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宿怨
想到當年白夙衣對自己的諷刺，季氏不由抓緊了被褥，麵上暗恨。
“白夙衣，你在得意也已經死了，陪伴在皇上身邊的是我，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是我！”
幾乎是咬牙切齒。
因為昨晚的夢境讓季氏想起了當年被白夙衣欺辱的事情，她的冷靜也不在了，哪怕是喚人洗刷了一番，也是沉著臉，掃過宮人一眼，即使是什麽都不說，可那不怒而威的氣勢已經讓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也不知道一向溫婉的皇後娘娘是怎麽了，一大早便是看什麽都不順眼，便是連那一旁的玉瓶可都砸壞了幾個。
便是連跟在季氏身邊伺候的寧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隻好讓了宮人們下去，自己輕聲問道：“娘娘，這是怎麽了？如果有什麽不喜歡的地方，也萬萬不要和自己嘔氣才是，氣壞了身子皇上可是會心疼的。”
季氏冷笑。
“皇上怎麽可能會心疼本宮？他可是一心隻想著那個白夙衣呢。”
寧洱知道季氏對這個白夙衣一向是怨恨不已，隻要是她的事情，便會無緣無故的發很大的脾氣，難道是昨天的事情讓季氏生氣了？
寧洱想想昨日又覺得不像，昨日季氏了並沒有表現出特別不高興的模樣，這大清早的自然也不會某人去觸及季氏的黴頭，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話，隻得低眉順眼道：“娘娘，你別多想了。白妃娘娘已經在宗人府了，這日後很多事情還難說。可您才是後宮之主，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皇上唯一的妻子，犯不著和她較勁平白辱沒了身份。”
寧洱這話說的可是很有技巧的，她故意說的白素衣是那白妃，這樣一是為了不讓季氏在因為白夙衣的事情生更大的氣，二來也是提醒季氏現在那個白素衣可是任人魚肉了，他們不是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嘛？
季氏的麵色緩緩，想想那個白夙衣已經死去了很多年，眼前的這個也已經朝不保夕了，自己為了他們發火確實也是不值得。便是道：“寧洱，還是你會說話。成了，本宮沒有什麽事情了，你去看看明珠公主那裏可缺了少了什麽，桂嬤嬤既然是自小養育明珠公主長大的，這身份自然是擺在那裏，萬不可以怠慢了。”
季氏可不打算去見個死人，她倒是覺得晦氣的，而且自從昨晚上做了當年白夙衣羞辱自己的夢境之後，自己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也不打算出去的，待
會就讓太醫過來給自己開幾服寧神靜氣的藥，就在床上好好歇歇，犯不著在跟一個假冒的公主虛與委蛇。
不過現在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實施，跟明珠公主也萬萬不能生分了，便讓了自己身邊的大宮女過去看看也是好的。
寧洱低著頭應了聲便是去給明珠公主帶了些禮物按著季氏的吩咐去了。
桃灼自一回宮，突然覺得皇甫悠然剛剛說的話有幾分搪塞自己，想想皇甫悠然自小在皇室長大，有些事自然比自己想的要多，自己以為桂嬤嬤說的讓自己去找皇甫悠然就代表了皇甫悠然和自己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是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皇甫悠然從一開始似乎就是打算置身事外的，至於提點了自己幾句，也是存了幾分私心。
這番一想，桃灼先前對皇甫悠然的感激不由退了些許，她是不可能放過白素衣的，白素衣害死了桂嬤嬤，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死去？
皇甫悠然讓自己等等，怕是為了穩住自己，到時候白素衣一死，自己自然也不好去怪罪她的，這皇甫悠然的算盤打的可真好。
桃灼冷哼一聲。
她也不是什麽吃素的，這皇甫悠然的情誼她先記下了，日後要是有機會自然會報答她，可是現在，她可不能聽皇甫悠然的話白白的坐以待斃，還是要好好想個法子先跟白素衣見一麵，看看能不能知道這幕後是否還有其他人，總不可能放過那些害死了桂嬤嬤還逍遙法外的人。
桃灼的雙手暗暗握緊。
桂嬤嬤已經不在了，在這後宮之中她在沒有可相信之人，現在一切都隻能靠自己了。
想起剛剛皇甫悠然說的白公子一件事，桃灼的神色不由猶豫了起來。
如果她還是那個冷宮的小宮女，自然想著將桂嬤嬤的大仇報了之後，自己如果能出宮去好好過日子也是好的，可是現在她已經入了了局，不管這季氏究竟要自己冒充公主是什麽目地，她既然已經是了這明珠公主，如果不好好利用這身份的便利未免也太可惜了。
桃灼計上心頭，不由咬了下唇。
此時寧洱正奉了季氏的命令過來，桃灼收斂下心中的想法，讓了秋月請人過來。
寧洱給桃灼低眉順眼的行了禮。
“明珠公主安。寧洱是奉皇後娘娘的命過來看望明珠公主，順便來問一句，桂嬤嬤的身後事可有缺了少了什麽。”
提及桂嬤嬤，桃灼神色一黯。
秋月知道桃灼心下對桂嬤嬤的事情還沒有走出陰影來，不由道：“寧洱姑娘，桂嬤嬤的身後事公主已經讓了宮中的老嬤嬤去處理，娘娘後宮事物繁忙，還想著明珠公主的事情，公主很是感激。下次定去娘娘的宮中親自道謝。”
桃灼不是季氏的親生女兒，雖然養在季氏的名下，可季氏不過一切盡了禮數，若說真心，秋月看著也沒覺得有幾分，所以對季氏身邊的宮人說話也多了幾分的客氣。
寧洱頜首。
“公主客氣了，公主要喚娘娘一聲母後，娘娘自然要照顧公主的。至於桂嬤嬤的身後事，有老嬤嬤辦理自然是好的，不過娘娘怕公主有了難處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派了寧洱過來。如果桂嬤嬤的事情公主但凡有一分不解的地方，都可以來找娘娘的。”
這也是季氏的意思，季氏見桃灼最近總是往皇甫悠然的寢宮跑去，心中覺得幾分奇怪，再加上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實施，所以自然要對桃灼多幾分關注的。
若是之前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桃灼或許還會對季氏的此番舉動感恩戴德，可是現在桃灼已經將一切都看清了，她確實對季氏有幾分感恩，畢竟之前她感激季氏對自己照顧的，可是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季氏的心思，此時季氏派寧洱過來的拉攏落在桃灼的眼裏，桃灼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季氏想借著桂嬤嬤的身後事，派人過來監視自己。
這番一想，心下也不由得涼了些。
“本宮知道了，到時候自然會去母後的宮中親自道謝的。”
寧洱見桃灼說的疏離，以為是勾起了桂嬤嬤離去的傷心事，也沒有多想，便是給桃灼行了禮告辭離去。
寧洱一走，桃灼的眸便是冷了下來。
秋月在旁邊見著，也知道桃灼此時的心情必然不好，便是噤聲不敢多說。
桃灼知道現在隻能自己靠自己，她原本還想了法子從季氏下手讓自己能去見白素衣的，可是現在看見，季氏對自己許也是有了提防，也不知道季氏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清楚了身世，現在，還是個小心的步步為營。
不過，桃灼手上握緊的王牌她可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便是皇甫悠然也不知道。
當年白夙衣的事情，桂嬤嬤將自己都知道的都告訴了她，她要好好想想。
季氏又做了當年的夢，夢裏的白夙衣巧笑嫣然，可是一字一句都讓自己如墜冰窟窿。
“季姑娘，我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你心裏也清楚，他喜歡的人是我才對。你的身份尊貴，想必也不會跟我爭奪吧？”
“嗬，你一心想裝的賢良淑德，為什麽就不想想，我白夙衣為何會答應你的請求，和你同侍一夫？”
“你是永遠都爭不過我的，在他的心裏，我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算不是一輩子，至少現在也是任何人入不了他眼的。你就別做夢了。”
……
這是當年白夙衣對她說過的話，季氏有些倦意的揉了揉眼睛。
當年的自己還曾經大度的想要留下白夙衣做自己的姐妹，即使心下酸楚，即使所有的人都在勸自己，那個白夙衣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可是自己為了能得到他的一縷目光，卻是什麽都顧不得了，卻沒想到遭到了白夙衣的侮辱。
白夙衣說，她不可能和其他女人同侍一夫的。
她說，自己是爭不過她的，自己唯一能強過她的便是娘家的身份。
白夙衣還說，這三妻四妾雖然平常，可是她相信他有了自己就不會在要自己的，如果他要了別人，自己會選擇離開，而他是不可能放自己走的。
她當時的摸樣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孔雀，用著可憐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就好像在說自己不過隻是一個可憐人罷了。季氏想起當時的自己又氣又怒，偏偏又不知道要如何的反嘴。因為白夙衣也不是什麽出身尋常的女子，她也是嫡長女出身，父親也是這朝中的二品大官，而她的外祖父也曾經是享譽一時的名醫，這樣的身份，確實是能夠配上一個皇子的。
而且，白夙衣是他掛在心上的女子，他們兩的相識也遠遠在自己之前，自己似乎除卻了那早也定下的婚約在也沒有任何的優勢。
季氏想到這裏，咬了下唇，手指嵌在肉裏也毫無察覺。
白夙衣實在是欺人太甚了，難道她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嗎？便是自己在良善，也不會傻乎乎的坐以待斃的，而且，而且這皇室的人可都容不下白夙衣的，白夙衣最終是敗在了她的驕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