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審問(1)
閑散王沉吟片刻,他道:“宗人府朕和明珠公主確實不好去,不如就讓人去將白妃帶進來,就在皇後你這,朕也要好好問問她。”
季氏一怔,旋即吩咐道:“寧洱,你去宗人府將白妃娘娘帶來。”
寧洱領命退下。
季氏笑道:“皇上和明珠公主不如先坐下來罷。”
說罷又是喚了人去給閑散王和桃灼沏茶。
季氏道:“其實臣妾已經從白妃的口中詢問到了一些。倒是還沒有顧得上跟皇上和明珠公主說說的。”
閑散王道:“噢?皇後但說無妨。”
季氏微微笑道:“哎,臣妾領命。話說昨日臣妾將白妃喚過來的時候,白妃的身上還有血跡,伺候白妃的宮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都是嚇得不清。臣妾讓寧洱一個一個去問了,方才得知昨晚白妃宮中的宮人都睡得熟,倒是沒有什麽人留意到白妃是什麽時候離開了寢宮。臣妾便問了白妃,可是白妃估計真是被嚇的不輕,身子都在發顫,臣妾問一句,都是愣愣的說不知道。”
閑散王是今日才知道桂嬤嬤這件事的,一聽聞便是皺緊了眉頭,麵色凝重。
他對後宮的事情一向都不怎麽花心思,畢竟這季氏是自己的枕邊人,自己對她還是很放心的,而這白素衣,自己確實因為她像了幾分心念的女子而專寵了不少時日,可畢竟是沒有放在心上的人。在說這桂嬤嬤,先不說原先在白夙衣的身邊伺候過,自己有心要厚待她,在說桂嬤嬤此時和明珠公主之間的親厚關係,也萬萬不可能隨便將她遇害的事情馬虎過去的。
可是這白素衣,閑散王倒並不怎麽相信白素衣有此等深沉的心機,這件事必然有偶然和蹊蹺的成分在裏麵。
想罷,閑散王道:“那後來,皇後可是從白妃的嘴裏問道了什麽?”
季氏正色道:“臣妾用了法子才讓白妃說了昨晚的事情。白妃說昨晚睡不著覺,便是起身在宮中行走,無意間聽見桂嬤嬤的房間有動靜,便是過去看了看,誰料那桂嬤嬤剛好從屋子裏衝了出來,白妃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將桂嬤嬤扶進了屋子裏。桂嬤嬤進了屋子後反而更激動了,口口聲聲嚷著白妃要害自己,還伸手掐住了白妃的脖子。白妃說她喘不過氣來,可是桂嬤嬤的力氣很大,她掙紮著脫不了身。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白妃看見了桂嬤嬤頭上的發髻,方才奮力的拔了下來充當自己的武器。原本隻是在桂嬤嬤的身後刺了幾下,桂嬤嬤吃疼倒是放開了白妃,白妃妹妹在旁邊還沒有緩過神來,卻見桂嬤嬤又朝自己撲了過來,白妃妹妹下意識將簪子去擋,不料卻好巧不巧插進了桂嬤嬤的咽喉,白妃驚慌之下,方才驚聲尖叫,這便是將明珠公主和宮人們都吸引了過來。”
閑散王道:“這話一聽倒也是情有可原。可是這即使睡不著覺,依著宮中的規矩,哪能隨意走動的?”
季氏輕聲道:“皇上,這入了夜,宮中的人自然不會隨意走動,要是被當成了刺客可就關乎到自己的性命了,誰人都不敢拿這事開玩笑的。白妃妹妹自一進宮,可是十分的守規矩,臣妾隻想著白妃妹妹許是知道的,便是也沒有跟白妃妹妹去說。說來,倒是臣妾的不是。”
說罷,季氏愧疚不已。
季氏倒不是這麽好心的在為白素衣開脫,隻是她想的很通透,白素衣並不是傻子,從她一開始就咬緊了牙關不承認是自己所為的事情就看出來了,若不是自己使了手段,這白素衣沒準還說著自己不知道這桂嬤嬤是誰人害死的呢,畢竟也沒有人親眼所見白素衣殺了桂嬤嬤,隻看見白素衣滿身是血的從桂嬤嬤的寢宮裏出來,可是白素衣大可以說是自己去看桂嬤嬤情況的時候,不小心將血蹭到了自己的身上。
白素衣是閑散王的寵妃,他們嘴上不說,可是心下都是知道的,白素衣和白夙衣的想像之處或許也是她的保命之處,隻要閑散王但凡心存憐惜,那麽白素衣便是沒有性命之憂的,或許,還可以繼續做著白妃的位子。
白素衣的算盤打的響,她說的自己睡不著在宮中行走的事情雖然說不通,可是若她堅持,也不過便是不懂規矩的事情罷了,到時候沒準閑散王還會怪罪到季氏的身上。
季氏原先也覺得奇怪,她不知道白素衣為什麽會將這麽明顯的一個破綻說出來,可是細細一想,卻是不由暗暗佩服白素衣的心思。她原來還真是小瞧了白素衣,隻不過白素衣還是鬥不過她的,她現在就將白素衣的事情挑明了對閑散王說,閑散王和自己畢竟是結發夫妻,哪怕心中存了對白素衣說話的心思,見自己已經認錯,閑散王自然不會再說什麽,沒準還會覺得自己這個皇後識大體。
閑散王淡淡道:“還不知道是否真是白妃說的這樣,皇後不需先將責任攬在自身。”
季氏麵上一僵,隻得低頭道:“臣妾知道了。”
這說著話的時候,寧洱已經將白素衣帶到了。
白素衣身著簡單的宮裝,容貌憔悴,她原本生的幾分清秀,現在看來更是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姿態。她福身給閑散王和季氏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說罷,她抬起了一雙水眸委屈的看向了閑散王。
季氏的麵上不好看,她輕聲咳了咳,道:“白妃妹妹,你將昨晚上的事情在說給皇上和明珠公主一遍罷。”
白素衣聽了季氏的問話,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懼怕,乖乖的將跟季氏說的話又給閑散王和明珠公主說了一遍。
和季氏剛才所說的倒是沒有任何出入的地方。
白素衣含著眼淚說完,忙是朝閑散王跪了下來,她泣聲道:“皇上,臣妾真是無意而為,臣妾不是故意傷害桂嬤嬤的!臣妾知道桂嬤嬤已經離世後,也是後悔不已,早知當時還不如不做反抗的好,這樣也不會再愧疚中惶惶不安啊!皇上,求您賜臣妾一死吧!”
白素衣重重的對閑散王磕著頭。
桃灼冷眼看著,她可看不出白素衣有絲毫求死的意思,不過白素衣可真是聰明了不少,還知道這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到確實是季氏他們一開始就小瞧了白素衣,白素衣是庶女出身,自小便是看慣了別人的眼色,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尤其說在這等性命攸關的時刻,白素衣的心懸的緊緊的,隻得孤注一擲求個出路。
見白素衣的額頭上已經磕破了,閑散王歎息一聲。
“白妃你起來吧。這件事如真依你所言,也不是你的錯。”
白素衣一聽大喜,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表明,閑散王願意放過自己?
想罷,眼中蓄滿淚花期待的看著閑散王。
季氏聽閑散王都這麽說了,心下膈應的很,卻又不能表現出來,便是道:“寧洱,去給白妃娘娘看座。”
寧洱依言照辦。
白素衣坐在一旁,隻覺得心方才是落了下來。
桃灼也很怕閑散王真隨便的聽了白素衣所言就放過了白素衣,還不等閑散王和季氏在說什麽,她搶先道:“白妃娘娘,你剛剛說你半夜說不著,方才起身走了走。可是你進宮也有些日子了,難道連入夜不得在宮中隨意走的規矩也不知道嗎?”
桃灼現在一心隻想要個真相,所以語氣也多了幾分的質問少了幾分尊敬。
季氏眸中微微一閃,有些不悅。
這桃灼現在可是養在自己名下的,自己還專門讓人去教導了她規矩,這閑散王都是知道的,現在她沒大沒小的去質問白素衣,先不說白素衣是不是罪惡深重,也犯不著由個晚輩來說,不由道:“明珠公主,本宮知道你關心桂嬤嬤,可是白妃畢竟是你長輩,你需稍安勿躁。”
“是明珠太過著急了。”
桃灼不好回嘴,隻好低頭對閑散王和季氏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閑散王道:“白妃,明珠說的有理。你進宮這麽久,未必還不知道宮中墨守成規的規矩?”
白素衣原本聽見季氏責怪桃灼,心中還暗喜,想著自己不用回答這棘手的問題,可是現在聽閑散王也在問,心下暗暗叫苦,可好在她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怎麽回答,忙是惶恐道:“回皇上的話,臣妾自一進宮,身邊的宮人會不時提醒臣妾。臣妾並沒有聽聞過入夜不得隨意行走的規矩啊,臣妾隻是睡不著覺,想出去看看月亮,又嫌寢宮處月亮看不真切,便才多走了幾步。臣妾,是臣妾不守規矩,求皇上責罰臣妾罷!”
白素衣這話說的,一便是說季氏並沒有讓嬤嬤來教導自己這個新進宮的妃嬪學這些規矩,二便是力證明珠公主的寢宮和自己的寢宮原本隔得就不遠,自然是說的通的。
季氏心中冷哼,自然是知道白素衣有在閑散王的麵前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的意思,可是自己先前就已經跟閑散王請過罪了,她怕是不知道了吧。
閑散王麵色一沉,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喝道:“白妃,朕不是傻子,不會什麽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