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種懺悔
“所以,司先生讓你買了一杯奶茶給了許助理,然後放過你了?”程大小姐一臉嫌棄。
“準確地說,那是一杯七分糖的絲襪奶茶。”墨姒顏揉了揉懷裏的龍貓,十分痛心疾首:“其實,我懷疑他看上了許助理。”
墨姒顏隱瞞了一點,當時司堇聿鳳眼沉沉,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話:叫一聲哥哥,我放過你。
哥哥——
似乎樓珩那隻千年的狐狸精,一直肖想一聲哥哥。
不!要!臉!
“總之,謝謝甲方爸爸不殺之恩。”墨姒顏一本正經地說道。
至於程大小姐,十分鄙夷:“司先生看上了許助理?墨姒顏你們葉家是不是養大了你的胎盤?”
墨姒顏:……
莫長安的家教不錯。
想想當年程大小姐多麽單蠢,如今——
蒼天饒過誰!
“見過這麽天生麗質的胎盤?”墨姒顏冷颼颼地一個眼神,十分傲嬌。
聞聲,程大小姐借著暈黃的燈看了看自己禦姐十足的姨媽色指甲,暗暗說道:“確實,天生麗質。”
“可惜——”
“可惜什麽?”墨姒顏不疑有他,軟軟地問道。
“可惜,胎盤長殘了很多。”
“你不知道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枝紅杏壓海棠什麽意思?”
“我說腦殘。”
墨姒顏一個不忍,直接把手裏的龍貓砸過去。
十分粗暴。
“絕交24小時!”
“再加72小時。”程大小姐不以為忤,飄飄然地說道。
她的眼神不言而喻:你就這個出息。
墨姒顏:……
世風日下。
覺得自己拿錯了女配逆襲打臉的劇本。
沒錯,她是那個女主。
“誰給了你這麽猖獗的資本?”墨姒顏看著程大小姐蹂躪自己的龍貓,一臉鄙夷。
“礦——”程大小姐一個字,重如千鈞。
墨姒顏:……
嫉妒使我麵目可憎。
有一個塑料死黨不可怕,有一個家裏有礦的塑料死黨才可怕。
不能拚命,甚至不能拚爹。
“會投胎了不起?”
“確實,沒什麽了不起——”程大小姐略微一頓,轉而意味深長:“比不上你會找死。”
墨姒顏:……
甘拜下風。
你的嘴巴租來的嗎?
說起找死,墨姒顏禁不住一臉憂傷:“你說,司堇聿究竟什麽意思?”
“下不了殺手,卻也看你不順眼,於是,隻能讓你滾遠一點。”程大小姐淡定地分析。
“眼不見,心不煩。”
“我也不算傷天害理。”墨姒顏據理力爭。
“當然不算,你隻是當著他的麵跟一個男人不清不楚而已。”
而且,這個男人他認識。
“我跟誰不清不楚,也不會跟那隻狐狸精不清不楚。”墨姒顏眉目灼灼,明顯十分嫌棄。
樓珩?
怎麽可能!
“這話,你不應該跟我說。”程大小姐意有所指。
“你說司堇聿?”墨姒顏一瞬了然。
程大小姐不說話,給她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
“可是——”墨姒顏一臉糾結:“他有時候比我還狗脾氣,不講道理。”
“看不出來,你也知道自己狗脾氣。”程大小姐輕飄飄地說道。
墨姒顏:……
“那我,需不需要解釋一下?”墨姒顏一時躊躇。
這種時候,明顯不需要計較不陰不陽的程大小姐。
“顯然,十分需要。”
“不過——”程大小姐深深看她一眼,暗示的說道:“你確定司先生他會理你?”
“不會!”墨姒顏一點不猶豫。
“你不知道,那廝特別蛇精病,腹黑且陰鷙,詭譎非人十分小心眼,說不定再刪我一次。”
墨姒顏顯然對於某人上次刪微信耿耿於懷。
“誰能知道,帝都金主界的扛把子,那位深不可測的殺神貴公子,竟然喜歡吃醋。”程大小姐不知感慨,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終究,一個俗人。
“不過,你也拉黑了他。”
“一時手癢。”墨姒顏訕訕。
智障!
程大小姐白她一眼,順便把那隻龍貓扔給了她。
“其實,我覺得戰太子爺不錯。”
“你是認真的嗎?”墨姒顏一臉嚴肅。
“論起那一張傾國傾城的死人臉,不輸司先生。”程大小姐斂了神色,好像不是一時興起。
“同意樓上說法。”
“那你——”程大小姐禁不住旁敲側擊。
“我很專一。”墨姒顏眉眼彎彎,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是不是害怕司先生知道的話,死無全屍。”
墨姒顏:……
你真了解我。
“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前不以為然,現在發現,真有道理。”
程大小姐話鋒一轉,倏地一斂奸情:“司先生是不是特別衣冠禽獸?”
“你很好奇?”
“當然!”
“那你問他。”
程大小姐:……
讓你一次。
墨姒顏看一眼時間,十分糾結:“你說,我要不要大人大量理一下司堇聿?”
“害怕,可以直說。”
墨姒顏略一回想司堇聿當時的眼神,心裏無聲一緊。
“趕緊哄一哄你的司先生,就說自己孤枕難眠十分想他。”
“不然,姐姐擔心你自己把自己嚇死。”
此言,不假。
墨姒顏確實緊張,畢竟,司堇聿當時的氣息,冷戾近妖,死寂如淵。
好像,一瞬風起,長街煙火一寸一寸化作齏粉。
半晌,墨姒顏拿出手機,發了一則消息。
每天努力花錢錢的墨小姐:男朋友,睡了沒有?
等了十分鍾,沒反應。
“司堇聿是不是沒有看見?”
“不要多想,司先生隻是不想理你。”程大小姐一語中的。
“那就,明天再說?”
“對付司先生那種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你可以不要臉一點。”
墨姒顏:……
不要!
“比如?”墨姒顏眉目如畫,十分認真。
“一次不行,再哄一次。”程大小姐良心的建議。
“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墨姒顏猶豫一分鍾,拿起手機。
“那我應該說什麽?”
“你不是自詡禍水三千撩界一把手?”
墨姒顏:……
尷尬!
“那是以前。”
“那就,肉麻一點。”程大小姐意味深長。
“會不會不好?萬一,司先生覺得我不矜持……”
“死馬當活馬醫。”
墨姒顏:……
無話可說。
每天努力花錢錢的墨小姐:男朋友,要不要親我一下?
沒反應。
每天努力花錢錢的墨小姐:不如,換我親你一下?
沒反應。
“根據變態心理學的一般推論——”墨姒顏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地說:“那廝,十分難哄。”
程大小姐敷了睡眠麵膜,正在跟一群青銅打王者,獨領風騷。
“他不理我。”
“意料之中。”程大小姐看也不看她一眼。
墨姒顏一指壓壓唇,鄭重其事地說:“不如,問問許助理?”
“曲線救國?”
“行不行?”
“你可以試一試。”程大小姐殺得天昏地暗,難免漫不經心。
墨姒顏拿不準,想了想還是很有必要問一問許助理。
於是,許助理收到了一則消息:司先生,是不是生氣了?
許助理淡定回複:怎麽可能。
墨姒顏一臉躊躇:可是,他不理我。
許助理一字一字不緊不慢地回複:可能,隻是單純地不想理你。
墨姒顏:……
有點嚴重。
另一邊,許助理看著手機沉默半晌。
生氣?
許助理不覺得司堇聿會有這種情緒,那人無欲而生,煙火不侵,帝都誰不知其涼薄如雪,如是一尊皓月虛天的神。
不過,那是以前。
墨姒顏,成了司堇聿的一個不確定因素。
唯一一個。
好像,缺失的七情六欲,一點一點融入骨血。
今天,看到墨姒顏身側狀若親昵無間的樓珩,許助理明顯感覺到司堇聿周身碎雪涼薄的氣息一瞬吞噬成淵,令人窒息。
帝都權勢之巔翻手雲覆手雨的生死操盤手,一怒之下,天地色變。
許助理隔得不遠,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失控一般的殺氣。
司堇聿的呼吸一向很淡,風起雲舒,隻是,那麽一瞬,許助理明顯地感到他的呼吸一點一點收緊,隱隱,像是地獄的獸,嗜血無聲。
許助理一度擔心,如果司堇聿真的出手……
不堪設想。
所以,對於總裁大人把小仙女丟在路上的行為,他很理解。
甚至,暗暗鬆了一氣。
畢竟,司堇聿當時一身陰戾的氣息,確實令人戰栗不已,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對墨姒顏怎麽樣。
許助理久久沒有反應,墨姒顏十分憂傷地看著手機,自虐一般地抓了抓散在枕上的長發。
“程程,準備一下替我收屍。”
“這麽嚴重?”程大小姐看她一眼,一臉莫名。
“嗯嗯——”墨姒顏重重地點頭。
“三千字遺囑寫了嗎?”
“沒有!”墨姒顏一腳踹了踹那隻龍貓,暗暗歎一聲天妒紅顏。
程大小姐打王者一般六親不認,是以並不打算安慰,反而一臉無良:“那你趕緊寫一下。”
“遺產不要便宜了葉家。”
墨姒顏:……
慘無人性。
程大小姐見她不說話,終於大發慈悲地說道:“放心,禍害遺千年。”
“你能不能說一句人話?”
“比如?”程大小姐施舍一個眼神。
“司堇聿跪在我的石榴裙下十分忠犬一萬種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