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撒嬌
另一邊，司堇聿正在與聖際集團遠東地區負責人視頻會議，他的私人宅邸保密性質的會議室，與會的都是聖際中國區總部的高層。
是以，當他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在座的諸位無不心裏一緊。
聖際這位掌權者，他們比誰都清楚，無欲而生，矜冷自持，權勢巔峰的男人，詭譎難測，聖際之人無不忌憚。
一般能驚動司堇聿的事，不是小事。
畢竟，放眼聖際上下，能夠直達天聽的人，一隻手可以數過來。
司堇聿彼時正在看市場部下年度的策劃案，被打擾的時候，他冷寂的鳳眼無聲一沉，以眼神示意身側的許助理直接免提。
“司先生，可以加微信嗎？”那獨屬於少女軟糯糯的嗓音，甜得很過分。
墨姒顏的聲音，在偌大的會議室清晰可聞。
一刹，此間靜的嚇人。
經理A：臥槽！司總竟然認識女人！
經理B：臥槽+10086！那個女人竟然有司總的電話！
經理C：難道隻有我聽出那是一個未成年嗎？
經理D：我賭100塊司總不知道微信是什麽東西！
……
聽到墨姒顏的聲音，司堇聿翻著策劃書的動作一頓，稍稍側眸，他骨節修長而分明的手劃過冰冷的手機屏幕。
“墨姒顏，怎麽還不睡？”他的聲音略冷，喑啞且危險，仔細一聽，隱約有地獄的顫音。
此言一出，在座的聖際高層無聲對望一眼。
敲你嗎！
誰說聖際司總帝都第一不近女色！
明明很寵女人的好不好！
墨姒顏本是一時腦子下線檸檬精上身，清醒的時候她是絕不敢撩司堇聿那一尊殺神的。
隻是，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她挺想得寸進尺的。
墨姒顏刻意放軟了聲音，幾乎是撒嬌一般：“我睡不著——”
聖際集團高層默契懵逼臉：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聞聲，司堇聿慢條斯理地扶了扶銀質的冷光鏡，冷邪的鳳眼無聲一暗，有幾分難掩的欲色：“睡不著？”
“嗯嗯——”墨姒顏點頭，表示我很乖乖的。
司堇聿不僅長得犯規，聲音也是藥性十足，她表示可以跪著再聽一遍。
“可不可以加微信？”她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國家級男神，不撩不是女人！
這一次，司堇聿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靜默了大概一分鍾，他的周身無聲壓抑，像是無盡的魔障深淵，那種冷邪的氣息，幾乎無異於淩遲。
聖際的諸多高層戰戰兢兢之際，聽他如是說：“墨姒顏，你先睡覺。”
“才不要！”檸檬精上身的墨小姐根本不在乎求生欲，尤其是對麵的程大小姐還故意晃了晃手機，笑得無恥且蕩漾。
聞聲，司堇聿曲起尾指漫不經心地在桌上點了點，周身浮冰碎雪一般的氣息，隱隱一重。
不知想到什麽，他冷淡如櫻的薄唇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喑啞道：“你乖一點，我還有會議。”
“那微信怎麽辦？”墨姒顏依然不死心。
用程程的話說：一根筋！
“聽話，我就加你——”司堇聿如是例行公事一般，他的聲線山澗雪一般涼薄，其實稱不上溫柔。隻是此刻，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場之人都覺得寵得很過分，甚至是縱容。
司堇聿，從不是一個耐心的人。
“那好吧——”墨姒顏點點頭，轉而眉眼彎彎，軟軟地說：“晚安，司先生。”
隨著那邊電話掛掉，此間會議室依然靜得非比尋常。
在場諸多高層不動聲色地看著首位那個襯衣如夜矜雅且疏冷的男人，靜水流深，永遠是凡塵不予的雲淡風輕。
詭譎非人，深不可測。
司堇聿所想，無人能揣度一二。
是以，雖則目睹了剛剛司堇聿怎麽耐心地哄那位墨小姐，他們依然不確定，墨姒顏在司堇聿的心裏究竟有沒有一席之地。
操！總裁單身總喜歡晚上開會怎麽辦！
接下來的會議，司堇聿依然是遊刃有餘，隻是聖際的高層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紛紛揣測那位墨小姐是不是未來的司少夫人。
作為下屬，諸位對自己這個嫁不出去的上司簡直操！碎！心！
會議結束已經將近十二點，諸位高層不等司堇聿起身，已經自覺離開。
許助理照例整理著遠程數據，聽到身後司堇聿甚是慢條斯理：“微信是什麽東西？”
許助理：……
還未走遠的聖際高層：……
總裁我們能不能有男人的矜持！
就！知！道！
你的高冷僅僅是表象其實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獸性！
不得不說，真相往往以你大爺的姿勢粗糙打臉！
許助理回身，看著自己那個暗黑係的上司，眸光從他價值不菲的腕表掠至領帶上的半溫莎結，往上是下顎，山中玉一般冷白的膚色，高不可侵的涼薄，一張官方禁欲臉。
略一思忖，他溫聲解釋：“微信是一款跨平台的通訊工具，支持遠程社交，可以聊天、視頻、傳輸文件等等——”
聞聲，司堇聿眸色略斂，隨手取下鼻梁上的銀質冷光鏡，鏡架上鏨刻的暗花，一如其人，隱秘且優雅。
“以我的名義，注冊一個賬號。”他的聲線冷冽入骨，聽不出一分異樣。
許助理：……
先生我們能不能不崩人設？
任命地下載應用，許助理不經意看一眼司堇聿，他的手似是無意識地轉著一支鋼筆，鉑金的質地，簡約大氣。
默默把昵稱設置為SI，許助理謹慎地把手機放到桌上，然後退到一邊，繼續整理會議資料。
想想他這個常春藤的高材生，如今不得不助攻情商為零的上司，真的是作孽！
蒼！天！饒！過！誰！
當然，他絕不會想到，此後某一天，那位據說蘇得不像話的墨小姐會威逼他交出先生的賬號密碼，然後眼睜睜看著她把先生的昵稱改為每天努力賺錢錢的司先生，至於她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每天努力花錢錢的墨小姐……
然後，司先生的第一個朋友圈，理所當然地是：虐狗！虐狗！虐狗！
次日一早，已經雨轉晴。
墨姒顏和程程幾乎是卡點到的東操場，至於原因，自然是某女昨天跟準前任聊得太晚，今天差點起不來。
然後，經管院女生方陣的同學發現，那個冷麵無情好看的不要不要的教官小哥哥，今天疑似精神不好……
大膽地猜測：昨晚大戰三百回合。
操！勞！過！度！
停止間轉法已經練習差不多，今天教習齊步走和正步走，隻是軍姿半小時依然雷打不動。
早間的太陽並不烈，墨姒顏站在左列第一排，趁著莫長安走到隊伍後方的時候鬆了鬆肩，順便晃了晃腿。
偏頭之際，卻是意外地撞入某人雪山鷹隼一般孤冷的深眸裏。
色若千年墨，幽沉如水，像是埋下一樹半開的赤梨花，所有的炙熱都歸於寂滅。
墨姒顏發現，那人的眼睛竟然也勾人。
許是出於心虛，她幾乎是下意識低眸。
戰淵帶的物電學院的男生方陣，離墨姒顏大概五十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對於他這種遠程狙擊的高手來說，其實不算遠。
是以，他可以一分不差地看到她怎樣不安分，莫長安不在她的視線，她就會有很多小動作。
他想起莫長安說的一句話：那個小姑涼很欠收拾。
若說司堇聿的視線與死神的注視一般令人壓抑，那麽戰淵的目光，則如X射線，令人無所遁形。
一向油鹽不進的墨姒顏，此刻表示有點方。
雖然知道那人不會把自己怎麽樣，還是怕怕！
因為戰淵那一眼，墨姒顏接下來真的是一言難盡，踢正步同手同腳，讓莫長安這個教官可以說是顏麵盡失，臉色相當複雜。
“墨同學，你的肢體協調性有待提高。”許是程程的關係，此前解鎖高逼格姿勢毒舌上線的男N莫長安，說得相當委婉。
墨姒顏：……
我的頭腦並不簡單！
莫長安你少影射！
莫教官看著這位墨同學悄悄白眼，忍不住咬牙。
顯然，這貨現在很有些不識好歹。
“這樣，你一個人先練練，以免影響方陣進度。”莫長安略一考慮，決定讓她先改改毛病。
墨姒顏：……
本宮不服！請你原地再說一遍！
接下來的中場休息，墨姒顏被勒令繼續練習正步走，原因無它，同手同腳的毛病越來越嚴重。
周圍的那些女生竊竊私語，以為她聽不見。
“真是倒黴，怎麽會跟墨姒顏一個方陣！”
“你看看她哪一點比得上葉嬌人，以為靠臉就可以上位？”
“不錯，葉學姐可是我們院的才女，沈少爺的眼光自然不差。”
“如果是我這麽笨，幹脆去死！”
墨姒顏以蓮花調查員的ID在論壇實名diss自己，輿論導向自然是偏心葉嬌人。
不得不說，自作孽不可活是有一定現實意義的。
墨姒顏暗自MMP之際，卻聽一人聲線稍沉，像是亞音速子彈穿過VSS-003槍管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低啞：“你不是很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