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拖累
站在胡靜之院子外麵不遠處角落的陸令萱，對站在身邊的獨孤伽羅說：“你也看到了。她們各有各的心思。”
獨孤伽羅笑而不語。
陸令萱著急。
“你去別處，就會更危險。”
“有可能吧。”獨孤伽羅左右看看，也怕陸令萱另投他人：“你別為我擔心。宮中太危險。我去別處躲躲，未必是壞事。我留在這裏，必然是你照顧我。越是這種時候，我越不能拖累你。”
獨孤伽羅為陸令萱考慮，陸令萱心情好些。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如果什麽都不做。我怕我看不到我希望。”
一個人絕望，基本上離死不遠了。
獨孤伽羅懼怕陸令萱，在關鍵時刻出賣她，決定開導陸令萱。
“你能堅持這麽久。是靠什麽支持到今日？”
陸令萱不假思索說道：“當然是因為我兒子。”
獨孤伽羅囑咐陸令萱。
“像我們這種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人，應該珍惜活著的時光。為了你的兒子，再難，你也得堅持下去。你照顧高緯，你有過富貴日子的希望。”
聽到這裏陸令萱信心增加，不由追問：“依你之見。你認為高緯能有多大的富貴？”
一旦人有野心，隻要有利，就能驅使。
獨孤伽羅壓低聲音。
“高緯的父親高湛，是高演親封的皇太弟。隻要事情順利……那將是登天的富貴。”
瞬間，陸令萱感覺自己前途光明。
“我會小心。”
這個時候，獨孤伽羅心裏同時也牽掛在外跟隨高湛的高熲。
“陸媼。你不能閑著。這邊府裏得弄點動靜出來。唯有高湛回來。你之前的努力，才能得到高湛肯定。這樣，你在府裏的地位會更加穩固。到時，我們再想辦法，讓高湛立高緯為世子。”
聽起來，獨孤伽羅說的這個計劃極好，可陸令萱也有她的顧慮。
“你什麽時候回周國？”
這個問題，獨孤伽羅也不知道。
為了穩住陸令萱，獨孤伽羅含糊說道：“以我的身份，我留在這裏，相對安全一些。如果這邊的宮中有變，容不下我。我就隻能離開。你得有心理準備。”
身為奴婢，命運都是掌握在主人手裏。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會有危險。
獨孤伽羅把好壞都說給陸令萱聽。
陸令萱權衡之後，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再爭取一下。
也許，將來，真的能為自己和兒子，謀一條好的出路。
獨孤伽羅和陸令萱回到胡靜之的院子，在遊廊上等待。
隨後。
李現霓又來，去到陸令萱身旁。
“夫人有大事要想，需要你伺候。我要去段府。我想帶小公子去逛一圈子再帶回來。如何？”
陸令萱恭敬回道：“我這就去請示夫人。請稍等。”
等陸令萱進胡靜之的房間，李現霓從她手裏捏的絲帕裏，拿出一塊小點心給獨孤伽羅。
獨孤伽羅接過點心，眉飛眼笑。
李現霓問獨孤伽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更好吃的？”
獨孤伽羅點頭，跟著李現霓出府。
大門早備好了馬車。馬車夫牽著馬。馬車兩側各站了一個丫環。丫環各提著一個大食盒。
李現霓和獨孤伽羅坐上馬車。
獨孤伽羅小口小口吃著點心，
李現霓想自己的事。
去到段府大門外。
李現霓要求見元渠姨，並叫兩個丫環原地等著。
段府守門的人，將李現霓和獨孤伽羅請到元渠姨的院子裏。
等段府守門人的人離開，李現霓在獨孤伽羅耳邊低語。
“我聽說屠麩在府裏。你拿一個大食盒給屠麩。另外一個大食盒，就是你的。”
獨孤伽羅飛奔出院門。
李現霓上台階，去到元渠姨房間門口：“郡王妃。我是李現霓。特來請安。”
窗戶裏，突然伸出元渠姨的頭。
“進來說話。”
雖然元渠姨是段韶的妻子，被關押起來。但皇帝高演沒有廢除元渠姨的王妃封號。
哪怕是段韶一個妾，也不會像元渠姨這樣無禮。
李現霓從心底裏瞧不起元渠姨。
但，李現霓隻是高湛的妾。在元渠姨麵前低一等，隻能忍受元渠姨。
進到元渠姨房內。
站在窗前的元渠姨，請李現霓坐：“你怎麽會有空，來我這個廢人？”
元渠姨說話不客氣。
李現霓擠出笑容應付。
“王妃。聽聞府裏要辦喜事。所以，我特意來問問有什麽地方可以幫忙。”
元渠姨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李現霓。
李現霓被元渠姨看得不自在。
“郡王，是長廣王的大表兄。長廣王走時，有特別交代過我。貴府有事，一定要幫忙。”
這個理由，聽起來不錯。
當然，元渠姨也聽出李現霓在敷衍她。
伸手不打笑臉人。
李現霓裝好人。
元渠姨自然不能太小氣。
“患難見真情。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說吧。需要我幫什麽忙？”
在李現霓的預想中，來段府和元渠姨談及正事，應該需要花費一番功夫鋪墊。
她卻沒想到，元渠姨說話這麽爽快，反而有點擔憂。
“我沒大事。”
元渠姨在李現霓麵前止步。
“我是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人。你在我最需要幫手時，來探望我。我知道你頂著多大的壓力。就衝你這份心意，我記在心裏。要是換成別人來求我。我定會將別人打出門去。”
元渠姨的性格，李現霓了解。
“作為母親，我隻希望我的兒子平平安長大，成婚生子。”
王府裏女人，都是母憑子貴。
如果女人想讓自己兒子更有前途，隻有繼承家業襲爵這一條路可走。
所以，嫡子和庶子少不了明爭暗鬥。
李現霓所說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想讓她的兒子被立為長廣王的世子，同時除掉胡靜之母子。
長廣王高湛立世子這事，皇帝高演都不管。
元渠姨不想摻合這事。
李現霓已經開口，要是元渠姨直接拒絕李現霓，會得罪李現霓。
“皇太後給我家郡王說過懿旨，不許多管表兄弟府裏的事。我可以幫你出個主意。”
得不到段韶的支持，李現霓很失望。又聽到元渠姨願意幫忙，李現霓還是抱有期待。
“請說。”
“高湛不在。你再努力，都越不過胡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