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情理

  徐姑姑感覺賀若蕾知道內情：“是誰告訴你這些事？你我關心這些事，是要掉腦袋的。”


  賀若蕾卻不以為然。


  “我一沒探機密。二沒有出賣人。我隻是告訴你平秦王府來了什麽客人。客人見皇後。我們在皇後身邊伺候著。不違反宮中王府的規矩。誰能治我罪？”


  徐姑姑伸手捏了一下賀若蕾的鼻子。


  “你這姑娘，機靈。就不知道，你有沒有好命。說吧。讓我做什麽？”


  “郗夫人，就是想請你在皇太後那裏多說說楊嬪的好話。好讓郗夫人還了對楊嬪這個舊主的恩情。”賀若蕾等著徐姑姑回複。


  “……”徐姑姑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賀若蕾。


  賀若蕾笑說：“是真的。郗夫人的姐姐生前，為了上位爭寵。沒給楊嬪留麵子。郗夫人如今沒了依靠，想依靠楊嬪。所以，這樣要求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姑姑微微一笑。


  “賀若姑娘。你沒說實話。”


  徐姑姑真的不好哄騙。


  賀若蕾隻好說：“這樣你親自去問問郗夫人，好不好？”


  當麵問清楚，這能確定賀若蕾有沒有說謊。


  徐姑姑和賀若蕾，進到郗南歌住的房間。


  獨孤伽羅向徐姑姑微笑。


  躺在床榻上的郗南歌裝出虛弱的樣子，擠出笑容。


  徐姑姑去到床榻前。


  “郗夫人。你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這話，郗南歌也不知道如何接。


  賀若蕾卻不急不慢說道。


  “郗夫人。你別不好意思。徐姑姑是宮中最心善的人。她深知我們做宮女的苦。也知道你姐姐的死對你打擊很大。徐姑姑和楊嬪關係不錯。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些仇恨，還得了結。”


  郗南歌歎氣。


  徐姑姑試探郗南歌：“郗夫人。你真打算和楊嬪聯手？”


  郗南歌搖頭。


  “隻是不想結仇。楊嬪如今有皇太後撐腰。這王府裏還有宋夫人。我就是不想多事。還請姑姑幫幫忙。至少，以後進宮，抬頭見時，別被他人為難。”


  進皇宮被刁難，那處境會很難受。


  徐姑姑點了點頭。


  “行。隻要你樂意。這事我會給楊嬪說。你要參加蹴鞠比賽嗎？”


  之前，郗南歌和賀若蕾商量要去皇宮辦事。


  “我……”


  賀若蕾卻突然感覺到徐姑姑，是在試探郗南歌，馬上搶著說：“姑姑。郗夫人當然想去。可她姐姐剛去世。她也很為難。去看蹴鞠比賽。別人會罵她沒良心。不去看蹴鞠比賽吧。又會有人說她不給皇太後麵子。”


  郗南歌又長歎了一口氣。


  “姑姑。我真的……好為難。我是沒有辦法……才請阿蕾請你過來。”


  “……”徐姑姑感覺自己被賀若蕾算計了，冷眼掃向賀若蕾，要賀若蕾給說法。


  賀若蕾伸手挽住徐姑姑的胳膊。


  “姑姑。你見識廣。也不是那種喜歡恭維的人。你的善心，在宮裏是出了名的。郗夫人和我，在這裏沒有依靠。隻能向你求助。你得救救我郗夫人和我。”


  徐姑姑謹慎對待。


  “你可是有皇後依仗。你把自己想得這麽可憐。是為何目的？”


  徐姑姑真的太對付了。


  郗南歌不想再說話惹麻煩，假裝咳嗽幾聲。


  眼下這情況，賀若蕾隻能自己想辦法應對：“姑姑。我神經比較大條。被宋鶯旋威脅幾次。我再傻，我也知道，這裏沒有容身之處了。”


  宋鶯旋，是皇太後婁昭君宮中出來的人，是婁昭君的耳目。


  徐姑姑可以不管賀若蕾和郗南歌，但不能不管宋鶯旋。


  “宋夫人。出什麽事？”


  賀若蕾猶豫。


  “這……不好說。說多了……宋夫人會覺得是我向皇太後告狀。”


  徐姑姑，是皇太後的親信。自然要為皇太後的利益著想。


  “說吧。隻要屬實。就好說話了。”


  賀若蕾做了一個深呼吸。


  “本來，郗夫人和我一心是想跟著宋夫人，在平秦王府裏有立足之地。但現時看來，已經不可能了。”


  宋鶯旋，失去價值。


  這是皇太後婁昭君不能容忍的事情。徐姑姑，得扞衛皇太後的力量。


  “我要聽實話。你不許有隱瞞。”


  賀若蕾大膽說話。


  “宋夫人和司馬夫人走得近。郗夫人一直被孤立。能撐到今日，相當不容易。姑姑。我和郗夫人不知道宋夫人，如何皇太後匯報。司馬夫人的那個婆子做出醜事。我感覺這是有人在背後搞事。一方麵，能讓平秦王更加厭惡平秦王妃。另一方麵，司馬夫人失勢，陛下會找不到黑手，必然會把這筆帳算在皇後頭上。要是宮中再出點什麽事……陛下怨恨皇太後。離廢後就不遠了。我怕。郗夫人怕。你不怕嗎？”


  一旦大主子出事，最先被拉去審問就是大主子向邊的親信。


  如果高演真的和皇太後婁昭君翻臉，徐姑姑必定也會被拉去牢裏問話。


  局勢變化，瞬息萬變。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什麽情況。


  徐姑姑不得不三思。


  “你怎麽會想到這一層？是誰指點你？”


  賀若蕾恭敬向徐姑姑說。


  “姑姑。我年紀輕，說話比較直率。如果哪裏說得不對，請你指正。我隻是把皇後和平原郡王妃的擔憂，以及郗夫人與平秦王府裏各位夫人打交道的結果，進行匯總。皇後曾要求我，把所有看到事，都要一一記清楚。然後多想幾個為什麽。”


  皇後元舒培，為了保住平秦王妃元氏的地位，派賀若蕾進平秦王府幫助平秦王妃，對賀若蕾進行教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徐姑姑放棄深究賀若蕾。


  “皇後擔憂……也是有道理。在眼前這種形勢下，也怕多走一步錯多一步。”


  賀若蕾附和。


  “姑姑。正是因為不知道怎麽辦好。所以，特意請你過來。把所有事情告訴你。想請我和郗夫人拿個主意。保證皇太後在平秦王府裏的布局。”


  徐姑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感覺賀若蕾和郗南歌行事不夠老練，也怕賀若蕾和郗南歌節外生枝壞事。


  “那你們就在老實這裏待著吧。我去給陛下回稟。”


  徐姑姑向徐姑姑道謝，送徐姑姑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