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石拱與怪物
因為怕無聊,袁艾穀死活將他的兩位單身朋友拉過來,一起參加這一次的相親活動。
其實,他也沒怎麽抱有希望,能夠通過相親,找到未來的另一半。
畢竟是形式的相親,不是怦然心跳的自由戀愛,多少有著一些不自在和拘束。
等他們幾個都上了車,擔任司機一職的金白夏,就要按了鈕關車門,結果,一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白衣女孩子,大踏步的吃力上了車來。
花恩和紫星,還有蔣夢琪,紛紛怔愣了一下,因為匆匆趕上來的那個女生,就是當天撞到花恩的那個戴著金邊眼鏡的胖胖女孩子!
隻是今天很奇怪,她沒有戴眼鏡,臉上似乎也化了淡淡的妝容,粉腮紅唇,比之前清爽漂亮多了。
她似乎看到了什麽熟悉的人,聽得巫甘草座位的安排,含羞帶笑的坐在最後座的一位女同誌身邊。
等她坐下,車子就開動,向露天燒烤營地出發!
花恩心道:這個微胖的女孩子跟她差不多年紀,怎麽就記不起她來?究竟是哪一年過來她婚慶公司相親的呢?真是老年癡呆了啊自己。
想得出神,越是想不起來,偏頭望向窗外,試想這樣子腦袋青青,視野清明,可以想出那麽一丁點記憶來。
忽聽同排而坐的巫甘草輕輕喚了她一聲,“花恩,最後進來的那個女人,你還記得麽?”
正想著此事,卻聽巫甘草提起,不禁興趣濃了起來,提高了音量,回答,“小草,可能是我老年癡呆症提前了,還真是想不起來呢!”
頓了頓,花恩想到剛剛巫甘草領著那個後進來的女孩坐到後座時,似乎跟她說了幾句話,出於前後距離較遠,花恩想聽也聽不得。
這會兒,良機已到,花恩很感興趣的拉著巫甘草追問,“小草,我們這裏是否有她的資料?她叫什麽名字?”
如此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女孩,終於“榮幸”的被花恩發現,也漸漸的在改變著那女孩的未來人生。
巫甘草動作嫻熟的翻開資料本,手指從頭到腳輕輕劃過,忽的一頓,“就是她了,她的名字聽一遍,就跟她那人一樣不怎麽讓人深記,姓謝,名清可。”
花恩不禁失笑,“謝謝請客?真有一個輕易能夠忘記的名字,怪不得你剛剛聽過一次,就給忘記了!”
說完,回頭饒有興致的看向坐在最後排的謝清可。
謝清可不像其他人一樣善於言談,她身邊的女生與她說話,她皆是羞澀的點頭而過,將腦袋深深的埋在衣領裏,眼珠子咕嚕咕嚕的環顧著四周,嚴口緊閉,顯然不怎麽想和他人多說一句。
見此,她身邊的女人撇了撇嘴,既然人家不想與她車上閑聊打發時間,轉之側目,找其他人聊天去了。
而那個叫謝清可的女孩的目光,一直往前方飄著,還是種偷偷的凝視。
花恩尋眸望去,馬上就要見到謝清可所在意的人或物時,身旁的巫甘草突然就晃了晃她的臂彎,饒有得意的意味,“花恩,我終於知道她是哪一年進來我們公司相親過的客人了!怪不得我們都記不起她來!”
“哦?說說看!”
花恩收回視線,低頭專注在巫甘草遞過來的資料上。
“還記得前年的那一次鬧劇麽?”巫甘草壓低聲音說道,“有一位媽媽非拖著她的女兒,前來我們這裏參加相親活動。她的女兒非常的抗拒,又踢又鬧,還沒走進我們公司,趁她媽媽與你交談的空隙,就機靈的掙脫開她媽媽手的束縛,帶跑帶跌的逃竄離去。”
聽她這麽一說,花恩倒是有些印象了,前年夏天的某一天,的確是發生過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
人家兒女過來相親,不是出於自願,就是隨便進來敷衍,或笑臉,或冷漠,可像那天異舉的母女,還真是少見。
花恩感慨道,“原來是她!我還記得那時候,她的媽媽是一個人過來的,還討價還價了半天,結果帶她女兒頭一次來,還沒跟她女兒聊上話,她就飛奔離去,似乎強烈的不願來我們公司相親啊!”
這般細細琢磨一番,對那個叫謝清可的女孩的印象加深了許多,當年她不願意來相親,真是好奇她怎麽就同意這次的相親活動了呢?
大客車漸漸駛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金白夏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通過導航,知道一條偏僻的捷徑,不出大半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
果不其然,車子越開越顛簸,道路也越來越狹窄,過小溪,翻重山,碾碎石,冒環山。
大家一陣頭暈目眩,胃裏翻江倒海,連金白夏一起,麵色沒一個好看紅潤的。
幾近過了半小時以後,司.機金白夏突然按響了喇叭,噠噠噠三急聲,震嚇了眾人抬頭,興奮的大喊道,“到了,到了,我就說我知道這條捷徑吧!”
花恩反胃的想吐,翻了翻白眼,心道:我寧願遲半個小時到達,也不願受這種暈眩之罪,老天爺啊!剛剛我怎麽就沒有阻止這個腦熱的金白夏呢?
眾人抬眼望去,隻見前麵一塊大岩石擋道,形狀有些陰森可怖,臨空彎腰下來,中間形成一個天然的大拱門,就像是一位年邁的老嫗彎腰俯視著下方,下方陰影處更是駭人,陰風偶嘯。
花恩心中有些害怕,臉色更是慘白如紙,見其他人也跟著麵露懼色,不由的站起身,問向帶路的金白夏,“白夏,你是不是帶錯路了?怎麽這裏有一座這樣的大岩門,看起來怪嚇人的。”
終於有人先說話,女人們紛紛唏噓,吵吵鬧鬧的議論開來。
而那些男客戶們也不見得膽子多大,要麽不吭聲,要麽躲在女人身後,要麽漠不關心,沒幾個站出來說些打氣的話。
忽而,外頭一陣冷風吹過,吹在凹凸不平的石壁縫隙裏,那石拱門乍然一聲鬼哭神嚎一般的呼嘯轉響,呼呼幾響,徹底激發出眾人內心潛藏的恐懼。
車內,猶如熱鍋蒸騰,人心惶惶,聒噪不堪。
紫星坐在花恩後排,一早趕來護在花恩跟前,見花恩要出頭,忙不迭低聲勸阻,“小姐姐,再等一等,就一小會兒便好。我保證大家都沒事!”
知道現在的紫星已經不是她從前認識的那個單純的孩子,也相信他體內的徐沐倫,一定也會給紫星一些提示。
於是,她稍定心神,拉著巫甘草一起坐下,就選擇靜觀其變。
金白夏停了車,站起身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大家不要驚慌,這隻是一座天然的石拱門,導航裏有紅.燈提示的!模樣是奇怪了一些,大家不要被自己的奇幻想象影響了。”
說到了這,他看了看花恩和巫甘草,眼神緊張的互相交流了一瞬,又說道,“這樣吧,現在不遠處就是我們野營的目的地了,我先帶頭下去,大家有序的下來就行!”
紫星試機走到金白夏身邊,在他耳畔輕輕的說了那麽幾句,金白夏怔愣了一下,目光驀地轉移到他朋友袁艾穀和後座的幾人身上,目光短暫的停留數秒,便點了點頭。
似乎和紫星,用眼神的交流,達成了某種共識。
遂,金白夏下了車,一接觸到外麵撲麵而來的陣陣冷風,渾身一哆嗦,環臂搓了搓身。
身後是一大堆的複雜目光,金白夏就算心慌慌,也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心道:隻要心無雜念的走過了那一扇奇怪又恐怖的石拱,就可以讓大家放下心中的芥蒂,抓緊時間過去搭營地了!
他深吸一口氣,背著眾人,手心緊握,勇敢的往前走去。沒人看得出其實他的後背已然出了一身虛汗。
眼下正值秋收季節,四周高木密林,敗草枯叢,冷風習習,打著圈兒的吹在身上,每走一步,風圈兒帶起的厚厚秋葉,皆會發出“吱嘎吱嘎”清脆的響聲,在這樣靜謐出奇的大自然環境下,顯得尤為恐怖了些。
一步,兩步,三步,十步,二十步,……
金白夏越來越近了那座石拱門,大家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待走到石拱門之下,金白夏突然轉過身來,麵朝不遠處靜止不前的大客車裏的人們,尤為驕傲的展開雙臂,晃了又晃,大聲說笑道,“大家還等什麽呢?我都已經到這了,這奇怪的石拱沒什麽大不了的,快點下來吧,別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大客車裏的巫甘草等人得到金白夏眼神的暗示後,讓大家帶上自己的私人隨身物品,一個接一個有序的下車。
蔣夢琪不是普通人,卻也是一個大大咧咧不怎麽會經大腦的小糊塗蟲,帥氣的走在最前頭,招呼著大家下來,口中清脆如黃鸝的聲音嘖嘖好聽,“大家放心吧,這些都隻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要被表麵的假象蒙蔽了雙眼哦!”
巫甘草附和,“不錯,我們等會兒要花大經曆駐紮營地,時間迫在眉睫,別跟丟了!”
等最後一名客戶下了車,陡然間,天色風雲萬變,行如湍流般的烏雲黑壓壓的蓋滿了頭頂,疾風冷嘯,呼呼作響,空氣突然間變得稀薄而緊張。
不僅如此,一群黑烏鴉莫名的出現,“哇哇哇”的大叫不停,驚飛旋於眾人頭頂,不停的轉圈圈,久久不散。
“夢琪,月凡,這是怎麽回事?”
花恩忍不住的拉著蔣夢琪問道,一陣強風刮來,差點兒把她吹離了出去。
這裏除了紫星身體裏的徐沐倫,就蔣夢琪和苗月凡不是普通人,花恩相信他們會給出更好的解釋,至少比他們這些人更有眼見力。
蔣夢琪和苗月凡很難得的心心相連,不計從前的種種,腳踏神步,相約展臂,成一半弧的將身後的眾人護在自己屏護之內。
蔣夢琪放眼四周,隻見四周的枯叢密葉,止不住的發出陣陣詭異的風吹而過的嘩啦啦聲,平添了幾分陰森恐怖。
風太急,蔣夢琪的聲音跟著加重幾分,“我也不太清楚,可是,這突變的天氣,一定不會是好預兆!”
苗月凡紮穩腳跟,習慣性的嗤笑,語氣輕蔑,“說了等於白說,什麽時候,你都是一個沒腦子的笨蛋家夥!真不知道你主人派你過來搗什麽亂!”
蔣夢琪氣結,瞪圓了眼睛,本想還嘴開罵,突然左右兩邊閃出兩個奇怪的身影來。
它們似乎在靠近眾人,腳踩落葉的莎莎聲,告訴大家,他們越來越近了,這樣怪異的風境之下,都能夠聽得到他們那如野獸一般,鼻子噴氣的粗略響聲!
花恩心頭一顫,待仔細看去,從樹林裏,左右兩方向陡然各躍出一個四肢匍匐於地的龐然大物,頭頂兩尖角,渾身閃亮著忽明忽暗的陰恐紅光,身形有普通成年男人三個那麽高,宛如兩隻模樣駭人的高背大獅子,看不出是什麽物種的生物,如山一般逼近襲來。
他們的一對通紅似火的“大燈籠”眼睛,活動起來仿佛會熊熊燃燒,直釘著大家瞧,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人,又像是在思考著該先攻擊誰。
這下子,大家再好的心理素質都已經被層層瓦解支離,世界觀嚴重崩塌。
有的忍不住大聲尖叫,有的早已嚇哭,有的哆嗦在一起,害怕的躲在男同事身後,有的勇敢一些的,幹脆撿起地上的泥石敗葉,去砸那越來越逼近的龐然生物。
更有甚者,直接開罵花恩等人,“看看你們婚慶公司帶我們是來的什麽鬼地方,要是我們這些人死在這裏,就算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就是說,早知道,我就不來了,還不如去工地上搬磚頭,累死累活,好過莫名其妙的涉險!”
“什麽免費的相親活動,什麽敘敘舊,估計是免費想送我們這些人上黃泉路的吧。”
“……”
眾人議論紛紛,對婚慶公司的好感逐漸下降,畢竟不是有多深的情意,麵對這樣突如其來的險境,心性的負麵如膿水一般,洶湧的惡化開來。
花恩等人無言以對,這樣的突發事件,任誰也不想的,隻好保持沉默,乞求這怪現象早點過去。
“大家都不要吵了,能不能安靜一些?”
苗月凡眯眸橫凜,他嫌少發火,一動火,聲音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