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的,司先生
墨姒顏有一張欺霜賽雪的臉,明眸如花,玉骨冰肌之下似有蝕骨的冷香彌散,雖則此刻匪氣十足,不明就裏的人看來,卻是粉萌萌香軟軟的包子,讓人想捏的那種。
這也是為何最初沈先黎幾人全無防備的原因。
此刻見她似是發了狠,鄭業不由有些慌。
就憑這個女人輕易撂倒他的一腳,他就不會懷疑她隻是玩笑而已。
“賤人,你敢!”
“你確定要知道我敢不敢?”墨姒顏看著鄭業麵上一慌,笑得邪性:“還有一點,我最討厭賤人兩字。”
“偏偏有的人,總喜歡以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
見她左手漸漸下沉,鄭業再顧不得許多,幾乎是失聲吼道:“沈少,救我!”
“墨姒顏,你還不住手?”
“鄭業可是鄭家的獨子,傷了他,你注定不得好死。”沈先黎隨手點了一支煙,繚繞之下那側臉猶似銷魂毒藥,看得葉嬌人心下一顫。
“我也是我家司先生的唯一,若是傷了我,你們要拿整個家族陪葬嗎?”墨姒顏這個女人一向不正經,隻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確實不賴。
眼見在場之人麵色猶疑似是要被唬住,葉嬌人柔柔弱弱地說道:“阿顏,司先生那般的人,即便是爺爺也要忌憚三分,你任性可以,能不能別惹不該惹的人。”
“帝都誰人不知司先生涼薄禁欲,你與他根本無交集。”
聞聲,沈先黎眸間諷刺更甚:“嬌人說得對,墨姒顏你是不是蠢,說自己是誰的女人不好,偏偏選了個不近女色的,還是帝都第一不近女色。”
“司堇聿那般的人多看一眼都折壽,你竟然敢碰。”
沈先黎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皆是了然。
原來,這位墨小姐根本是信口開河。
艸!好任性的妹紙!
“沈少是不是太自信,你既然敢把手伸向我們葉家三小姐,我為何不能找一個財大氣粗的虐你?”
“你最好清楚,是我綠了你。”墨姒顏此言一出,很是淡定地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燙金的紅本本,甚是囂張地甩到沈先黎麵前。
打臉!絕壁是打臉!
沈先黎下意識拿起一看,照片上的少女笑靨如花,身側的男人矜冷優雅,其上的鋼印神聖而莊重。
結!婚!證!
他手下無聲一緊,看著墨姒顏的眸光幾欲吃人:“墨姒顏,你敢!”
“怎麽,沈少這是不甘心?”
“說起來,司先生顏值身家甚至是體力都碾壓你,你也不冤。”
聞聲,沈先黎再也不忍,將手中皺巴巴的結婚證隨手一砸,那力道,狠得嚇人。
“你敢再說一次?”
“沈先黎,你先想想清楚,在你麵前的人究竟是誰,動我,你有那個膽嗎?”
“記住,你是我墨姒顏不要的男人,沒事別在外麵說是我的未婚夫,髒了我的臉。”
“你——”沈先黎縱然再是氣結,卻也無法。
畢竟,司先生,他根本惹不起!
見此,墨姒顏心下一鬆。
差一點,隻差一點。
若非是司先生三字在帝都是一個暗黑禁忌,無人敢惹,她還真不敢這麽玩。
沈先黎但凡多看一眼,便會發現那個結婚證根本是假的。
至於照片,那都是最一般的PS好嗎?
隨手拿起黑曜石的長桌上那猩紅刺目的結婚證,她正待轉身,手機卻是驀地響起,一人很是急吼吼道:“墨墨,輔導員查寢,不想死趕緊回來。”
“輔導員沒有夜生活嗎?這麽晚還有閑工夫查寢!”墨姒顏擺明了一臉嫌棄,隨手掛了電話,她興致缺缺地丟了手中的酒瓶,穿著人字拖的腳緩緩挪開。
原本隻是借司堇聿的手解決了沈先黎這個渣未婚夫,沒想到碰上如此一個不長眼的。
“鄭業,今天不宰你,不是我忌憚你鄭家,而是沒心情。”
“下次見到我,記得管住你的下半身,否則,我就得提醒你的父上大人抓緊時間,延續鄭家香火了。”
墨姒顏說完,深深看一眼沈先黎懷裏的葉嬌人,不緊不慢道:“葉家三小姐腹有詩書氣韻不凡,若是讓人知道在花前月下與人廝混,是不是不好?”
“沈少,你應該知道怎麽做的吧。”
“你——”墨姒顏的話沈先黎如何不清楚,這是讓他封口的意思,不然,大家誰也不好過。
隻是,就此罷手,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墨姒顏,今日的賬,我會跟你慢慢算。”
“沈少,我可不想跟你來日方長,我家司先生若是知道,會吃醋的。”墨姒顏眉眼彎彎,然後徑直離開。
看著她囂張的背影,沈先黎麵色一冷。
另一方,蘭爵看著揚長而去的少女,笑得玩味不已:“司先生,想不到你已經名花有主。”
“不想死,你可以繼續。”司堇聿死寂如淵的鳳眼看著那個少女的背影,透出三分侵占一般的幽光。
“開個玩笑而已,何必認真。”蘭爵漫不經心地解下襯衣袖擺上的白金袖扣,將暗花袖擺往上挽了挽,轉而拿起桌上價值不菲的紅酒,頗為興致道:“不如,今晚一醉方休?”
“沒時間。”司堇聿顯然沒什麽耐心,周身散發著地獄王者一般的蝕骨之息,冷不可言。
“就因為你這一單生意,我不得不舍下我的美人,不遠萬裏來帝都,你就這般無情?”蘭爵桃花眼微眯,笑得略不正經:“你又沒有女人,怎麽沒時間?”
“現在有了。”司堇聿緩緩起身,徑自離開。
他的步履如雲,透著天生王者的優雅氣度,一步一步,如是神祇臨凡,令人無法靠近一分。
見此,蘭爵不禁一笑:“早知道你沒那麽大方。”
蘭爵很清楚,司堇聿此人無欲而生,涼薄非人,沒有女人可以入他的眼。
隻是剛剛,他可是發現這位矜冷自持的司先生,看了人家小姑涼三次!
“嘖嘖嘖,老男人果然是不可理喻。”
對於此間種種,墨姒顏自然是不知,此刻,她正身影如風地穿梭在冷寂的長廊之上。
“江山易改,死性不改,還真有那麽幾分屁道理。”她不由碎碎念,躲過身後幾道窮追不舍的身影。
“沈先黎,你也不過是如此。”
明的不行給她來暗的,還真是不齷齪不男人!
再有下次,她必然要教教他怎麽做人。
好不容易甩掉了那幾條討厭的尾巴,她心下一鬆,水漾漾的明眸在看到前方暗影之下頎長如玉的身影,驀地一僵。
“誰——”
此間光暗,她隻能看到那人的側臉,鼻梁挺直一線,下顎線條性感得恰到好處,鐵灰色的襯衣被他一絲不苟的扣到第一個扣子,看來是禁欲係。
那人的氣息浮冰碎雪一般冷不可言,隔得有些遠,她依然感到戰栗不已。
“你的,司先生。”他的聲線一如其人,冷冽如雪,卻偏偏有一抹繚惑人心的喑啞,勾人且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