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趨勢
站在遊廊上的高演，望身遠處。
施壹急速趕來，行禮：“陛下。您找我什麽事？”
高演麵向施壹。
“有幾件事情，我得問問你。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我想判斷一下事情發展的趨勢。”
得到高演的信任，讓施壹更回自信。
“陛下。您說。屬下知道的事，一定全部稟報。”
高演說出心中疑慮。
“宮中發生的事和平秦王府發生的事，你覺得……這中間，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栽贓桑夫人？”
這下，施壹聽明白了。
高演不是問他關於國事，而是想借用他的手，將桑紅桑的事情按下去。
這事，涉及皇太後婁昭君和皇後元舒培。
施壹可以不怕皇後，但施壹害怕老辣的皇太後婁昭君。
在高演手下當差，自然要幫高演想對策。這樣才能順利晉升職位。
“陛下。以現今的那些證據，桑夫人是至於被判死刑。但桑夫人與外臣書信來往這事，是抹不掉的。想為桑夫人脫罪，必須得有人為桑夫人扛罪。不然，皇太後那裏不好過關。”
高演聽著不高興。
“齊國，是我說了算。”
施壹可不想因別人的事，而壞了自己的前程。
“陛下。齊國是您說了算。在外打仗，朝堂獻策。為了發展國家。你都得為國家考慮。你不靠群臣的意見。各地的士族和曾經跟隨您父親的老將們，會對你不滿意。”
元氏家族是前朝皇族，有很多世家大族的人脈。
齊國的老將，多數都聽皇太後婁昭君的話。現時他們跟隨高演，實際上也是得到婁昭君的默許。
高演之所以能搶侄子的皇位成功，是因為高演之前寧願挨次兄高洋的打，都不願意休掉自己的妻子。
正是因為高演的品性很好，再加上他的才能，比起年少的侄子高殷來說，朝臣更願意選擇一個有能力穩重的國君。所以，高演上位比較順利。
要是高演為了桑紅桑，壞了宮中的規矩，後宮與朝廷重臣關係密切，這對高演來說，不是好事。
一旦朝臣知道高演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律法，將不會再相信高演。
施壹一方麵要考慮高演的麵子，另一方麵也得兼顧考慮事情的利弊。
“陛下。屬下有一個主意，可以保桑夫人數十日平安。”
數十日，可以找更多的證據。眼下，這是最好的拖延桑紅桑案子的理由。
斟酌之下，高演還是認為施壹的辦法，太慢。
“皇太後的性情，你也深知。桑夫人的事，就是壓不住。我必須找個強大的理由拖延。”
高演為桑紅桑打算，這就說明，高演心裏還是偏向桑紅桑。
那麽，桑紅桑的兒子，將來有可能會被立為皇太子。
施壹也得為自己今後，做打算。
“陛下。還是要盡可能得合乎皇太後的意思。不然，桑夫人很難在皇太後麵前平安。”
皇太後婁昭君討厭桑紅桑。高演上朝。婁昭君就有可能用宮規處死桑紅桑。
這點，高演不得不考慮。
“你想得這麽周密。你可有好的辦法，讓皇太後高抬高手放過桑夫人？”
高演都想不出辦法。
施壹卻想出來辦法，少不了將來某日被高演忌憚，就像高演如何忌憚平原郡王段韶一樣。
為了保命，施壹隻能含糊應對。
“陛下。屬下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但屬下記得，您曾經說過，人都有弱點。總有辦法相互牽製。有時喜歡的人說幾句話，可能比別人說幾百句都有用。就像您喜歡聽楊嬪說話一樣。”
“……”高演沉思。
施壹不敢再多嘴，靜靜等著。
想要消除桑紅桑和平秦王有染的傳言，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與皇宮和平秦王府有聯係的人，就隻有宋鶯旋和郗南歌。
宋鶯旋是皇太後宮中出來的人。
高演要是動宋鶯旋，會激怒母後婁昭君，想來想去，高演決定犧牲郗南歌。
“施壹。你去把郗南歌叫來。”
“是。”施壹急速到達郗南歌住的院子：“有人嗎？”
在獨孤伽羅房間的賀若蕾，出來見施壹：“什麽事？怎麽由你親自來傳話？”
施壹直接說道：“陛下要見郗夫人。你快請郗夫人出來。”
賀若蕾懇求。
“郗夫人病著。皇太後也知道此事。如果不是什麽特別的事，能否用由我代勞？”
施壹壓低聲音說。
“這事你被摻合。陛下還在等著郗夫人。你快給郗夫人打扮。”
賀若蕾再次請求。
“能否派個軟轎過來？”
“你想得也太美。趕快。不然……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在院外等你們。”
“我還要照顧小公子。郗夫人的兩個丫環在廚房幫忙。麻煩你派人叫那兩個丫環回來。我去給郗夫人更衣。”賀若蕾進到郗南歌房間。
靠站在窗戶邊上的郗南歌，臉色難看：“真的被小會子猜對。小公子是什麽人？”
賀若蕾搪塞。
“小公子在皇太後宮中和皇後宮中待過。見過一些世麵。你說，怎麽辦?”
想找獨孤伽羅商量，郗南歌想出門，被賀若蕾攔住。
“我剛剛對施壹說過，你病著。需要兩個丫環。你這樣出去，就證明我說謊。我和小公子都活不了。”
郗南歌心急。
“那你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被高演殺掉。我活不了。我憑什麽讓你們活著？”
聽郗南歌要拉墊背的人，賀若蕾心裏十分惱火：“先前，小公子讓你想辦法。是你不願意。”
郗南歌辯解。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再說，當時你是支持我的。你也影響了我。”
“你這種人……”要不是克製憤怒，賀若蕾真的想打死任性的郗南歌。
看賀若蕾沒再說話，郗南歌更多為著急：“你想出辦法沒有？”
賀若蕾淡然回道：“既然你想一起死。那我們就一起死唄。”
“……”郗南歌隻是隨口一說。
如果真的想死，郗南歌就不會這麽著急了。
賀若蕾就是要讓郗南歌懂得：這世上能為你打算的人，都是好人。自己不小心行事，就得後果自負。
郗南歌也後悔自己疏忽。
“阿蕾。你就快想想辦法吧。我們隻有活下去，才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