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哭訴
聽到太醫這麽說，桃灼方才放了太醫的手腕，太醫退至一邊，斂下眉眼甚至都不敢看桃灼一眼。
桃灼咬緊下唇，泣聲道：“父皇，是桂嬤嬤從小將明珠帶大的，教明珠懂事識禮，這養育之恩重於天，明珠還沒來得及報答桂嬤嬤，沒想到桂嬤嬤卻突遭此橫禍，明珠心中恨啊！”
閑散王微微歎息一聲，溫聲道：“明珠，朕知道桂嬤嬤和你之間的情分，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公道的。你好好休息，切不要在多想了。”
兩行清淚自桃灼的臉龐緩緩落下，桃灼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明珠知道父皇定會替明珠做主的，可是桂嬤嬤之於明珠，就好像母親一般，如果明珠的母親還在世的話……”
後麵的話語桃灼頓了頓沒有說出口，隻是一雙眸淚水漣漣的看著閑散王。
閑散王的眸中微微一動，他也想起了一個人，想到那個人，他的心不由多了幾分的柔軟。
“桂嬤嬤當年還曾經伺候過你的母親，明珠，你就直說罷，你是想父皇答應你什麽？”
桃灼心下明了閑散王對白夙衣的情誼，聞言眼波一轉，她希翼的抬起頭道：“父皇，明珠想去見見白妃娘娘，求父皇答應！”
閑散王微微皺了眉頭。
“明珠，白妃的事情自然會有皇後和宗人府的人處理，你不用擔心。這樣吧，等明日，朕便去擬旨讓桂嬤嬤風光大葬。”
宮中的人自從進了宮，離去後，就是跟在受寵的主子身邊，也不過是好生尋了地方安葬，可是閑散王此時開了金口，那桂嬤嬤的下葬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馬虎，比那些分位低的嬪妃或許都還要更甚一籌。
這也算是閑散王間接對桃灼這個明珠公主無上的恩寵了。
桃灼一怔，在宮中這麽多年，她自也是清楚閑散王這句話對桂嬤嬤的厚葬之意，心下激動難平，正要謝恩，可是想想自己剛才的事情閑散王還沒有答應自己，不由低下了眉眼，白玉的臉頰淚水落下。
“父皇，明珠謝謝您對桂嬤嬤的厚待。可是人都已經不在了，徒要這些虛名富貴又有何用呢？明珠，明珠隻是想見白妃娘娘一麵，問個清楚明白，不過做出什麽事情讓父皇為難的，父皇，求您看在明珠生母的麵上答應明珠吧！”
桃灼直截了當的提出白夙衣的身份也是抱了不達成目的不罷休的心思，畢竟白妃娘娘在季氏的宮殿也待了許久了，誰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桃灼不能在等下去了。
桃灼哽咽道：“父皇，你曾經告訴明珠，明珠的生母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別人但凡對她好一分，她必然雙倍償還，所以明珠想，如果明珠的母親還在世的話，一定也很讚同明珠的決定。父皇，求您了，就算是看在明珠母親的麵子上，就答應明珠這一回吧！”
閑散王看著仰著小臉等待著自己回複的女子，明明是一臉的淚痕，眉眼間卻是多了幾分倔強，明明二人容顏並沒有相像之處，可是一瞬間，閑散王好像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當初也是這樣，仰著頭，倔強的和自己對望，他一時竟有些錯覺的以為桃灼便是白夙衣了，下意識間便是點了點頭。
“罷了，朕答應你。”
就圖著她和白夙衣眉眼間相同的倔強，他也舍不得讓她失望。
桃灼喜不自禁，忙是道：“明珠謝過父皇！”
閑散王微微頜首，他道：“不過這後宮的事情一向是歸皇後管的，朕會去跟皇後說一聲。至於皇後如何安排你和白妃見麵，朕也不會再管了。明珠，你要記住，你雖是朕唯一的公主，可是下不為例，朕不喜歡任性的公主。”
桃灼心下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且也隱隱猜到閑散王也是知道的，忙是保證。
“明珠日後自會好好守規矩，在也沒有下次了！”
“明珠公主病了？這時機可真是巧呢。”
季氏冷冷一笑。
寧洱揣摩著季氏的心意，低聲道：“要不寧洱待會讓人去問問給明珠公主把脈的太醫罷。”
“不用，明珠公主的身子好與不好，本宮並不關心。不過這次突然發病未免也太巧合了，這個明珠公主可也是個小狐狸呢。”
季氏想起之前桂嬤嬤也在桃灼和閑散王祭祖的時候裝病便更是惱火，她的手指輕輕叩了叩案幾，似乎想了一會兒，方才道：“寧洱，你說明珠公主特意將退朝的皇上攔下可是為了白妃的事？”
寧洱頓道：“娘娘，以寧洱所見，桂嬤嬤和明珠公主感情甚好，明珠公主今日便是來找了皇後娘娘，想問的或許就是這白妃的事情，不過娘娘沒有見明珠公主，明珠公主便去長公主宮中。而自長公主處回來，明珠公主可就發病了，看來應該是長公主的主意。”
季氏點了點頭。
“本宮也是這麽想的。悠然這孩子向來聰明，不過卻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也不知道是這明珠公主有什麽籌碼能讓她提點了幾句。”
頓了頓，季氏道：“寧洱，既然明珠公主有意想見白妃，皇上也不知道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怕是多半會允了。你且讓人好好對待白妃，切不可讓白妃死在本宮的手上。”
這後宮中多的是將人折磨的痛不欲生卻讓人看不出來的手段，為了能從白素衣的嘴裏逼問出自己想要的，季氏也是第一次將這些手段用在了白素衣身上，現在的白素衣幾乎都快瘋了，還是讓宮人好好照料著，可不能被人看出了什麽端倪才是。
寧洱應聲吩咐了下去。
皇甫悠然安心的在自己的宮裏品著新茶，聽了相思嘴裏桃灼的發病，微微一笑，不置一言。
相思在皇甫悠然的身旁待的也久了，自也沒有開始般的小心翼翼，她嘟嚷道：“長公主，相思看來，明珠公主這發病的時間可是剛剛好，聽說皇上下了朝後可是要去皇後宮中的，到時候白妃娘娘的事情勢必就要有了結果了。現在明珠公主發病，皇上半路上改道去看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和桂嬤嬤感情那麽好，必然會為桂嬤嬤求些賞賜。至於白妃娘娘，明珠公主現在可是恨之入骨了，沒準還會在皇上的麵前多為白妃娘娘‘美言’幾句呢。”
相思偷笑。
對於這個白素衣，相思可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感。
連相思都看出來的事情，季氏不可能看不出來，皇甫悠然心下明白，明珠公主在自己的宮中待了這麽久的事情怕是早就有人稟告季氏了，季氏隻消一想，倒是不難想出這法子是自己給明珠公主出的，季氏嘴上雖然不說，可是這心下必然是記恨上了自己幾分。
皇甫悠然心下一歎，隻希望桃灼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那自己也不算是當了這靶子了。
想罷，皇甫悠然道：“相思，這些事情你在本宮的麵前說說便是，可別再外頭說了，平白的落人口舌。”
相思撅撅嘴，她道：“相思知道的。”頓了頓，相思突然饒有興趣道：“不過公主，你說皇上會怎麽處理白妃娘娘呢？”
說道閑散王會怎麽處理白素衣這件事，皇甫悠然的心下也沒底，畢竟這白素衣可是跟白夙衣長得有幾分的相似，要不然也不會是閑散王的寵妃了，在一個假公主和一個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像了幾分的妃子中做抉擇，皇甫悠然不知道閑散王會如何。
這人命的事情，便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且又是桃灼身邊的桂嬤嬤，這後宮中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前朝也定然知道一些，若是閑散王處理的不好，可是讓人看了笑話才是。
皇甫悠然搖了搖頭，這件事情無論如何跟自己倒是沒有什麽關係，自己隻要在旁邊冷眼看著便是。
不出皇甫悠然和季氏所料，閑散王和桃灼很快就去了季氏的宮殿說要去見見白素衣。
季氏本以為隻有桃灼一人過來，閑散王不過便是讓了宮人過來跟自己說上一聲，現在見了閑散王也一同跟隨過來，心下著實有幾分的酸澀。
兩個人明明隻相像三分，他的心中還是舍不得嗎？
可是麵上卻又不敢流露出來這份心思，隻好麵上含笑道：“白妃知道皇上過去看她，必然會很開心的，不過那宗人府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且白妃身負人命，這關押的地方怕是皇上和明珠公主見了難免覺得粗鄙。”
言下之意就是，醜話說在前頭，那種地方環境可不怎麽話，你們二位確定要去？
桃灼笑道：“母後，那宗人府地方明珠也曾經聽說過，確實是不好的，聽說晚上的時候還會有老鼠跳在腳上。不如就將白妃娘娘請過來，就讓明珠和白妃娘娘說說話可好？”
季氏怔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閑散王。
“皇上，這會不會有些不合規矩？”
季氏也不想去宗人府那種地方，之前審問白素衣也是在自己宮中的，後才讓宗人府的人將白素衣帶走了，她之前說宗人府便就是為了打消閑散王和明珠公主的念頭，可是現在聽了桃灼這麽說，也知道桃灼怕是鐵了心要見白素衣的，便隻能認命，卻也是覺得將白素衣帶過來問話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