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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僵局

  薩克埃爾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場中的局勢,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釺子眉頭深鎖,刺客們目光不定,約德爾依舊沉默以對。


  但對於泰爾斯而言,這不吝於今天遇到的最大驚喜。


  “薩克埃爾,額,先生,”泰爾斯忍受著薩克埃爾身上傳來的陣陣血腥和異味,顧不上對方現在是什麽狀態:“你明白我們現在麵臨的局勢嗎?他們是……”


  “啊。”


  薩克埃爾輕哼一聲,晃了晃腦袋,把注意力從自己被磕痛的左手轉移到眼前的人身上。


  “詭影之盾,”刑罰騎士一字一頓地道,語氣陰沉:


  “真是難忘啊。”


  在薩克埃爾晃頭的瞬間,他的額散到兩邊,釺子終於看清了對方額頭上的烙印。


  那一刻,釺子的表情變得無比難看。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人是誰了。


  “糟糕。”


  刺客領喃喃道,示意著屬下們緩緩後退,連帶著約德爾也被他們的鎖鏈束縛著移步。


  想起對方曾經的身份與盛名,釺子越緊張警惕。


  運氣真不好。


  他暗暗瞥了泰爾斯一眼。


  而相比之下,泰爾斯卻精神一振,慶幸著這一刻的好運:“那你……”


  可是薩克埃爾卻緊接著狠狠抖了一下!

  他像是經受折磨一樣,猛地低頭,表情痛苦地捂住臉,渾身顫抖。


  “啊啊夠了!”


  隻見薩克埃爾猙獰地看著身側一個空無一人的角落,語氣不佳:“我知道該怎麽做!”


  泰爾斯嚇了一跳。


  刑罰騎士急急喘息著,煞有介事地看著那個角落。


  好像那裏真的有某個人。


  在跟他對話。


  “我會試著……小心一些,珍惜我有限的出獄時間……他媽的真餓。”薩克埃爾捂著額頭的手背青筋隱現,他咬牙切齒,跟不存在的人溝通著。


  看著突然表現異常的薩克埃爾,泰爾斯心底一沉,下意識地退開一小步,但又生生站住。


  不。


  他不能退後。


  約德爾還身處險境。


  泰爾斯又望了望遠處的約德爾,他依然把無上之劍抓在手裏,四肢掙紮,未曾屈服。


  奇怪的是,他卻對著泰爾斯,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而另一邊,觀察著這一切的釺子眉心一顫,若有所思。


  “你還好嗎?又是另一個世界?”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試探地問身邊的長臉男人。


  薩克埃爾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臉色由青轉紅,恢複正常。


  “不礙事,”刑罰騎士緊閉雙目,用手掌狠狠推著自己的腦門,每說一句話,就重重抽搐一下:

  “就像過去的訓練一樣,當你努力抵擋著托尼的進攻,可惡的教官還在你耳邊大喊大叫,好像你還不夠手忙腳亂似的……”


  不礙事?

  泰爾斯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把心底裏的話語壓下。


  他這個狀態……


  能行嗎?

  但他又看了約德爾一眼,努力甩掉猶豫與恐懼。


  他沒有選擇。


  “那好,你能否……”


  泰爾斯再次進入地獄感官,試圖從對方的陣型裏找出破綻。


  王子定定地看著約德爾:


  “救他?”


  薩克埃爾的呼吸漸漸平穩,他睜開眼,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傷口看向前方。


  他的目光掠過刺客們,掠過被俘的約德爾。


  “殺人很簡單。但救人?這是另一件事情了。”刑罰騎士似乎剛剛從不清醒的狀態中恢複,話語帶著斷續的喘息。


  泰爾斯眼神一黯。


  釺子重新掣出手上的錐子和匕,目中精光閃現,未知所思所想。


  “而且他們人很多,小子。”薩克埃爾皺眉。


  他低頭看向泰爾斯,冷冷道:


  “一旦打起來,我沒法保護你。”


  鎖鏈中的約德爾猛地一顫,堅決地搖了搖頭。


  泰爾斯微微一怔,隨即露出笑容。


  “不必顧忌我,薩克埃爾先生,”泰爾斯目光堅毅,對著刺客們舉起武器,“你隻需救下他就好。”


  “我能保護自己。”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手裏的劍不再那麽沉重。


  薩克埃爾微微眯眼。


  “殿下!”


  另一邊的釺子突然高聲開口:


  “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


  他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我相信,我們可以談判解決。”


  泰爾斯輕嗤一聲。


  “難道我們不是正在談判麽,”王子後撤一步,甩開瑞奇的長劍,拉好鐵軀式,冷冷道:

  “用劍,而非用嘴。”


  釺子麵色一沉。


  薩克埃爾沉默著,看了看泰爾斯,又看了看約德爾。


  “他對你有多重要?”


  刑罰騎士淡淡問道:“值得你丟掉自己的性命?”


  泰爾斯勾起嘴角。


  “薩克埃爾。”


  “你的衛隊兄弟,對你有多重要?”王子笑道。


  薩克埃爾沉默了一瞬。


  他臉上的烙印在闌珊火光中微微一顫。


  “別死了,”刑罰騎士望著眼前的敵人,冷冷地把左手的短劍重新咬在嘴裏,含混道:


  “不知姓名的殿下。”


  那個瞬間,釺子臉色大變!


  他的“不”字剛剛出口,薩克埃爾就人影一閃,欺身而上!


  烈烈風聲中,他直取束縛著約德爾的四人!


  掛著滿身武器的薩克埃爾度不快,但那一刻的氣勢和迅捷依然不容小覷。


  早有準備的詭影刺客們反應極快,黑暗中立刻躍出四五道身影,截向長臉的男人。


  那一刻,泰爾斯在地獄感官裏清楚地看見,薩克埃爾的體內散出零零散散的橙紅色光芒。


  相比起阿拉卡、索尼婭和尼寇萊那連成一片,覆蓋全身的澎湃力量,眼前這個男人的終結之力居然顯得斷斷續續,東西零落,就像沙漠裏吝嗇的雨水一樣,這裏一點,那裏一滴。


  毫無章法。


  但泰爾斯隨即念頭一變。


  不。


  並不是毫無章法。


  泰爾斯看著那些橙紅色的光芒改變了軌跡,心中一動。..

  先,聚集在腰部和左手。


  “嗤!”


  一道風聲破空而來!


  隻見薩克埃爾剛剛踏出一步,就未卜先知一般側過身,險險避開一道掠過鼻子的弩箭。


  他左手一揚,背上的飛斧脫手而出,射向左上方的天花板。


  “唰!”


  一聲悶哼,一個抓著弩弓的刺客從黑暗中撲通倒地。


  第一個。


  準頭差的廢物。


  薩克埃爾默默數著。


  刑罰騎士去勢一阻,三名刺客已經趕上前來,他們欺到薩克埃爾身側,左一右二,兵刃出手!

  第四名刺客則迎頭而上,右手夾著四把無柄匕!


  看見薩克埃爾被四人圍攻,旁觀著的泰爾斯呼吸一緊。


  視野裏,橙紅光芒時明時暗,斷斷續續地漫上刑罰騎士的小腿、右手、背脊……


  那個瞬間,薩克埃爾不慌不忙地腳步一頓,重重踏地!


  隻見他一個靈活的旋身,與左右兩側的敵人交錯而過。


  有那麽一瞬間,泰爾斯以為自己看見了隻身撞入敵陣的王國之怒。


  但刑罰騎士既沒有怒火滿溢地衝鋒,也沒有不惜一切地突破。


  更沒有拚著流血,以傷換命。


  中年的男人猛地一晃肩膀,背上的箭袋和右手的兩把劍瞬間飛出!

  箭袋飛向正麵而來的敵人,長劍射向右側的兩名刺客!

  “嗤!”


  一聲輕響,箭袋撞上飛來的匕,撕裂破碎,一捆弩箭在空中散開。


  “咚!”“叮!”


  兩把劍刃刺入地麵,恰到好處地攔在右側兩名刺客的突進路徑上,逼得他們不得不調整身姿,或跨步躍過。


  三名刺客稍頓的瞬間,薩克埃爾對僅剩的人出手了。


  隻見刑罰騎士一個奇異的旋身,角度刁鑽地欺進左側刺客的懷裏,準確地把住對方握著匕的手臂!


  薩克埃爾猶如擁抱情人一樣,頭顱靠向對方的頸部,嘴裏咬著的短劍微微一顫。


  “噗!”


  刺客痛苦地呻吟著,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嘴裏的短劍劃開了自己的咽喉。


  第二個。


  慢半拍的蠢材。


  薩克埃爾淡淡地想。


  他鬆開嘴裏的短劍,舔著被劃傷的嘴角,抓住刺客執著匕的手,回身一送!

  “嗤!”


  右側,一名被地上的長劍逼得躍起的刺客避無可避,難以置信地看著同伴的匕紮進自己的胸腹。


  第三個。


  不長眼的瞎子。


  沒有時間休息,默默評價敵人的薩克埃爾右臂一伸,借勢頂上這個被紮破胸腹的可憐蟲,將他當作盾牌一樣猛推向前!

  右側的第二個刺客咬著牙齒,正準備推開同伴的屍體,但出乎意料的是,一柄血淋淋的直刃軍刀從屍體的後背穿刺而出,避無可避地直入他的喉嚨!


  第四個。


  沒腦子的笨蛋。


  薩克埃爾依舊表情冷靜。


  他右手鬆開紮穿兩人的軍刀,摸向腰後,左手則在空中撈住一支掉落的弩箭,徒手投向正前方的刺客!

  “鐺!”


  一聲輕響,刺客擋開飛箭,卻無比震驚地現,在這一息間,一柄榔頭錘已經來到他的眼前。


  “啪!”


  清脆的響聲,就像雞蛋被砸碎。


  連泰爾斯也不由得一顫。


  第五個。


  會猶豫的懦夫。


  在剩餘刺客們無比驚恐的目光中,薩克埃爾收回錘子,拔出手臂上的一隻匕——他此役的唯一損傷——默默完成自己的評價。


  “滴答。”


  箭袋裏的最後一支弩箭掉落地麵,見證這一瞬電光火石的交手。


  泰爾斯看得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這家夥……


  飛斧擊敵,長劍攔截,短劍破喉,匕刺心,軍刀欺敵,到最後的錘頭破顱,這一切幾乎生在同時。


  泰爾斯突然有種感覺:麵對五個刺客的瞬間,當他體內終結之力如散沙般湧起的刹那,薩克埃爾不是以一敵多,以寡擊眾。


  而是他分成了五個人,麵對五個對手。


  無論哪一邊都遊刃有餘地——以一對一。


  他的手掌,他的臂膀,他的腰肩,他的腿部,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乃至他全身上下那看上去頗為累贅的武器,都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似的,在終結之力爆的那一瞬間,分別蘇醒,無師自通地舞動起來,迎向不同方向的敵人:


  有的阻擊敵路,有的誘敵深入,有的抵擋傷害,有的適時反擊,有的抵定勝局。


  更有甚者,看著刺客那刺進同伴懷裏的匕,穿透屍體的軍刀,散落一地的弩箭,泰爾斯感覺到:戰場上每時每刻生的一切,意外也好,偶然也罷,都能馬上變成薩克埃爾的武器和籌碼,化作他奠定勝利的棋子。


  這個男人——泰爾斯呆呆地看著薩克埃爾——他不隻是一個人。


  他簡直……一個人就是一座威勢凜然的軍營,一個配合無間的軍陣,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無論麵對多少人,他都勝券在握,無畏無懼,沉著應敵。


  薩克埃爾沒有停頓,他邁開步伐,衝向約德爾。


  不。


  釺子的眉心顫抖著,簡直無法相信世上居然真有這樣,一個照麵解決五人的存在。


  那可是自孤兒時代就嚴格訓練,出手狠絕精準的詭影之盾啊!


  這怎麽……


  同樣被眼前一幕震驚的釺子狠咬牙關,對遠處嘶聲喊道:


  “快!”


  “那個男孩!”


  隨著他的號令,兩名繞開戰鬥的刺客趁著薩克埃爾無暇分身的時機,飛掠而來,直取王子!

  來了。


  泰爾斯頭皮一緊,他看著一左一右的敵人,長劍出手。


  獄河之罪如潮水湧來,時間再次放慢度。


  “鐺!”


  泰爾斯堪堪攔住當先第一個敵人侵略性極強的刀鋒,正準備避開鋒芒,第二個敵人手上的鎖鏈就已經甩動著風聲,來到他耳側。


  該死!


  泰爾斯左支右絀,先避開刀鋒,又痛苦地抵擋下鐵鏈,連一次像樣的反擊都組織不出來,手中長劍更是差點沒脫手而出。


  就像……在荒漠裏麵對獸人一樣,進攻四麵八方而來,擋得住一個,防不住兩個……


  可惡,剛剛看薩克埃爾以一敵多時,如此輕鬆自在,遊刃有餘,把敵人的進攻當作自己的優勢……


  但是真正等到自己麵對這一刻的時候……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卻突然心靈一動。


  等等。


  以一敵多。


  薩克埃爾。


  把敵人的進攻當作自己的優勢?

  放慢的時間給了泰爾斯思考的餘地:


  左側的敵人手持短刃,顯然是要近身格鬥,把手持長劍的他逼得進退失措,迫不得已拉開距離。


  右側的敵人鐵鏈在手,應該是準備等他手忙腳亂一味後退的時刻,活捉王子。


  一長,一短。


  那麽……


  另一邊,被鎖鏈鎖住的約德爾一改之前的沉默,焦急地對越來越近的刑罰騎士吼道:


  “薩克埃爾!”


  但他們距離太遠,無論做什麽都晚了。


  可泰爾斯卻在此時動了。


  獄河之罪湧上王子的雙臂和腰部,讓他福至心靈地矮下身姿,一記“冷攻式”裏的側斬,迎向敵人的刀鋒。


  “鐺!”


  手持短刃的敵人眼神一動,順勢進擊!


  但他卻驚訝地現,泰爾斯的劍上軟綿綿的,毫不著力。


  這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泰爾斯下一秒就順勢一退,帶動著對手,一起迎向另一道淩厲的鐵鏈!


  眼見同伴與目標同時進入範圍,手執鐵鏈的刺客頓時攻勢一滯。


  泰爾斯耳邊的呼嘯不再淩厲。


  現在!


  沒有了鐵鏈的威脅,泰爾斯咬緊牙關,獄河之罪頃刻間消失無蹤,六年裏模仿得最熟練的命運之折則從骨頭裏源而出!


  “嗤!”


  王子後退的長劍不可思議地逆勢刺出,避開眼前的刀鋒,在刺客驚訝的眼神中,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該死!


  泰爾斯死咬著牙齒,感覺到敵人的短刃紮在自己的肩膀上,疼痛不已。


  刺客的顫抖著眼神,與泰爾斯四目相對。


  最終無力地軟倒。


  一邊看著的釺子眉心一跳。


  不對。


  奇特的終結之力,還有這種戰鬥中的決斷……


  這個王子的戰鬥力……


  與北地人給他的情報,那個“有點小聰明的瘦弱男孩”嚴重不符!

  釺子狠狠咬牙:該死的無腦北地人!

  鐵鏈的風聲再度響起。


  泰爾斯來不及休息,沾滿鮮血的雙手就扶住敵人的屍體,奮力一轉一推!

  “啪!”


  第二個敵人的鐵鏈猛擊在泰爾斯推出的擋箭牌身上,纏繞了幾圈後無功而返。


  泰爾斯則趁機扶著肩膀,滾出危險範圍,忍著傷痛再度咬牙舉劍。


  敵人對同伴突然的死亡驚訝非常,驚怒之下再度甩開武器。


  但他沒有機會了。


  “噌!”


  一聲脆響。


  手執鐵鏈的敵人輕輕一顫:一支弩箭生生穿透了他的脖子。


  滿麵血汙的泰爾斯驚訝地回頭。


  另一邊,再度擊倒一人的薩克埃爾鬆開手,丟下一柄擊完畢的弩弓。


  他的腳邊,剛剛最後一根掉落地上的弩箭,已經不見了。


  刑罰騎士冷冷地對王子道:“打得不錯。”


  泰爾斯頓時一怔。


  第七個。


  薩克埃爾瞥了一眼手持鐵鏈的刺客,默默地道:

  粗神經的白癡。


  廢物、蠢材、瞎子、笨蛋、懦夫、白癡……


  薩克埃爾繼續衝向敵人,卻忍不住思維散地鄙夷道:在那個遠東人的手下,詭影之盾的刺客明明那麽可怕……


  但在我坐牢的這些年裏……


  他們已經弱到這個地步了嗎?

  思緒電轉,薩克埃爾一路無阻,眼前隻剩下束縛著約德爾的四人。


  眼見成功在即,自己也安然無恙,泰爾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直到近乎底牌盡出的釺子怒吼一聲,越過所有的屬下,衝上前來!

  而就在那一刻,被束縛住的約德爾卻竭力掙紮,失聲道:

  “不!”


  出乎意料的是。


  之前勢不可擋的薩克埃爾,看上去奮不顧身的釺子,卻在相距一尺的時候,齊齊停下了腳步。


  局勢恢複了平靜。


  薩克埃爾與釺子默默對視著,一方表情沉重,一方麵色凶狠。


  嗯?

  “薩克埃爾?”


  泰爾斯拄著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忍著痛走上前來:“怎麽……”


  但下一秒,泰爾斯也愣住了。


  隻見薩克埃爾站在釺子的麵前,渾身繃緊,雙眉深蹙。


  而釺子則頗有些狼狽,他滿麵猙獰,高舉右手。


  那是……


  泰爾斯看清了釺子手上的東西:一個刻著繁複花紋的金屬球體。


  王子明白了什麽,他看了看周圍不大的空間,頓時不寒而栗。


  “煉金球。”


  薩克埃爾緩緩放下左手的馬刀,嫌惡地道:

  “這就是我為什麽最討厭法師——和他們那些永不安分的遺產。”


  他的麵前,釺子笑了笑。


  “是啊。”


  刺客的領聳了聳肩:


  “六年前,騰看到它的時候。”


  “也是這麽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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