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門關開
金鈿值得不是普通的顏料，而是在好幾百年前的一種死了丈夫的寡婦，在丈夫死後削發為尼守清白的，或者是一身未嫁信佛虔誠的女子用過的金胭脂。
在佛前經過佛光的普照，被高人捏成舍利子的形狀流傳下來。
白曉生說他手裏的舍利子金鈿還是茅山道長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到了他手裏，隻有為數不多的七枚了，沒有什麽大事件他是怎麽都不會用的。
他拿出一隻骨筆，用準備好的金鈿在符籙上開始描繪。
寶相蓮花是中國傳統的吉祥花紋，相傳它是一種寓有‘寶’、‘仙’之意的裝飾圖案。
白曉生所繪的是以蓮花為主體，中間鑲嵌著不同形狀、不同大小粗細有別的其他花葉組成，尤其是在花蕊和花瓣基部，用圓珠做規則排列，像閃閃發光的珠寶。
在佛教，寶相是教徒對佛像的尊稱，在他畫符的時間裏，我將東南角用桌子立起了一個供奉的桌子。
西北角準備了一個熔爐，中國一年要過這麽多節，我還是頭一次如此忐忑的準備迎接一個節日。
時鍾一圈圈的走過，我和白曉生坐在床上靜靜地等待午夜的來臨，窗簾拉開，月光灑進來。
宿舍門外傳來幾聲響動，我警惕的站起身子。
看了一眼手機，十一點四十多，還沒到十二點呢。
“哇噻！~不會真的能遇見鬼吧，哈哈，要是這鬼節真能看見鬼我祈禱能碰到一場豔遇，風流快活一次才好啊！”
“行啊，楊吉，原來你小子還有這種野心呢？說不定這鬼涼涼的，上完之後還能消暑呢！”
“快點，別磨蹭了，咱們趕緊走吧，下去碰鬼去！”
說話的是對麵宿舍的，聽聲音是楊吉和周鵬，聽這倆人這語氣，半夜不睡覺是打算招鬼玩去？
瘋了吧，到了鬼節大家躲都躲不過呢，這倆人還上趕子去找，送死呢吧！
白曉生一把拽開了門，那倆人還沒走遠，穿著一身黑，一雙白鞋，故意鬆著鞋帶，這種穿法是外行人比較迷信的說道。
說是穿成這樣走在小路上能遇見鬼。
“你倆幹什麽去，大半夜穿成這樣很危險的。”
楊吉長得小眼吧唧的，小平頭看起來很猥瑣，“原來是白大帥哥，我們出去溜溜，有事啊你？”
我走到白曉生身邊，衝著楊吉揮揮手，“這日子你倆別瞎玩，玩出事就不好了。”
畢竟都是同學，最近學校不太平，我都擔心沒等鬼門關開呢，這倆玩意萬一碰見了醫學院樓頂的謝英都能被整死。
楊吉和周鵬平時就是小混混一樣的人，對視了一眼絲毫不在乎的撇撇嘴。
“可拉倒吧，我倆就怕碰不到鬼呢。不說了，先走了。”
這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所謂必須找點事出來玩玩，白曉生還要說什麽，我拉住他，跑過去拍了拍楊吉和周鵬的肩膀在上麵留下兩個金手印。
“那你倆小心點啊。”
楊吉和周鵬回頭衝我指了指手指，搖頭晃腦的走了，“膽小呢哥們！”
樓道裏麵安裝的都是聲控燈，他倆消失在樓梯口處，黑暗吞沒了他們剛剛站的地方，我眼皮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手心裏滑滑的，是我出來時特意占得白曉生的金鈿，隻希望這金鈿能保住他倆的命吧。
我一腳剛踏入宿舍，明顯的感覺到屋子裏的溫度降下來不少。
“小白，這咋回事，到十二點了？”
我故意叫白曉生的小名，在某些層麵上希望能用這種愉快的心裏驅散恐懼。
他看了一眼手機，伸出一根指頭，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還有一分鍾……
來了，快來了。
“林兄，你站過來，我要開始點香了施符了，等會兒我昨完法事後，香著沒你就填上，切記千萬不要斷了香火。”
我聽這話有些不對勁啊，這東南角供奉著寶相蓮花，可以說是這個屋子最安全的地方，他讓我站在這裏那他呢？
“那你呢？”
“我去那邊接待各路鬼。”
“不是，那可不行，本來施展符籙就很消耗真氣體力…”
沒等我說完，白曉生抬起桃木劍凝神施展術法，腳下踩著禹步，帖在牆上的金色大符籙上麵的蓮花在空中閃出一道道金芒，類似於符籙上麵的圖案。
金色的光芒開始旋轉，慢慢的，白曉生手執三根上等香，點燃一道符，用符將香點著，口中念念有詞。
距離很近，我隻能看到他嘴唇在不停地蠕動，具體聽不出各數來。
趁著他做法，我抱起準備好的香火跑到了西北角，西北屬陰，明明是一個屋子，這地方尤其的陰暗發冷。
“林兄，你快過來看著香，我過去等著。”
那邊白曉生做完法事，黑暗中，他的臉白的好像一張紙，語氣虛弱的對我說道。
“你可快消停的待在那吧，看你都快虛了，我自己能搞定，別忘了我也算是陰陽先生呢。”
“不行的，鬼門關一開，我也預測不出都會有哪類鬼過來，你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白曉生怎麽勸說，我就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留在這，畢竟都是兄弟，自打認識以來從來都不計回報的幫我。
這份情誼也許這輩子都還不清。
更加不能讓他以身涉險。
僵持了半天，早就過十二點了，白曉生看我是真的不會妥協才慢慢的退了一步，給我講起了一會兒哪路鬼可以接待，哪路鬼不要接待。
“鬼道眾生與人的世界一樣，也存在著福德因緣的差別，其中有富貴鬼，威德鬼，惡鬼！
前兩種比較好送走，要是被後麵的惡鬼纏身，就完了。”
“那什麽鬼我不能接待？”
“餓死鬼！那種鬼死的最慘，死後也沒有吃食，由於饑餓難忍，它們長年四處奔跑，就算發現了食物，也會在他們麵前化為火炭，進了口中會在內髒裏燃燒，就算是清水到了它們麵前也會變成一疊腐臭膿血。
這種鬼是不能可憐的，餓死鬼長得醜陋，麵容如同黑炭，喉嚨死針尖細，肚子卻大的像鼓一樣。隻能吃香火，你若給了它一口，除非你死了，要不然它會一直賴著你的。”
我打了個哆嗦，在心裏默默祈禱，一會兒千萬不要來餓死鬼啊。
千萬不要來……
“林兄，時間尚早，一般厲害的鬼都是晚點來的，我現在先閉目修養一下，勞你先看著，有事大聲喊我。”
白曉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虛弱，我連忙應下讓他休息。
宿舍就我們倆，他不說話周圍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這裏十點多就熄燈了，剛剛還有月光的，這功夫月亮被烏雲遮住了。
屋子裏黑的陰氣十足，我蹲在地上，加了件衣服依舊冷的讓人受不了，白天看起來挺正常的東西在黑夜裏都好像鬼魅的影子。
隨意組合都能將我嚇一跳，額…這咋越來越冷了呢？
“叔叔，你在顫抖啊！”
“啊！”
一個小孩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到了我身邊，嚇得我撲棱的跳到了一旁。
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什麽小孩兒，我梗著脖子，脊背緊繃的靠著床架子站著。
它看起來五六歲的模樣，臉是死屍的顏色自帶著藍光，眼睛周圍一圈黑，此時正好奇的看著我。
“叔叔，你膽子好小。”
過濾掉它的異樣，和公園裏的小孩沒啥區別，我怎麽也沒想到，第一個上門的來的竟然是個小鬼。
“你、你好！”
他歪著頭看著我，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放在一邊的紙錢和香，還不停的往下咽口水。
這個小鬼是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