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是？
他在景王府門口被抓，他被關進大牢半月之久。
他從未想過自己究竟為何被抓，他隻是在想她在哪，怎麽樣？
方邪打點調查了許久，才將他從大牢裏救了出來，物是人非，他失去了她。
後來他才知道，皇後在自己身邊安了眼線。楚王的拒絕，不過是皇後的陰謀，她怕景王與越國聯姻，勢力變大，太子之位受到動搖。所以她做了手腳，生生拆散了洛川景和慕凝芙。
他第一次這麽恨皇後，太子之位，他自己他都不在乎，唯獨她真的丟了。
“景王這幾日剛來，朕國事繁忙還未能引見寒王與寒王妃到宮中一聚。”墨錦寒看著洛川景的眼神已經了然於胸，密探回複的消息果然沒錯。“景王莫要怪罪。”
“哪裏，哪裏。蜀王畢竟有國事處理，是本王打擾了蜀王。”洛川景客氣的回答。
此時的慕凝芙，早已蘇醒。卻不知該如何起身，索性繼續在床上躺著，聽洛川景和墨啟修的對話。
“咦，這個男人也是王爺，那他是什麽王爺呢？”慕凝芙記得他就是救過自己的人。可是蜀國景王是誰？
“王妃可好些了？”墨啟修看著床上的慕凝芙問道，湖水沾濕了慕凝芙輕紗般的衣服，勾勒出的身材曼妙無比。
“王妃身體並無大佯，隻是恐怕要休養一段時間。”洛川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至於太過擔憂。
“王妃好端端的怎麽會落水，來人啊。給我去查一下。”墨啟修在得到消息時便知道，出事時，禦史大夫的大夫人就在湖邊，隻是那是皇後的額娘，丞相的妹妹，還是謹慎些好了。
“咳咳。”慕凝芙努力讓自己聽起來身體虛弱。
“王妃。”墨啟修一個箭步跨上，“王妃可感覺身體好些了？”
“皇上……咳咳……凝芙給皇上添麻煩了。”慕凝芙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墨啟修的大男子主義再次膨脹。
“好端端的，王妃為何會墜入水中？”墨啟修知道這個問題躲不掉了，索性直接問起。
“凝芙……凝芙也不記清了……凝芙隻是在湖邊，然後……然後就被人推下了湖。”慕凝芙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低著頭不住打量墨啟修的表情。
墨啟修的表情十分難堪。一邊是寒王妃，越過的公主慕凝芙。一邊是皇後的額娘，丞相的妹妹大夫人。整件事都在禦花園發生的，要是不調查清楚，有損顏麵。
“對了，王妃，這便是救你的景王。是楚國前來的使者。”墨啟修轉變話題，引見洛川景。
“你是？”慕凝芙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如何開口。
洛川景聽到這句話十分開心，他以為慕凝芙想起了他。先前看墨啟修詢問慕凝芙的樣子，洛川景著實不開心了些。墨啟修對尋常自己後宮的妃子也不過如此吧，凝芙是寒王妃，這樣不過於親密了嗎？
“你是救我的人，你是楚國的景王。多謝景王救命之恩。”慕凝芙由衷的感謝，卻似乎在洛川景眼裏看見了一死失落，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寒王妃不必客氣。”剛剛的驚喜轉瞬即逝，原來……她隻是把他當作見過兩麵的陌生人罷了。
慕凝芙並沒有說出曾經同景王相見的事，墨啟修生性多疑，還是讓他少知道一點事比較好。隻是那該死的熟悉感和莫名的心痛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難道自己見過景王？他叫洛川景，究竟發生過什麽？
此時此刻，皇後宮中。
柳如眉蹙著眉頭道，“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是你把慕凝芙給推下了池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後娘娘明鑒啊！不是我推慕凝芙下的池塘，”大夫人這會兒什麽形象都不要了，哭訴著道，“是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自己跳下去的？”柳如眉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怎麽可能？有誰會自己跳下池塘的？就為了陷害大夫人麽？
按理說慕凝芙根本就不認識大夫人，平日不與大夫人往來，又怎麽會做出陷害她的事情來？難道她陷害額娘是為了害她，是為了她的皇後之位？後宮佳麗三千就罷了，沒想到王妃都來湊熱鬧。
想到這裏柳如眉覺得全身都變得冰冷了，這種冰冷來源於自己的猜測被證實。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這事，而是大夫人被指證意圖謀害王妃，這個罪名可是不輕，弄不好還要斬首。
不，她不能讓娘去死，她一定要冷靜下來，對，冷靜下來，去跟啟修求求情，求他放過娘。
柳如眉在心底暗下了決心。
桑圖巧妙的避開了府裏的下人，來到了破敗不堪，與慕凝芙她們所住的廂房別無二致的廂房。
廂房上的鎖已經被人解開，隨意的丟在了地上。桑圖推開門進去，屋子裏和往常一樣沒有點燈，窗戶緊閉，陽光透不進來，顯得十分漆黑。
“王爺。”桑圖恭恭敬敬的喚道。雖然看不清楚眼前人的容貌，可他知道那裏坐著他最為恭敬的王爺。
“她又去了？”從黑暗中傳出一道清冽的男聲，與裝瘋賣傻時刻意放軟的聲音不同。
桑圖知道王爺指的是什麽，這些日子王妃常常到宮中去，而且往往是隻身一人前去，無論是慕青還是之桃都沒有帶上。
“是的。”
墨錦寒沉默了片刻，對著青龍道，“你查到了嗎？”
青龍回答道，“是的，屬下已經至越國查到了，王妃的確是有兩個哥哥，也曾經有過一個相好的，是楚國的景王。越國戰敗後，墨啟修便將王妃指給了王爺您。”
青龍接著說道，“王妃當時顯然是不情願的，因此策劃了私奔，但沒想到自己墜下了崖，後被越國的人救回。”
“據說王妃醒來以後性情有了變化，更是不記得當初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也一反常態的答應了與您的婚事，最後嫁到了蜀國來。”
“對此王妃的解釋是，她在墜崖時碰到了頭，因此喪失了從前的記憶。”
青龍匯報完畢，墨錦寒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如果照青龍這麽說，慕凝芙既然頭部受了傷，那麽性情有了變化也是可能的。
墨錦寒沉吟片刻，問道，“慕凝芙有過孩子嗎？”
青龍回答道，“這個並不清楚，王妃也許和洛川景有過孩子，但她隱瞞得太好了，所有人都不知情。”
墨錦寒的心情不可謂不激動，他曾經一睹慕凝芙的容顏，以為這是上天可憐他，因此才將與葉妙璃一模一樣的女子賜予了他。
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從他幼時親眼目睹太後殺死母後，也差不多過去了十年載。這十年載他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勢力，同時裝瘋賣傻，以求自保。
因為見過皇宮內肮髒的手段，所以墨錦寒的心裏也是晦暗的，如同被烏雲遮住的天空，滲不進一絲光亮。
可從葉妙璃身上他卻看到了久違的美好，看著她的笑顏就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是暖暖的。
隻是她太天真，對墨啟修太癡情，一直到死才看清他的真麵目，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
這天夜裏，墨啟修在養心殿裏批改奏折，並未到柳如眉宮中去。
他的確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可墨啟修也是一個有遠見的人，深知必須要勵精圖治才能使江山穩固，貪逸享樂隻會使他失去這一切。
他深知隻有使江山穩固了，才能使他這個皇帝做的長。
這時一個太監跑進來通報道，“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墨啟修蹙眉道，“她來做什麽？”無非是來替禦史大夫的大夫人求情的，想到這裏他更是心下煩躁，“不見。”
然後還沒有等太監退下去，柳如眉就已經闖了進來。
墨啟修挑挑眉頭，極富威嚴的說道，“皇後好大的膽子，竟敢未經朕的允許私闖寢宮。”
柳如眉“撲通”一下跪下了，“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有要事稟報，所以才在深夜來打擾皇上。”
墨啟修揮揮手示意所有的宮女和太監都退下，眼見眾人行了禮，輕手輕腳的把門掩上，偌大的宮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
墨啟修回到禦案上，繼續批改奏折，連一個眼神都吝於施舍給柳如眉，頭也不抬道，“有什麽事，說吧。”
柳如眉站了起來，咬了咬唇。從前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現在這麽緊張，然而如今，她成了皇後，他也終於做了夢寐以求的皇帝，可他們卻是越來越生分了。
她一心對他，墨啟修卻視而不見，半個月沒有進過她的宮中一次，每一晚都在這養心殿中與奏折同眠。
他真是如此厭惡自己麽？
“臣妾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大夫人她並未將王妃推入水中。”他不理會她，讓她心中不安。
墨啟修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繼續批改著奏折，過了許久，才慢悠悠的說道，“皇後是在說笑嗎？湖邊隻有大夫人，難道慕凝芙自己跳進去的嗎？”不怒而威，墨啟修的樣子著實嚇到了柳如眉。
“這……如眉懇求皇上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收回成命。”柳如眉隻好屈從於墨啟修的威力。
“朕不可能收回成命。墨啟修頭也不抬的繼續批閱奏折。
“為什麽！？”柳如眉下意識的問道。
墨啟修抬頭看了她一眼，“朕以為皇後你冰雪聰明，是猜得到緣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