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治死人了
顧君訣在惠王府蹭了下午茶……不，是給惠王看過脈之後，就開始無所事事，她不想久留，就提出告辭。
慕容昭卻說晚點帶她出去吃飯。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少女，顧君訣在短暫的猶豫之後，欣然表示接受，並且說想吃毓秀的冰糖肘子。
這是她昨天的怨念。
慕容昭笑了笑，答應下來。
不過還沒等顧君訣高興太久，就有人來稟報，說外麵來了個人找顧小姐。
叫進來一看，竟是周二壯。
周二壯是醫館新招來的灑掃，因為病人不多，醫館平時沒有太多人手，平時張煥一個人看病抓藥製方就夠。
剩下的雜務，則是讓周二壯負責。
“怎麽了二壯？”
“不好了小姐，張大夫他……他治死人了！”
“……啥？”顧君訣一時沒反應過來。
倒是旁邊站著的小月聽了，眼角微微一動，暗地裏攥緊了手指。
“治死人？怎麽會治死人，就他那醫術，還敢接性命攸關的病人？”
不是顧君訣看不起張煥，而是在進醫館之後，張煥以前浮躁的性子已經改了很多，他現在隻看小病小痛，大病必會報備。
如今她什麽風聲都沒聽到，怎麽會忽然就治死人了？
“小的也不知道啊，剛才大理寺的人來把張大夫抓走了，小的去宅子請夫人，可夫人跟老爺出去了，小的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找小姐的。”周二壯急得不行。
他之前一直遊手好閑，無所事事。
後來因為跟張煥有點交情，才進了醫館做灑掃。
夫人和小姐都是好性子，沒有什麽挑剔，每個月的月錢也給的足，在他看來，張煥是館裏唯一的大夫。
要是張煥被抓，醫館肯定就開不下去。
他不想失去這份工作，也不想失去張煥這個朋友。
來找顧君訣，倒不是希望她能出麵解決什麽，隻是聽說她現在在惠王府，盛京的人，誰不知道惠王的地位。
若他肯出麵求情，那張煥一定能保住。
確實，慕容昭也沒有讓他失望，聽見醫館出事，他轉頭看向顧君訣，道：“不妨事，或許是有什麽誤會，我讓人去處理。”
他聲音很溫柔，時刻都照顧著顧君訣的感受，像一個寵溺著妹妹的大哥哥。
張小德看了，直覺不能直視。
他已經想到自家王爺準備怎麽“解決”這件事了。
可陛下素來是公私分明，秉公直斷，他已經可以想象陛下知道這件事之後，是何等大怒。
“王爺……”三思啊！
“張小德，這件事你去處理。”慕容昭像是沒看見他眼中的勸阻之意，“記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張小德：……
心裏好苦。
但是他不能說。
“這事是要盡快處理。”顧君訣想了想，忽然站起來，“這樣吧二壯，死人那家人現在在哪裏，你帶我去看看。”
慕容昭看她，“你要去？”
“當然，總要弄清楚來龍去脈，不然怎麽處理？”
她還是不太信張煥會治死人，就算他醫術真不怎麽到家，開出的藥最多是藥效不太好，絕不可能出現藥性相衝，要人性命的情況。
所以……
“那我陪你去。”
“會不會不方便？”
“能有什麽不方便，我本來也是幫你處理的，既然你要自己去看看，我當然要陪著。”不然這麽小個丫頭，被人欺負了怎麽辦。
慕容昭還不知道這是個大魔王。
他的小媳婦多大來著？
五歲？
記得他五歲的時候，還是個會哭會鬧會讓人抱抱的小團子呢，所以他很自然的將顧君訣寵著，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小月跟著顧君訣上車，轉頭，就看見對方足以融化一切的目光。
她皺眉。
然後不動聲色的跟上。
周二壯帶著他們去了死了人的那戶人家，因為鬧到了大理寺，所以周二壯走的時候留了個心眼，特地記了對方的住址。
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
那人就住在城南，聽說是今年才搬來的盛京，家是座兩進的宅子，有個年邁的父親和一個媳婦。
作為家裏的唯一勞動力，他這麽死了，對這個家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所以顧君訣他們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震天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嗚嗚嗚！你怎麽忍心丟下我們啊！”
“狗哥你醒醒啊狗哥，守英沒了你可怎麽辦……”
顧君訣：……
她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總所周知，醫鬧通常會發生在病患家屬情緒比較激動的情況下，現在這個情況，顧君訣過去，一定是要被打出來的。
“這家人情緒激動，你暫時不要出麵，我先讓張小德去。”慕容昭勸。
“可娘親不在，我算是醫館的負責人了，總是要去的。”顧君訣搖頭。
慕容昭想了想，又道：“那沒什麽，讓張小德先過去，等他們打累了你再出去，比較安全。”
張小德：“……”他可真是跟了個好主子。
好想哭怎麽辦。
“算了，還是我去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萬一還有救呢。”顧君訣說著，就下去了。
慕容昭無奈搖頭。
他很想說，事已至此，人恐怕都已經涼了，哪還有什麽有救可言，不過他從來都是縱容她的，所以也沒有提出異議，下車跟上。
幾人進門。
院子不大，也沒有什麽丫鬟下人，走進去之後，就看見一個幹瘦的老頭和一個婦人撲在地上，泣不成聲。
地上鋪著草席，上麵躺著個人，遠遠看去，已經沒有氣息。
他們哭得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進來了人。
最後還是張小德出去，輕咳了兩聲，柔聲問道：“你們就是王狗子的家人了吧？”
正在哭的老頭一愣，轉過頭問，“你們、你們是誰？”
張小德笑著道：“你不必害怕，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宋氏醫館的人，今天來，是專門來找你們的。”
老頭：……
老頭兒媳：……
王府眾侍衛：………………
張公公，真不是我們說你，就你這智商，怎麽不被王爺嫌棄呢。
“好哇，你們殺了人還帶著人來耀武揚威！老頭我、我今天跟你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