件,到了這樣的地步,對手會是誰,調查會引發怎樣的結果,曾元進和覃春明都是有所預料的,當然,他們也要為了可能會產生的後果開始進行必要的準備,這個就必須要和方慕白通氣。
現在,事件看起來隻是霍漱清和曾泉找蘇以珩的人在進行秘密調查,看起來隻是一個丈夫和一個哥哥為了一個無辜的人開始的申冤過程,他們隻要查明真相,隻要為那個在他們生命中有著絕對重要地位的人討個公道,要讓凶手為此血債血償——盡管現在看起來是劉書雅動手的,可是誰都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畢竟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用曾泉的話說“那就死了幾次都不知道了”——如果不能查出一些證據,他們想要進行後續的行動就缺乏技術支持,會引來非議。
這件事一定會有去麵對最高領導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他們絕對不能空口說白話。中國人向來說的一句話,師出有名,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師出無名就會變成非道義的戰鬥,會缺乏足夠的道德支持,畢竟能對蘇凡這樣下手,能這樣針對霍漱清的人,絕對不是什麽黃毛小兒!勢均力敵,或者對手更強大的時候,占據道德高地就顯得至關重要。畢竟這不是美英聯手打伊拉克,隨便掛了個搜查大殺器的幌子就衝進去,不管人家有沒有這東西,先打了再說,打完再去找,找得到找不到就是後話了,找不到也沒關係,反正也打了,沒人能奈他們何!
雖然蘇以珩的人是進行的秘密調查,可是,誰都不是傻子,醫院方麵難道就沒有察覺嗎?能在霍漱清和曾元進眼皮底下對蘇凡用藥,怎麽會發現不了蘇以珩的調查?再怎麽秘密,麵對那樣狡詐陰險的敵人,總會被察覺的。
都是聰明人,一個微小的舉動都會被準確解讀,就算不去打草驚蛇,隻要風吹就有草動,隻要草動就有異樣,這是常識。“要是連這點都不懂,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這是曾泉說的話。
蘇以珩的消息,讓霍漱清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也是滿滿的憤恨。那幫人,還真是陰險狠毒到天下無雙,在蘇凡醒來後還在繼續給她用藥,真是——
如果可以,霍漱清真想拿著槍把那個罪魁禍首的腦袋打成蜂窩,腦漿迸裂,可是,現實,是不允許他那麽做的!
工作,還有許許多多的工作在等著他,霍漱清在花園裏略微站著吹了會兒冷風,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就走進了辦公室。
下午,覃逸飛陪著蘇凡去做康複訓練了。
雖然已經進行過半個月的訓練了,可是蘇凡每次覺得自己的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好一陣子都找不到雙腳著地的感覺,就算是挪著步子,卻總是很難感覺這就是自己的腳在走路。醫生說她這是太久沒有運動的緣故,畢竟她沒有傷到脊椎,運動神經沒有受到傷害,就算是不能行走,或者四肢無力,或者無法控製四肢的行動,都隻是因為沉睡太久的關係,隻要多加練習就好了,當然補充體力也非常重要。所以,每次蘇凡來訓練的時候,都要帶上巧克力。
覃逸飛看著她額頭上那如黃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看著她的頭發沾濕在臉頰上,看著她艱難地一步步往前走著,那麽慢的速度,每一步卻好像都是在用盡全力一樣。覃逸飛的心,一下下騰著,他記得蘇凡以前帶著念卿的時候,念卿在前麵跑,她在後麵追。念卿剛開始跑的時候,速度很快,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每次他們兩個人帶著念卿出去,就要非常小心地抓著她的手,生怕一轉眼的工夫孩子就不見了。本來他是想抱著念卿的,可是剛學會走路跑步的孩子有哪一個是喜歡讓大人抱的?簡直對運動熱衷的不得了,哪怕是摔得腦袋青皮擦破,也還是要跑啊走啊。那個時候,蘇凡總是追著念卿跑,他特別喜歡看著她們母女兩個在自己眼裏跑來跑去的樣子,那畫麵真的——而現在,蘇凡每走一步路,就要付出這麽大的辛苦,他怎麽能不心疼?
旁邊的人看著她辛苦,可蘇凡是個很執著的人,少一步都不會停,哪怕兩隻手全是汗,哪怕兩旁的欄杆已經因為汗液濕滑的不行,卻還是努力行走著。
想要早一點自由行動,隻有靠自己,蘇凡很清楚。都說人要依靠自己,在康複訓練這種事上絕對是如此,沒有人可以替代她訓練。如果她怕累而躺在床上不動,就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這輩子都不能走路,更別說跑步了,即便是站起來,也隻能依靠拐杖。而她絕對不能接受拄著拐杖的自己站在霍漱清身邊!
覃逸飛看著她一步步挪動著,看著她身上的病員服都被汗水滲透,在一旁陪著她,鼓勵著她,他能做的也就是這點了,不是嗎?
晚上的時候,羅文茵過來了,給蘇凡帶了晚飯,覃逸飛就和蘇凡道別離開。
“我還有點事兒要辦,有個飯局要去,我會盡快完了過來。”覃逸飛說完就走了。
羅文茵坐在沙發上,看著蘇凡坐在輪椅上,前麵擺著和她位置合適的小飯桌,看著她小心地吃飯,便問:“逸飛來了一天了?”
“嗯,他早上過來的。”蘇凡道,雖說她的手指運動不靈活,可是她太餓了,總覺得這樣的速度不足以填飽肚子的渴望,有點著急。
張阿姨見狀,趕緊端了板凳過來給蘇凡喂。
因為太餓了,蘇凡也就沒有拒絕張阿姨。
“今天敏慧和你靜姨也來了?”羅文茵問。
“嗯,早上來的,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蘇凡邊吃邊說。
羅文茵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逸飛是不是和敏慧約會去了?”
蘇凡愣了下,看著母親,道:“不知道,沒聽他說。”
羅文茵“哦”了一聲,道:“也不知道這倆孩子怎麽樣了,敏慧也是什麽都不說。”
蘇凡沒有說話,隻是“哦”了一下。
“張大姐,我來喂吧,我想和迦因說幾句話。”羅文茵道。
張阿姨便隻好起身,把位置讓給羅文茵,關上門出去了。
“迦因,你覺得逸飛和敏慧怎麽樣?逸飛沒和你說過他和敏慧有什麽打算之類的嗎?”羅文茵問。
羅文茵從沒給人喂過飯,現在就算是給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動作也不熟練。
蘇凡覺得母親讓張阿姨出去,就是為了和她聊覃逸飛的事。
“那是他的私事,我問的話,好像不好——”蘇凡道。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難道你不關心他的感情問題?”羅文茵道。
“是不是徐阿姨和您聊什麽了?”蘇凡問。
“沒有啊,怎麽這麽問?”羅文茵問道。
“徐阿姨以前可喜歡給逸飛介紹相親了,榕城的時候那幾年就老是——”蘇凡道,見母親看著自己,她沒有再說下去,“您想問什麽?”
“沒什麽,迦因,隻是,”羅文茵想開口說,可是蘇凡現在的精神狀態,她也不敢說出來。
剛才覃逸飛在時候,她看得出女兒很開心,當然她也看得出覃逸飛看女兒的那種眼神飽含的深情,絕對不是普通朋友,抑或是關係非常近的朋友——說什麽朋友?男女之間有多少純粹的友誼?說出來都是騙人的!
盡管覃逸飛的眼裏沒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欲望,可是那種情意,那種深深的情意,那種憐愛,羅文茵怎麽會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