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審問(2)
白素衣麵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顫著身子有些不明白閑散王震怒的緣由,隻得哆嗦著嘴唇忙道:“皇上,臣妾愚鈍,不知您的意思……”
季氏和桃灼也被閑散王突如其來的發作怔住了。
季氏本以為閑散王有意放過白素衣,心中雖然不快,可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閑散王差不多將意思挑明,自己就順水推舟替白素衣說幾句好話,頗的一個賢明便是,可是現在,閑散王這是何意?
桃灼也在猜測閑散王的想法,可是她畢竟人微言輕,此時也隻能默然看著,等著這事情究竟要發展成什麽樣子。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閑散王開口了。
閑散王冷冷的看向白素衣,白素衣慌忙斂下眉眼,手心沁出了虛汗。
她著實有幾分心虛了。
閑散王道:“白妃,朕在給你次機會。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從實說來。”
閑散王麵色不虞,冷冷的看著白素衣。
這後宮中的事情閑散王雖然不過問可真不代表他不知道,這暗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隻要自己想知道,便是連昨晚桂嬤嬤寢宮外頭樹上雀鳥啼叫了幾聲也一清二楚,這個白素衣分明就是說了謊話,閑散王原本還念著白素衣和心念的女子想像了幾分有意給她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可是這個白素衣還想著拿哄騙季氏的借口來哄騙自己,這桂嬤嬤的身亡便算不是她所為,也萬萬和她脫不了關係了。
這番一想,閑散王不由對白素衣更加厭倦了幾分。
白素衣咬緊了下唇,她心知不妙,自己也不是個聰明的,要在編些什麽,未必還有如今的借口說的通順,可如果將實情說出來,首先那個宮人自己便是說不出來長相特征,再加上白夙衣,這個女子可是閑散王的逆鱗,知道自己刻意去學她,或許這條命也是到頭了!
白素衣左右為難。
季氏早就猜到白素衣有事隱瞞,此時見白素衣的模樣,心中暗暗冷笑,知道白素衣是被閑散王嚇到了,可是這件事她隱瞞在先,便是現在一五一十說了,也落不得任何好。
看來閑散王對這像了白夙衣幾分的枕邊人也是狠的下心啊,季氏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覺得安慰,不過兔死狐悲,她心頭不免有些苦澀。
白素衣煩了一會兒,又怕閑散王不耐,隻得小心翼翼的看著閑散王的臉色輕聲道:“皇上,臣妾,臣妾確實有事隱瞞了您,不過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昨晚確實是睡不著覺,因為心裏想著明珠公主和哥哥的婚事很是開心。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臣妾聽見外麵有人喚臣妾,臣妾問是誰,她說是桂嬤嬤身邊的人,有急事要找臣妾。”
白素衣掩麵欲泫。
季氏見閑散王沒有說話,不由道:“白妃你就沒有問所為何事?”
白素衣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自然是問了,可是那宮人直說是桂嬤嬤的吩咐,她也不太清楚。臣妾想著桂嬤嬤身子不好,也不忍桂嬤嬤多等,所以便是跟著那宮人去了。”
白素衣頓了頓:“等到了桂嬤嬤的寢宮,臣妾見屋裏有桂嬤嬤喚臣妾名字的聲音正是奇怪,還沒來得及多想,那宮人就將屋門關上了。臣妾心中有覺得不對勁,可是見屋內桂嬤嬤還念叨著臣妾的名字,臣妾擔心桂嬤嬤,便走了過去,不料桂嬤嬤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竟然就掐住了臣妾的脖子,後來的事情就跟臣妾之前說的一樣了。”
白素衣神色委屈。
這在場的人都是知道白夙衣舊事的人,一聽白素衣提及桂嬤嬤念叨她的名字,心中一個激靈,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前者。
季氏和桃灼是知道白素衣清楚白夙衣的事情,見白素衣此時還裝作不知道白夙衣的摸樣,心下自然嘲諷,可是如果這麽說來,倒是比白素衣先前的謊言要真實許多,如果事實如此,那這個白素衣定然是存了私心想從桂嬤嬤嘴裏探聽到白夙衣的秘密,方才是鋌而走險的。
桃灼先前才剛桂嬤嬤說了話,讓她相信桂嬤嬤突然瘋癲,她著實不信,在加上白素衣的遮遮掩掩,桃灼心下一陣憤怒,她之前所不明白的地方現在都清楚了,分明就是這白素衣想從桂嬤嬤的嘴裏探聽消息,方才逼死了桂嬤嬤!
桃灼不由對白素衣怒目而視。
白素衣本想裝柔弱的,卻感覺到了桃灼投在自己身上的怨恨,身子一顫,心下知道若是不能找到那宮人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明珠公主可是要將自己恨上了。
若沒有了娘家的助力,又讓了閑散王生厭,她便是不死在這後宮也過不上什麽好日子了。
思及此,白素衣心頭不由一陣害怕,她真真切切的流出了幾滴眼淚,跪在地上給閑散王磕頭。
“皇上,臣妾隱瞞您,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大逆不道。求求您看在臣妾無心的份上,饒過臣妾一命罷!臣妾願意天天給桂嬤嬤祈福,願桂嬤嬤在地下平安喜樂,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啊!”
白素衣已經裝不上什麽了,她這條小命就快要沒了,螻蟻尚且貪生,希望閑散王念著舊情,哪怕將自己打發去做了姑子也好啊,總算是留著性命!
閑散王原本就對白素衣的隱瞞心生了幾分厭惡,在一件這白素衣此時哭哭啼啼的請求著自己的原諒,想想剛剛白素衣還滿麵愧疚的讓自己賜她一死,好讓她去除心頭的不安,現在看來都是假的,他原本怎麽還認為這個白素衣會和白夙衣有幾分的相似呢?他的白夙衣,便是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決定也不是能變更的!
閑散王的麵上一沉,他道:“如果真如白妃你所說,你是被一個宮人叫了過去。那宮人的相貌你可還記得清楚?”
見閑散王發話,寧洱也讓人去請了畫師過來。
白素衣一怔,隻得咬著牙硬著頭皮道:“回皇上的話,這宮人臣妾瞧著普通,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不過,不過臣妾記得曾經在皇後娘娘的身邊看見過這宮人,不知道皇上您能不能讓伺候皇後娘娘的宮人都一一喚來,讓臣妾辨認?”
白素衣此時要是在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那也就太傻了,她知道自己定是被人下了圈套的,為了一是這桂嬤嬤,二便是自己了,桂嬤嬤突然發瘋原本就奇怪,或許正是有人在這背後使了壞,又知道自己一心想知道白夙衣的秘密,方才是設計了這一石二鳥的法子。
白素衣左思右想,這後宮中人知道白夙衣舊事的可不多,那麽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季氏了。所以她便是死也要拖季氏下水,萬萬不能讓她太得意了。
季氏蹙了眉頭,白素衣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想必昨日的事情她已經懷疑在自己的頭上了,如果閑散王真的答應將自己宮中的人請出來讓白素衣辨認,白素衣隨便指個人,到時候勢必讓閑散王心中起疑,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算計的,這個白素衣,可真的死到臨頭也不是個乖覺的。
季氏心下怒火中燒,可是麵上又不能顯露出來,偏偏此時她又不能接口,著實有些不安。
卻聽一道女聲脆生道:“白妃娘娘,明珠知道您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可是你之前說那個宮人容貌普通,並沒有特別之處,母後的身邊,宮人的相貌也不都像寧洱一番美貌,到時候你要是花了眼,隨意的指出了一個人,豈不是險母後不義?”
說話的是桃灼,桃灼現在可是看白素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存心要跟白素衣唱反調,在加上季氏對她一向好,便不由出聲暗裏指責起白素衣的別有用心起來。
閑散王冷哼一聲。
“明珠說的對。白妃,畫師也來了,你就跟畫師說說那宮人長得是什麽摸樣罷。”
白素衣惶恐的垂下頭,在不敢說些什麽。
白素衣著實有些記不起來那宮人的樣貌,可是在眾人的眼前,她總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麵,隻好含含糊糊的跟那畫師說宮人的相貌,隻希望老天有眼,如果真能跟宮中任一宮人像極幾分證明自己的清白。
畫師見白素衣說的含糊,又不好去催促白素衣,隻好皺著眉頭細細尋思一番,盡可能的按照白素衣所說的相貌畫下。等畫像完成之後,便是呈了給閑散王看。
閑散王看了看,眉峰下意識蹙起。
“皇後,你看看畫像罷。”
季氏接過畫像定睛一看,也不由得覺得可笑,這畫像上的人著實是在過普通不已,這番的相貌別說這後宮中了,便是自己的宮中也有不少的宮人與之相像,季氏知道這白素衣定是記不清那宮人的樣貌,心下一陣冷笑,她道:“皇上,白妃妹妹也是辛苦了。臣妾待會就讓寧洱拿了畫像去找人,如果有了答案,臣妾在跟您說,您看如何?”
季氏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而且完全就沒有對白素衣落盡下石的嘲諷之意,閑散王聽在耳裏,忍不住又將季氏跟這白素衣對比了一番,二者立見高下,閑散王不由多了幾分的感慨,想罷還是這跟了自己半輩子的女人識大體,順嘴道:“皇宮你是後宮之主,就按你說的去辦。至於白妃,還是讓她在宗人府裏呆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