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堅守
楊堅取下身上的鬥篷，搭在屏風上麵，向楊錦瓷道別，出到門外，從牆側躍出。
去到一個偏僻的宮牆牆角。
守宮牆的那個侍衛，是李禕的熟人。看到楊堅，故意往旁邊走去。
楊堅利用這個空隙，飛快攀爬出宮牆外平穩落地。
在俱齊糧店附近，望到羅仁從前方走過來。
楊堅習慣性，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羅仁。
羅仁快速帶著楊堅，進到俱齊糧店的後院院子裏：“你來這裏做什麽？周圍巡邏的人，並沒有減少。”
楊堅一邊警戒，一邊問羅仁：“小公子想留在這裏，等蹴鞠比賽開始。看眼前這樣子，很難堅持下去。你能不能，找個兩全齊美的辦法？”
羅仁心裏也沒現成的辦法。
“再等等。”
楊堅著急。
“高演不信任何人，包括他的族人在內。萬一施壹慫恿高演殺小公子，怎麽辦？”
高演都敢搶奪他親侄子的皇位，自然有可能會殺掉敵國的獨孤伽羅。
伸手拍拍自己疼痛的額頭，羅仁感覺自己的精力已經被耗盡。
“我也不知道，我能堅守多久。小公子，就托付給你。必要時，你不用管我。能走多遠，走多遠。”
實際情況有多艱難，楊堅清楚。
羅仁開始做最壞打算，楊堅心裏很難過：“我們都得爭取活下來。我還想帶你去周國遊山玩水。”
去周國見自己家人，是羅仁的最想做的事。
可，羅仁也知道，隻要周齊還在對峙。身在齊國的羅仁就不可能去光明正大的去周國。
如果此事暴露，他就有可能被按上一個勾結外敵的罪外，被處死。
無奈笑一下，羅仁又翻出牆外，慢步去到城門口。
正好開城門。
羅仁回到自己院子裏。
從客房裏走出來的賀若蕾，給羅仁使了一個不妙的眼色。
羅仁知道麻煩來了，握住拳頭，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再神情自若地走進客房。
看到坐在案幾前的施壹，再露出驚訝的表情。
“軍爺。你……”
一早見到見人來自己家裏，吃驚才是正常表情。
施壹打量完羅仁問：“我也是剛剛來。你怎麽不在家裏？”
如何應對施壹，羅仁早想好對策。
“昨日，婁公子對蹴鞠一些物品做工不太滿意。我找了相關的木匠修改。這事我有報備。”
施壹用疑惑的眼神，盯著羅仁：“這事情也太巧了。昨晚抓了一個周國奸細，後來派人送黑衣人去巡防營路上。黑衣人就被他的同夥劫走。城內所有人不在登記的地方，都必須交代清楚行蹤。”
羅仁坦然麵對。
“配合你的詢問，這是我應該做的事。軍節。你想問什麽，我一定如實稟報。”
發現不了異常，施壹心裏很焦急。他決定給羅仁施壓：“你從昨晚天黑，開始講起。”
羅仁佯裝回想。
“昨晚天黑。我就在木匠家的客房休息。每隔一個時辰，我會去看看木匠，改造進程如何。不信你可以派人去核實。”
依羅仁的聰明，他敢說就意味著羅仁早已應對準備。
施壹這才懊悔，晚晚就應該去查羅仁。現時，再去查羅仁晚昨的行蹤已經沒有意義。
“我隻是例行檢查。希望你能理解。”
羅仁笑笑。
“理解。理解。軍爺。要不要等吃了膳食再走？”
“我還有事要辦。今日無法再和你聊閑。改日再聚。”施壹起身，往門外走。
羅仁送施壹出院門，等施壹走遠，羅仁去廚房。
拿著大鐵勺，正在往碗裏妥粥的賀若蕾，問羅仁：“那個討厭的人，走遠了沒有？”
“嗯。”羅仁洗手。
賀若蕾妥好兩碗粥，放好手裏的鐵勺。
“你要在哪裏吃？”
沒有胃口，羅仁用門後繩子上的毛巾擦幹手，掛好毛巾。
“晚點再吃。”
聽出城內情況不好，賀若蕾也為獨孤伽羅擔心：“羅仁。要不要我去進城，去找找河間王府的人幫忙？”
羅仁勸止。
“你別犯傻。小公子在段府。段韶的妻子是元渠姨。一不心，把元氏家族扯進來。會讓元氏家族的人沒命。雖然有些人無情，我也委生氣。不管怎麽說，元渠姨在努力幫小公子。我們不能害了元渠姨。”
權衡之下，賀若蕾決定聽羅仁的話。
“那就再看看吧。你也別犯愁了。小公子，微為幸運。我相信小公子能活順利活下來。”
也希望賀若蕾說得真話，羅仁再囑咐賀若蕾。
“我在段府時，特意見了屠麩一麵。屠麩的心大了。我敲打句。屠麩也向我保證不會害小公子。”
賀若蕾對屠麩沒信心。
“要是機會合適。能繞開屠麩的事，絕對不能找屠麩。我們幫屠麩擺脫貧困。也算還了他一個人情。至少屠麩以後能成就什麽。那是屠麩自己的事。”
羅仁應了一聲。
賀若蕾勸道：“趕快喝碗粥，再去補眠。”
羅仁端起一碗喝起來。
聽到院子有聲響，賀若蕾端著另一碗粥故意出到門外。
這時，輕霄剛才走到院子中間，看到賀若蕾一臉尷尬：“我……我是來找羅仁。想問……屠麩怎麽樣？”
猜測，輕霄是來打偷聽，賀若蕾裝糊塗。
“羅仁在洗臉。他說他沒見過屠麩。如果你急著找屠麩有事，可以去段府找屠麩。”
輕霄又裝出擔憂的樣子。
“到處戒嚴。我怕我去段府找屠麩，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想再和輕霄再說廢話，賀若蕾耐著性子下驅逐令。
“我知道你很難。但這是是屠麩的命數。人往高處走，自然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就你我家羅仁，那是勞碌命。監工一晚，剛剛才回來。還沒撈到一點油水。”
輕霄也不想聽賀若蕾抱怨。
“你說得都對。我還要去烙餅。不然沒吃的。有空再聊。”
“好。”賀若蕾確定輕霄出院門，再回廚房。
靠在門側聽動靜的羅仁，問賀若蕾：“輕霄來幹什麽？”
賀若蕾眼裏帶著鄙視。
“施壹剛走，你以為她能做什麽？”
羅仁心裏不悅。
“希望，我們的擔憂的事，不要成真。不然，屠麩真的要倒黴死了。”
賀若蕾心煩。
“屠麩未必比你愚蠢。你就少濫用你的同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