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言以對
他的鸞帳裏，過去的數日陪伴著他的都不是她柳如眉，而今他在頭疼欲裂的時候，反而更想要見到的卻是她。在冷宮的時候，柳如眉千盼萬盼的都沒有等到他過來瞧瞧自己，還是那次高燒的時候，倚梅去求見了，墨啟修才過來。
嗬，想來自己的一生都是沒有成就感的。曾以為隻要葉妙璃不在了，隻要葉妙璃離開了這個世間，他墨啟修的心就能夠全部的放在她身上，結果呢？除了每日被噩夢纏身，她還得到了什麽？
隻有他的一步步厭棄罷了。
墨啟修握著柳如眉的手，說著：“我即將去越國尋藥，若是回不來了，還請你將我們之間的恩怨都忘了吧。不要再介懷了，若是有幸還能夠回來，我一定好好待你如從前。”
柳如眉聽著墨啟修的這番話，才算是相信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道理。隻是她知道他是不會死的，若是這麽一點的頭疼就把他給折磨之死了，那麽他就不應該是墨啟修了吧。
“你不會死的，我等著你回來。蜀國的事情，有我在，定然會拚死護著你的皇位。”柳如眉知道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麽，不過是蜀國的大業與社稷罷了。但是聽著墨啟修說的這些話，即便是清楚的知道他會將她從冷宮放出來，是因為舅舅需要她，才會在朝中聚集了大臣們上奏。柳如眉心中的歡喜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就如最初他那麽寵愛她如至寶一樣。
墨啟修聽見了柳如眉的答應之後，這才安心下來。果然懂他的心思的還是隻有柳如眉，他承認自己是負了她不少，但是還有機會彌補的話，他還是會去嚐試著彌補。
朱雀帶著錦瑟拿著太醫熬的藥，走進來了。在看著柳如眉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柳如眉的手下意識的就縮回去了。朱雀莞爾笑著走過來，一邊拿過了錦瑟手中的藥碗，朝著墨啟修的床榻上走的時候，隻是看著墨啟修說著：“皇後也在啊，這不，看著太醫將藥熬好了朱雀才會親自送過來，隻是不要打攪了皇上和皇後敘舊才好。”
“怎麽會呢？妹妹賢德是宮中人眾所周知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怪罪妹妹的。隻要皇上好，就夠了。”柳如眉起身，讓開了自己坐著的位置。朱雀回頭叫錦瑟搬過來了雕花椅子，自己才坐上去。
“皇上，起來吃藥吧。隻有按時服藥，病痛才會好一些。”墨啟修起身，喝著朱雀喂著的一口一口的中藥，雖是很苦，但是他不像墨錦寒那樣害怕服藥。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這是額娘自小教育他的話，一直被謹記在心中。
“皇上，如眉這就告退了。在這裏還是要說一句，但願皇上此行去越國尋藥能夠順利的。如眉會等著你們歸來的好消息，也希望妹妹一路上能夠照顧好皇上，不要出了什麽紕漏才好。”
朱雀應著柳如眉的話，心中雖是不舒服的，但是還是要應承著說：“皇後放心就好了，這點事情，朱雀還是能夠做好的。”
看著柳如眉已經走了之後，朱雀看向墨啟修，他之所以會找柳如眉過來，除了是說一些不能夠叫她知曉的事情之外，就沒有別的了。她沒有想到的是，墨啟修雖是在外邊那麽寵著她，卻在這裏，心裏最放不下的並不是她。
“皇上找皇後過來，隻要臣妾去通傳一下便是了。何必勞煩皇上自己差人去找呢？”
墨啟修淺笑著說：“還不是因為想著不要去勞煩你了，才去找了個下人去嗎？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交代了一點後宮中需要注意的事情罷了。”
扶著墨啟修躺下了之後，朱雀走出了他的宮殿。人心叵測，說的一點兒也沒錯的，鶼鰈情深這個詞不應該用在墨啟修的身上，他隻不過是一個容易被色誘的君王罷了。可是眼下看著他和柳如眉這般的糾葛，朱雀心中就是有一根刺一樣紮著，叫她覺著自己的處境仍是岌岌可危的。
隻是她又能夠做什麽呢？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別無他法。
萬事俱備了，他們也應該出發去越國了。到時候蜀國就是無主的國家，等到了越國之後，找到巫醫暫且不說，若是沒有找到，那麽墨啟修會否懷疑到自己身上來還不一定呢。所以她要盡快找機會聯係上墨錦寒才行，想著這個，朱雀為著自己的險棋捏了一把汗。
越國宮中，慕凝芙與墨錦寒正在一個房間裏，對著慕青還有青龍等人，啞口無言的坐著。房間裏靜謐的可怕了，慕青走過去將四周的窗戶關上了之後。
青龍拉著她就跪在了慕凝芙的眼前。
“王妃，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和慕青已經私定了終生了。你看。”說著，青龍便拿著慕青佩戴在腰間的那一塊青龍玉佩，給慕凝芙看著。墨錦寒和桑圖是早就已經知曉了的，已經不驚奇了。
慕凝芙看著他們鎮定自若的表情，便清楚了一切。被蒙在鼓裏的人就隻有她一個而已，虧得她之前還在擔心著，墨錦寒知道了慕青青龍的事情之後，會作何決定?如今想來還真的隻是自己多慮了。
“既然你們已經私自定下來了，又來求我做什麽？慕青大可以去和王後說清楚，自己早已有了婚配了，事情就不會如此了。”
慕青是斷斷沒有想到公主會說這樣的話，差點就著急的哭了出來。
“公主，你知道的，慕青平日裏也沒有求過你什麽事情，但是眼下若是公主不幫我，就沒人可以幫我了。慕青不願意嫁給二皇子，雖然二皇子什麽都好，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怎能說沒了就沒了？”
慕凝芙哪能不理解慕青心中的感受？為著自己心儀的那個人，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人生在世，那麽多的身不由己。哪有那麽多的機會任她來犧牲的？
“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情，我已經找二哥說過了，二哥答應了會去母後那邊說清楚的，你也不必太著急了。還有青龍，你此次來越國的事情，是沒有通報的吧？被父王知道了，說不定還要給你定罪。”
青龍扶著慕青起身之後，看著墨錦寒說：“此番青龍來到越國，實在是魯莽了。隻是和寒王無關，若是越王真的追究起來，還請王妃幫著寒王開脫。”
“果真是個漢子，重情義沒錯，但是因為情義就忘記了自己身邊還牽扯著的人，就不知道是不是勇猛過頭了。”
青龍看著一旁的慕青，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話實在是太傲慢了，竟然沒有顧及到對他傾心的人的感受，與生死。
桑圖見狀，說著：“其實沒有那麽複雜，隻要慕青前去和二皇子說清楚，她和青龍之間的相許，二皇子也不會那麽不通情達理吧。”
慕凝芙笑著對桑圖說：“你是不了解二哥的性子，才會覺得他會有通情達理的時候吧。”
桑圖還想說的話，就已經被重新吞回了肚子裏，不再說了。在越國的時候，慕鴻夜雖然在開始那段時日，對著寒王冷嘲熱諷的。但是自從繞翠宮大火之後，慕鴻夜就沒有那樣刻意的來到寒王跟前胡鬧了。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寒王搭救慕凝芙的事情吧，現在寒王的手上還殘留了一個疤痕，不知道日後會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消失不見。
正說著的時候，慕鴻夜已經走進來了。外邊傳來了他那一向就說是不拘小節的聲音，每次他過來的時候，都是不會通傳的。這次他沒有將宮中的門敲的轟隆隆的響，慕凝芙覺著已經是懂禮數的了。
“凝芙，你在嗎？二哥來了，有事情要找你說。”
慕青沒有和往常一樣，先走出去迎接慕鴻夜。而是有點害怕的站在了青龍的後麵，在心愛的人麵前，得到的保護要比自己偽裝著堅強的樣子，要好的多了。青龍緊緊的握著慕青的手，就像是此時進來的慕鴻夜就是來搶慕青的。
慕凝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慕鴻夜走進來。環視著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著說：“怎麽？都擺好了陣勢要來和我對著幹不成？”
“二哥就是喜歡開玩笑，凝芙的宮中還有誰會對二哥不敬的？隻是二哥此次前來，是有什麽事情嗎？莫非去母後那邊已經有消息了？”
慕凝芙明知故問的看著慕鴻夜的神情，若不是真的對慕青這個丫頭動了心，又怎麽會在眼中閃過一絲的失望。青龍牽著慕青的手，慕青站在他的身後，宛若一個嬌羞的娘子一般。那日與慕鴻夜爭論的時候，慕凝芙沒有看見，但是二哥之所以會那麽頻繁的來到她宮中，或多或少是有慕青的緣故的。
“母後那邊還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嗎？”慕鴻夜還是那樣不羈的笑著，似乎一切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一樣。
慕青聽著慕凝芙和慕鴻夜之間的談話，雖是不明就裏的，但是還是感覺著事情有轉機了。因此和青龍對視著就笑了起來，慕鴻夜瞥見了那一抹笑，果然還是不屬於她的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