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君訣從心底裏覺得這個村子惡心,一點都不想帶他們玩,所以才想把戶籍也牽出來,徹底斷絕關係。
沒想到她這麽想的時候,就有人去做了。
夫子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靠譜的人。
“夫子!我又沒有說過,你真的帥呆了!我好喜歡你呀!”顧君訣舉起戶籍,屁顛顛的,也上了馬車。
特別高興。
沈殊:……
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就知道薛搴跟過來沒有好事,沒想到這貨這麽雞賊,他肯定先偷看了老先生給蠢丫頭的信,不然怎麽會先人一步,去把戶籍弄出來。
陰險。
狡詐。
哼。
沈殊心裏不舒服,但想著畢竟是自己的老師,可能隻是自己想多了,就沒有多說。
趙衡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收拾幾件衣服,就跟人走。
長風把他扶上馬車。
顧君訣看他沒什麽行禮,偏了偏頭,問,“趙大夫你也太兩袖清風了,連醫書也不帶的嗎?”
“家中以前是有一些醫書,不過多年前我將它們贈給一位友人,就不剩什麽了。”趙衡說話的時候,手裏還抱著顧君訣給他準備的果籃。
他給人看病這麽多年,這是他收到過的最貴重的禮物。
所以他格外珍視。
顧君訣有些不高興。
這個村子……
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的大夫。
她雖然還沒見識過趙衡的醫術,但他能把醫書傾囊相贈,一是有胸襟,二是有實力,天下也沒幾個能做到幾點。
她有些生氣,又有些慶幸。
生氣是因為這個村子的人實在太惡心,慶幸是幸好他們來了,把他帶離這個魔窟,他也願意走。
“我不喜歡這裏。”
顧君訣覺得有些不爽,就出去坐著,她抱著膝蓋,聲音悶悶的。
旁邊的沈殊笑了笑,“真巧,我也不喜歡。”
他似乎知道顧君訣在想什麽,開口讓長風停車,然後下去一趟。
顧君訣也不知道他究竟幹什麽去,隻看見他回來的時候,笑容比剛才更燦爛了些。
顧君訣問他,他也不說。
無法。
幾人回去。
趙衡雖然手抖得厲害,但整個人身體狀況還是比較好,二十裏路的車程,他一點沒喊累,中間還問大家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吃點水果。
這些水果是顧君訣給他的,他自己舍不得吃,但怕辛苦了他們。
大家都看出他珍惜,所以都說不想吃。
趙衡就心安理得的留著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這麽大把年紀,本來應該遵照父親的意願,老死在村子裏,可他還是違背了。
希望父親九泉之下不要怪自己才好。
顧君訣聽罷,說他想太多,說不定今天晚上回去他就會做夢,他父親說他終於離開那個吃人的鬼地方。
趙衡笑笑不說話。
傍晚的時候,幾人回到醫館。
彼時張煥剛好送走最後一個病人,正累得趴在桌子上裝死,根本不想理會屁顛顛跑進來的顧君訣。
沒辦法,醫館的生意太好了,他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來。
雖然之前在市場救了很多邵家村的難民,可沒有一個是大夫,打打雜他們還能勝任,看診這方麵根本沒人能幫自己分憂。
張煥也是個人。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快是個死人了。
顧君訣居然還敢來。
她每次聽見自己希望增加坐堂大夫的訴求,卻從來不予實施,說話跟放屁似的,他現在已經不想理她。
“張大夫你快看,我帶了誰回來~”顧君訣跳進大門,雙手晃動,做出個閃亮登場的手勢。
不過閃亮登場的並不是她,而是趙衡。
趙衡有些受寵若驚。
張煥沒抬頭,“你帶誰回來都跟我沒有關係,小姐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你要是再不找個合適的坐堂大夫,我……我就死給你看!”
“那感情好,我今天就把人帶來了,你看看吧。”
趙衡站出來。
他抱著果籃,看起來很是拘謹。
要不是顧君訣說明白這是她請過來的大夫,張煥還以為這是她綁過來的。
張煥快走兩步。
“你……老人家,你是自願來的吧?不是我家小姐綁架勒索威脅你,你才來的吧?”張煥首先跟人確定。
顧君訣:“不是,張大夫你什麽意思?”
“那個,我、我是自願的。”趙衡點點頭。
這麽大年紀的人來,做出這個動作,居然有些乖巧。
他一直呆在那樣一個村子裏,還能這麽多年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也是很難得。
顧君訣見了,對他印象更好。
她把趙衡的情況說了下。
醫館的人都過來了,聽她說完,一個個義憤填膺,紛紛表示那些人最好不要來醫館找事,不然讓他們豎著來,橫著出。
邵和最溫和,他聲音平和的告訴大家,動不動就動刀動槍的不好,要文明。
然後去後堂翻出來把蠟燭,說他知道一種刑罰,是把燒化的蠟油滴在皮膚上,又痛又不會留下痕跡,而且可以反複利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眾人:……
沒想到啊,邵先生是最壞的。
讀書多的人,損招也多。
那他們基本不用怕趙家村的人過來找事了,邵先生一個人可以陰倆,實在不行,他們還有黑卿。
黑卿的戰鬥力是毋庸置疑的。
“老人家,你雖然身世可憐,但有一點我還是要說,你既然要在我們這裏當坐館大夫,那醫術必然是要過得去的,你可願讓我考考你?”
說話的是張煥。
他這個別的沒什麽,就是在醫術方麵特別執著,當初也是見識過顧君訣的醫術,又知道了顧清歡的身份。
雙重刺激之下,加上腦殘粉自帶崇拜光環,就直接跟著她們混了。
可現在這人,他再怎麽可憐,關鍵的問題還是要計較的。
“那有什麽關係,醫館這麽大,總有趙老先生做的事,張大夫你能別這麽較真嗎?”說話的是邵招兒。
她跟張煥之間一直有些曖昧。
確切的是說,是她仰慕張煥,可是張煥實在太忙了,忙得沒有時間談戀愛。
“不能。”
“你……”
“那是自然啊,張大夫你隨便考吧,不用顧忌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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