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慶功宴花魁現身
從真君廟回來，周伯仁特地在門口迎接，見他下馬車，命下人奴仆點燃爆竹，那鞭炮“劈裏啪啦”響了近一刻鍾，引得四麵八方的人駐足觀看。弄得趙戎都不好意思了，“這個，老哥哥，咱至於嗎。這麽的人盡皆知的好嗎？太過張揚了吧。”
那周伯仁道“張揚？兄弟啊，你可給老哥哥長臉了，真君廟鬥法假道長，留對聯教化百姓。這哪一件不是值得大書特書的啊，我是沒有大喇叭，要是有，我恨不得什麽都不幹，天天騎著馬，周遊世界宣傳你的事跡。”
“你可千萬別。這不得讓人家笑話我啊。”
周萬青說道“叔父，我的幾個朋友，邀請趙兄和我去喝酒，給趙兄慶功。”
周伯仁點頭“該賀，該賀，你們幾個年輕人多在一起坐坐，尤其是要和我這小兄弟在一塊坐坐。對了去哪裏啊？”
周萬青說道“飄香苑。”周伯仁一皺眉“怎麽在那裏，不過算了，風流雅事，士子風尚嘛。以後要學業為重，少去就是了。”周紅魚一聽“去哪？好玩嗎，我也去。”
趙戎，周伯仁，周萬青異口同聲的說“你不能去。”
“哼”周紅魚氣鼓鼓的轉過頭，你們不帶我去，我自己去。
飄香苑，位於炎城縣城西最繁華的一條街，那裏茶樓，酒肆，商行，錢莊，賭坊一家挨一家，二層小樓抬頭變見，日進鬥金的比比皆是，最賺錢的。非飄香苑莫屬。那裏是富人的天堂，那裏是文人墨客心靈的棲息場。……青樓。
青樓不同於人們想象的皮肉生意。青樓女子多才多藝，其文學造詣比自詡才子的人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他們受過專門的訓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和你談理想，能和你談未來，又能和你唱著十，八摸和你說著葷段子。總之讓你輕鬆快樂。讓你渾然忘我。富家公子，寒門子弟，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偏偏喜歡去青樓，恐怕正是因為那裏有別的地方沒有的精神世界的滿足感。
趙戎跟著周萬青進了飄香苑，一排排的粉紅燈籠照的人意亂情迷，上的二樓，自有龜公引導著，走到綠竹閣，推門進去。
陶青山還有幾個年輕人在裏麵坐著。見趙戎進來幾人紛紛起身，陶青山指著一位眼睛較小，麵部有些黑色暗斑的公子說道“這位是賈公子，他的父親是東海郡郡尉，掌管咱們東海一郡的平安。”那賈公子，嘿嘿一笑抱拳道“趙兄琅琊書院詩文雙絕，一戰兩魁首。真君廟鬥法假道長，將來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兄弟我真是佩服的緊啊。”
趙戎訕笑“都是虛名，不如賈公子，您父親手握兵權，將來才是仕途平攤，將來必定平步青雲啊。”
陶青山又指著一個年輕人，隻見他長得瘦瘦弱弱，皮膚黝黑，卻兩眼精光閃現，一看就是常年行商跑外的。陶青山說道“這位朱公子，可了不得，十五歲便接管家業，如今大江南北，長城內外，西涼的馬匹，關中的糧食，武夷山的茶葉，江南的茶葉，蜀中的井鹽可都有他的產業。”趙戎不禁看他一眼。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他伸出大拇指說道“朱老哥，好氣魄。大丈夫生當如此啊。”
接著陶青山又介紹了幾個人，也都是非富即貴。賓客坐落。忽然聽外麵熙熙攘攘。
賈公子麵色一喜，“奇了怪了，這飄香苑的花魁莊柳綠，莊姑娘每個月初一十五，才會出 ，台，挑選一位恩客入幕清談。今天才十三，怎麽就出場了？”朱公子也迫不及待了，“走走走，看一眼是一眼。去的完了排不上隊了。今天花多少錢也得當上莊姑娘的入幕之賓。”周萬青和，陶青山也是迫不及待的向外走。見趙戎還在那裏坐著。拉著他的衣領就向外走。
等趙戎出了房門，隻見樓上樓下早已經擠滿了人。。現場亂七八糟的。都抬著頭望著二樓正中間的一個房門。忽明忽暗的粉色燈籠倒映著人們那一張張滿是的臉。
躁動的熱情讓人們忘了這是十月的寒冬。
就在趙戎稀裏糊塗扒著頭望這邊看的時候，二樓的門開了。一個身著紫色衣衫。頭戴孔雀發簪，一雙丹鳳眼滿是魅惑，小巧而翹起的嘴唇讓人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趙戎咕咚咽了一口吐沫。“不愧是花魁真漂亮。”
賈公子在一旁說道，“這是紫煙姑娘，漂亮是漂亮可是跟莊姑娘一比，那就差那麽一些了。”
趙戎不禁說道“就著？還差一些？”
周萬青眯著眼“差歸差，不過能跟紫煙姑娘喝杯茶，彈彈琴，就是讓我去死也值了。莊姑娘我就不想了，輪也輪不到我。”
趙戎嗬嗬一笑“萬青，你可真能滿足。”周萬青說“我好打發，我不挑食。”
“哎呀”隨著眾人一聲驚呼，隻見那傾國傾城的紫煙姑娘，站在一邊。走出來一個身穿黃色衣衫的姑娘，她和紫煙的氣質，截然不同，仿佛鄰家小妹妹一般，純情無暇，不食人間煙火，又那麽真實，讓人看的見卻又說不出。
趙戎說道“這位總算是花魁了吧。”聲音不大，卻招來了一大群人異樣的目光。這人是不是傻？怎麽逮住個姑娘就是花魁啊。趙戎知道自己又錯了，便問周萬青“這姑娘是誰啊。”
朱公子插話道“這個是個清官人，叫黃鶯。是飄香苑新近才來的鮮貨。趙兄要是喜歡。”說完給他使了個男人都懂的眼色。
趙戎搖搖頭。“年紀太小不好意思下手。”
“叮鈴”隨著一聲清脆的銅鈴聲，一個紅衣女子出現了，她每走一步都伴隨著一聲玲響。大家都伸直了脖子瞪著眼睛看。隻見她的腰肢纖細如迎風擺柳，手如冰肌玉骨，白玉無瑕的臉，用人間最美好的詞匯形容，都會感覺褻瀆。一顰一笑皆是詩，一板一眼都是情。叫人忍不住把那俊臉捧在手裏，而生不住任何雜念。花魁莊綠柳的出現讓亂糟糟的飄香苑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老鴇子見場麵突然冷了。看著這些男人癡迷的眼神很是得意，“我飄香苑的姑娘那是好的沒得說，諸位客官今天算是掉進美人窩裏了。不說花魁莊姑娘，便是紫煙和黃鶯拿出來在這東海十幾個縣裏麵也是絕無僅有的美豔秒人。”
眾人皆是一番恭維，“那是那是，吃飯吃個味，喝酒喝個勁，聽曲聽個腕，看妞還得來這飄香苑。”
那老鴇子又說“各位注意聽了，我們家柳綠姑娘，今天要選胥出閣。”
一聽說花魁要接客台下的眾人瘋了。“我靠，老板，你說要多少錢，隻要您開個價。就是萬兩黃金，咱們也能給你弄來。”
“你要奇珍異寶，也行。”
……
老板娘搖頭，“我家姑娘心比天高，尋常的金銀財寶，金玉首飾她一概不需要。她就一個要求。氣吞天下之才，海納百川之心。”
正常人都是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可如今人家不要錢，那問題就真有問題了。
老鴇又說道“昔日曹操劉備煮酒論英雄，今日咱們莊姑娘，以酒擇夫婿。請諸位每人一杯酒，品一下這是什麽酒？以酒為題談一下感悟。”
一位年輕公子出來說道“莊姑娘的酒，必然非凡間之品，”然後又聞了聞，“此酒綿厚悠長，醇香典雅、甘潤挺爽、諸味協調、尾淨悠長古人有柳林酒，東湖柳，婦人手（手工藝）”的詩句，我猜此酒定然是西鳳酒。”
老鴇子搖搖頭。
又一人站出來說道“江南有酒曰，花雕。常有人在女人出生時埋在地裏幾壇。待到出嫁時，挖出來請眾人品嚐，今日莊姑娘出閣，那麽此酒，定然是女兒紅無疑了。”
眾人紛紛鼓掌，深以為然。
然而老鴇還是搖頭。朱公子站出來說，“人生不過一杯酒，有苦，有澀；有淡，有烈；可溫，可冷；可醉，可醒。人生如酒，別貪。人生如杯，別滿。不貪，是修養；不滿，是智慧。”
老鴇笑道“朱公子高才，老身佩服。”
趙戎嗬嗬一笑“像。”
老鴇奇道“像什麽啊？”
趙戎說“像二鍋頭對的白開水。”
眾人皆是大笑。懂不懂酒啊。還二鍋頭，二鍋那玩意是酒嗎？
趙戎吟道“
液體之火
讓你
若夢若醒
飄飄欲仙
讓天地顛倒
讓世界旋轉
把人類曆史
澆灌的跌宕起伏
將琴棋書畫
熏染的色彩斑斕
醉了劉伶
狂了詩仙
張揚了曹孟德
書寫了鴻門宴
濕了清明杏花雨
瘦了海棠李易安
你啊你
成全了多少英雄豪傑
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漢
歌舞與你相佐
美色與你為伴
催詩情萬丈
壯文人鬥膽
有人借你發瘋
有人借你奪權
有時你隻是一個道具
烘托一下談判桌上的氛圍
有時你更像一種暗器
把貪杯的對手麻翻
你呀你
既入朱門豪宅
又進村舍陋院
既流溢皇室的金樽
又盛滿農家的粗碗
愁也要你
喜也要你
洞房花燭夜
他鄉遇故知
金榜題名時
遷徙流放的囚犯
落魄的文人騷客
得誌的朝廷大員
都是你的知己
你的夥伴
甚至
即將上路的死囚
都要你為之餞別
因為你
耽誤了多少大事
因為你
弄出了多少冤案
因為你
鮮活了多少逸事趣聞
因為你
催生了多少佳作名篇
更因為你
造就了多少人的肝癌
而魂歸天堂
真的是
成也有你
敗也有你
生也有你
死也有你
你這澆愁愁更愁的瓊漿啊
窮也有你
富也有你
千家萬戶還都離不開你。”
眾人被他半古文半白話文的詩，所陶醉。
老鴇子不說話，看了看莊姑娘，那姑娘微微點頭。
老鴇便道“我家姑娘點頭了，今晚上幸運者是，這位公子。”
趙戎蒙了，我就是客串一下。順便念首詩，怎麽還穿出來頭牌了？趙戎擺擺手“，我不去。我有老婆，”隻見過來幾位濃妝豔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過來，笑意盈盈的連推帶拽，幾乎是架起來，抬進了綠柳閣。趙戎大喊“我冤枉。我就念首詩。我……”
賈公子搖搖頭“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咱們削尖了腦袋想去，那綠柳閣喝杯茶，都不能，趙戎怎麽跟死了爹一樣痛苦啊。他是不是在氣我們。”
周萬青嗬嗬一笑，得了。咱喝酒去。突然他恍然看見一個身影頗有些熟悉的人，長得白白嫩嫩的，隻見他鬼鬼祟祟的，在大廳裏麵沾著個小胡子。見人就扒拉。這姿態。嗯？紅魚？我靠他怎麽來了？周萬青把臉一捂。把門一關。不管她。嘴裏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趙戎進了花魁莊柳綠的房間。幾個姑娘不由分說，把他綁起來。然後扔在床上。過了一會兒，莊姑娘過來了。她穿著一件粉色絲綢，身材凹凸有致，紅色肚兜若隱若現。萬種風情展露無遺。
她施施然走到床邊緊緊抱著趙戎說道“我好冷。”
趙戎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咳咳“姑娘，你穿的太薄了。”莊綠柳嗔道“你這人真是不解風情。我冷了你不會抱抱我啊。”
趙戎快要哭了說“我倒想抱著你，可這繩子太緊了。你給我解開吧，”莊綠柳搖搖頭“就這樣吧，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我不跑，”
“你不跑？給你解開了你就不老實了。所以不能給你解。”
說完隻見，莊綠柳拿出一把匕首，在舌頭上舔了舔。
趙戎心裏直打突突“你該不會，喜歡那個調調吧。”
莊綠柳俏臉一紅。“哼，你這登徒子，無恥！我先用刀，給你做個記號。免得你日後禍害別家姑娘，當然也沒有日後了。”
說著拿著刀對著趙戎的臉，“你說我是先割左臉呢？還是先割右臉？要不現在你額頭上來一刀。”
趙戎聽到這裏，有些懵逼了。怎麽了？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好洞房嘛。怎麽要拿刀割我。看著閃閃發光的刀在眼前晃來晃去，趙戎害怕極了，他“啊”的一聲大叫。
大廳裏原本熱鬧的現場突然冷清。然後又熱鬧起來“這小公子肯定是個雛，受不了美人的刺激，哈哈哈”。
“誰說不是啊，要是我進去，叫這麽大聲的肯定是咱們的花魁莊姑娘。”
當然這一聲叫也驚動了四處找人的周紅魚。隻見她噔噔蹬的跑上二樓，衝著綠柳閣就闖。老鴇子原本在二樓磕著瓜子，見他衝過來。就攔“哎哎哎，這位客官，你找哪位相好的姑娘啊？”
周紅魚把胡子一撕，“找什麽姑娘，我找裏麵那個人。”
老鴇一看“哎吆，原來也是個姑娘，怎麽著來搶生意啊。”
周紅魚俏臉一紅“誰搶你們破生意，下賤。”
老鴇被一罵也是急眼了。“你說什麽？我看你是來砸場子的吧。來人啊。”
隻見幾個彪形大漢站出來“有，我倒要看看，誰那麽大本事，敢來飄香苑鬧事。”說完就要往樓上衝。
周紅魚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鞭子，衝著幾個大漢就，抽了過去。然後繼續往綠柳閣裏麵衝。老鴇鐵了心不讓他進去。伸開雙臂就要攔他。周紅魚一腳就踢在老鴇的臉上。老鴇“哎吆”一聲倒在地上等再起來，牙都掉了一顆。在地上哭喊。“沒天理啊，砸場子拉。沒法活了啊。”
周紅魚踢開綠柳閣的門，走進去，見莊綠柳和趙戎正抱在一起。“啪”的一鞭子，就甩了過去。
那莊綠柳身形一閃，跳到了一邊。
周紅魚指著趙戎就罵“哼，無恥之徒，我當你是什麽正人君子呢，原來也和他們一樣，貪慕美色。下流的浪蕩公子。”
趙戎大喊“我冤枉啊”
周紅魚瞪著他說“冤枉？你倆都抱在一起了還冤枉。還用繩子綁著，你倆玩的真嗨啊。得虧我來這裏看你，要不然你指不定幹出什麽傷風敗俗的事呢。到時候丟我爹的臉。”
趙戎真是無語了。這都哪跟哪啊。莊綠柳說“哪來的野女人，跑出來和我搶男人。”
周紅魚一聽“你說誰是野女人，誰跟你搶男人了？還不是你勾引他？看我不教訓你，”說著提鞭就衝著莊綠柳衝了上來。
你說這周紅魚會武功，鞭子摔的啪啪響，奇怪的是，莊綠柳竟然身影騰挪，那周紅魚的鞭子在她身邊來回飛，每次都傷不到他。最後，莊綠柳竟從二樓縱身跳到外麵。
周紅魚見莊綠柳已走，才回到床邊，把趙戎的繩子解開。氣哼哼的拉著他又出了飄香苑的大門。
良久飄香苑旁邊閃出來兩個黑影“聖女，就這麽放他走了？”
另一個聲音道“讓他再逍遙些日子吧，今天差點就得手了。”
聲音猶如天籟之音竟然是飄香苑花魁莊柳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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