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兩人初見
“王爺,王爺,你做什麽去?”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緊緊跟在夏子淵身後,聲音連成疊的問他。
“剪燭,你怎麽跟個老媽子一樣,問啊問啊的。”夏子淵猛地停住腳步,瞪了一眼險些裝上他的剪燭,“我還能幹什麽去,你不知道嗎?”
“王爺肯定是去百花樓或者麗春院了,美人的話家裏不有現成的嗎?我聽墨硯說,今天府裏要抬進來一個夫人呢,王爺不看看麽。”剪燭一看就是個話嘮,對著夏子淵說個不停。
“嗯?有新人進來,我怎麽不知道……,啊!我想起來了,前些日子有個商人搭上了戶部侍郎的線,要把女兒送進來。不過剪燭,你可猜錯了,我今天是要去宸王府找宸王妃玩兒,這麽些日子,不見她出門,那我就隻好去找她嘍。”夏子淵摩擦著下巴,在看新進府的美人和找林語冰玩之間猶豫不決。
“今天去看新夫人吧,王妃反正又不會跑,如果新夫人進門第一天王爺不去看她,她會傷心的,再說,以王爺的記性,以後肯定想不起來了。”剪燭說的那叫一個有理有據,一臉得意的看著夏子淵,那表情仿佛是在說,不聽我的就是大傻瓜。
夏子淵嘖嘖幾聲,“剪燭,我說過不知多少次了,你這樣的表情是會被打的。算了算了,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不能冷落了美人兒。”
“王爺最是憐香惜玉了。”剪燭得意的笑,“那您現在就擺駕?”
“自然,新夫人被接到哪個院子去了?剪燭帶路。”夏子淵整了整衣擺,忽然想起那時戶部侍郎說過的話,“我倒要看看那女子是不是真的楚楚可憐,溫婉賢淑,頗具江南女子的風範。”
“王爺,原來你喜歡這一款的呀。”剪燭搖頭晃腦,心中按按記下,然後被夏子淵打了一下頭,“我難道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喜歡嗎?什麽類型都有什麽類型的好,像那種品味單一的人,是要少了多少樂趣啊。”
兩個人說說笑笑,剪燭一路帶著夏子淵來到了靜王府一處別院裏,夏子淵記得這兒,自從建府以來還沒人住過,因為太過偏遠,很少有人到這。想起那女子是商人之女,憑那些會看人下菜的管家們,這個結果並不讓人意外。
“蘅蕪苑,名字確實是好聽。”夏子淵招手叫過來一個剛從蘅蕪苑出來的侍者,問道,“新夫人到了多久了。”
“剛來呢,不過王爺放心,裏麵的一切已經被我們打點好了,新夫人一來就可以舒服入住,不用操心別的。”那個侍者也是機靈,看王爺這就來了,表明這個新夫人還是在王爺心中占些地位的,馬上話裏話外的邀起功來。
“做的不錯。”夏子淵用扇柄戳了戳侍者的肩膀,天知道為什麽他冬天還拿著扇子,可能是扇不離手慣了,不拿不習慣。
然後他大步踏進了蘅蕪苑,正好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和王府丫鬟完全不一樣的女子急匆匆的走過來,心想,那定是新夫人帶來的丫鬟了。剛想叫她,卻見那女子看到夏子淵,突然低低的驚叫一聲,捂著臉,連連後退。
夏子淵失笑,知道新夫人娘家隻是商人之家,丫鬟們肯定也沒什麽見識。他一向寬厚,一點兒也不在意丫鬟的失禮之處。
“沒事,你不用緊張規矩,慢慢學就行,我來看看你們小姐。今天給你放個假,見到我無需行禮,”夏子淵揮手讓女子自行離去,該幹什麽幹什麽。女子拿來捂住住臉的手,赫然就是小滿。小滿也是個直心眼兒,王爺讓她自己幹自己的事情,她就一股腦先行奔到屋子裏,聲音激動的喊道,“小姐,小姐,王爺來啦!”
剪燭失笑,“真是個不懂禮數的鄉野丫頭。”
“不過也難得率真可愛,希望新夫人也是一樣。”夏子淵心下失笑,直接走向主屋。
他輕輕地推開門,隻見除了剛才的侍女,一個穿粉的妙齡女子坐在床沿上。夏子淵一看,眼前一亮,這女子容貌說不上絕美,但一股書卷氣,看起來沉靜溫婉,眼眸如秋水,溫和清澈,又泛出一絲楚楚可憐,惹人戀愛的感覺,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氣息。
見慣了花容月貌女子的夏子淵,其實更鍾愛有特殊氣質的女子,比如特別純真活潑的,特別嬌柔嫵媚的,或者特別溫婉沉靜的,這女子顯然就是後者。而那些單有容貌,氣質不突出的人,是很難在他心裏留下印象的。
柳絮也心底一窒,平時她很少接觸男子,看的最多的也是檀郎,本以為檀郎就算俊朗的了,沒想到和眼前的人一比,就像地上的泥和天上的雲的區別。眼前這男子,長身玉立,身形頎長,衣著華貴,穿一身白色繡祥雲長袍,更把他襯得富貴萬分。她的麵色一向是溫和的,俊眉修目,五官俊美就像是天上的仙君。一雙桃花眼盈盈的笑著,裏麵就算帶著探究,也是禮貌的,善意的探究,讓人感到無比心安。
世間竟有如此英俊的男子。
柳絮這才覺出自己的孤陋寡聞來,心裏一陣歡喜,又一陣失落,歡喜的是能嫁給這樣一個人,失落的是,她終究是妾。
“你可還好?一路上車馬勞頓,可曾感到不適?我就是這兒的王爺了,如今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呢?”夏子淵語氣輕柔的說道,聲音像泉水叮咚般清澈,像微風拂過般清爽,可貴的是,裏麵充滿了關愛與禮貌。
這讓柳絮覺得自己不是嫁給他做妾,而是去他家做客一樣。
真好,在她悲慘的命運裏,最值得讓人欣慰的,不過是自己的丈夫,是個品貌俱好的人了吧。柳絮好歹感到了一絲安慰,輕聲細語的回答道,“我叫柳絮,承蒙王爺的關照,一路上還好。”
可不巧的是,她剛說完,就打了個噴嚏。柳絮尷尬的臉通紅,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而夏子淵卻忍不住輕笑一聲,“染上風寒了吧,生病了可別瞞著,受罪的還是自己。這麽冷的天,你怎麽穿這麽少就來了。剪燭,去請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