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借題發揮
第一天上班,韋枷和杜鵑踩點到了超市。
肥肉滿臉的經理,臉上寫著不悅。
“你們的態度有問題啊。”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現在的大學生素質堪憂。
韋枷自覺站到前麵,杜鵑看著經理的凶臉有些膽怯,想躲在韋枷的背後。但韋枷先一步上前,恰好錯了杜鵑的動作。
杜鵑雖然腦瓜不算靈敏,但是韋枷一路上有意無意的抗拒,她就是再蠢也能察覺。而且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在這種事情上天賦異稟。
但此時顯然不是向韋枷問清楚的時候,她臉上浮現的不滿僅一刹那。
韋枷笑容滿麵地討好看著商場經理,形勢比人強,這個死胖子關係他的工作,他不想跟錢過不去,裝孫子誰不會?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喊他一聲爹,叫他嘴上占點便宜也不是不行。
“經理,這不是路上有點小麻煩,一個抱著泰迪的大媽,因為司機不讓她帶寵物坐車,沒想到這八婆一下車就躺大馬路上裝死,擋在公交車前麵,司機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放了她上車,一來二去時間就有點緊了。”
真實原因是他們醒得有點遲,路上遇到了小堵車,所以堪堪踩點到了商場。
杜鵑也附和著甜聲道:“經理,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們計較了吧。”
經理聽著杜鵑這個美女的奉承有些飄飄然,甜美的嗓音有如一杯滋潤的蜂蜜水,一口下去甜到心眼。
看著杜鵑規模可觀的撐得鼓鼓囊囊的衣服,他的眼裏燃起一絲邪念,但是飛快地又被他掐滅。
他一派公事公辦的樣子,寬宏大量道:“下不為例,去更衣室換衣服吧。”
接著,又雙手背在身後,挺著那個大肚子,不緊不慢地在商場裏散步——他將這稱之為巡邏。
他將自己視為中世紀的領主,幻想著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行走在鄉間小道,像君王一樣檢閱自己的財產。盡管他是個有名無實的地主,商場的股份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恰當地說,他隻是領主手下,一個稍微有點權的家奴,是領主家豢養的一條沒有自知之名的狗。
經理走後,杜鵑默不作聲地跟在韋枷的身後,他們來到了員工更衣室。
裏麵是一排排的小櫃子,路過的員工告訴他們,裏麵的櫃子隻要沒人使用,他們就可以拿來儲放自己的東西。
空的櫃子是沒有上鎖的,輕輕一拉就能拉開,櫃子裏放著匹配的鑰匙。
韋枷對員工休息室的環境,基本上是滿意的。明亮的白熾燈下,是三麵銀白色的櫃子,地磚也是明亮的顏色。
他拉開一個無主的空櫃,把錢包和手機放在櫃子裏,商場有規定,上班時不能使用手機。
此時,更衣室隻有他和杜鵑兩人。
杜鵑沒有辦法遏製心中的不滿,她帶著怒氣問道:“你今天怎麽回事?我是老虎,還是鬼,你說,你是不是在躲我?!”
正常時候,她絕不敢用這種語氣問韋枷話,但是她無法忍受與韋枷之間的疏離感。那份
子懦弱與膽怯,問韋枷話的時候,消失了個七八分,看樣子就是個普通的女人。
如果她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也不會遇到韋枷這樣的男人,不用懷疑她大學期間會被稱作女神。
韋枷用力地甩櫃門,裝成怒氣衝衝的樣子。
他先發製人道:“你不信我?!”
“我我……”
杜鵑啞口無言,她沒有預測到韋枷的反應。他理直氣壯的模樣,使杜鵑不禁懷疑自己錯怪了人。
愛人對自己產生懷疑,沒人能保持平靜,不發出憤怒。
“哼!”韋枷冷哼,鋒利的眼神像一柄鐵絲刷子,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身上來回刮蹭。她因為火氣而爆發的勇氣,在這樣的目光下,逐漸消磨殆盡。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你解釋,杜鵑,你太令我失望了。”韋枷失望與受傷的表情,令杜鵑的心中一痛:“我韋枷自問對你夠好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我想,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霜。”
“不要,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
韋枷抱著員工製服,走進衛生間。
員工休息間是個公共空間,所有員工都能出入這個房間。他不可能在這個空間,將自己的衣服脫掉,再換上員工製服。
韋枷走進衛生間後,偽裝的嚴肅與憤憤不平,換成了一張笑臉。
防止女人無理取鬧的最好方法,就是在她說出更多的連環問句胡攪蠻之前,先發難占據道德的製高點,將錯誤推到她們的身上,使她們在問題中感到內疚與錯誤,暫時放棄追究她們想要糾纏的那個問題。
這個難關暫時是渡過了,他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如膠似漆地跟杜鵑在一起甜甜蜜蜜。在真正確認杜鵑的身上是人類前,即使杜鵑的軀體再誘人,他也不可能與之共赴巫山。
想到從前跟杜鵑有過的肉體關係,他心裏一陣隔應,如同喝湯喝到一半,突然看到湯麵上飄著白色的米粒大小肉1蟲,再想起煮湯的紅棗生了蟲,而自己吃這種紅棗差不多半個月。不清楚自己是否吃進去過這些蟲子,吃進的量又是多少,既惡心想吐,又好像沒什麽好吐。
杜鵑的發難正好給了他一個理由,他可以冷麵相對杜鵑一段時間,又不至於使兩人的關係徹底斷裂。
三心二意是自古以來的人類通病,韋枷不想自己蒙受損失。杜鵑若是一隻惡鬼,他的暫時隔離可以確認自身安全。這隻鬼一年多時間沒有害他,在這個時候卻想害他,他暫時想不清楚原因,那些詭異的靈異現象,他同樣沒有頭緒。若杜鵑不是惡鬼,也能解釋得通。《聊齋誌異》裏括有香豔的書生與女鬼的愛情,有些人也會白日做夢擁有一個美豔女鬼老婆。
就如葉公好龍一般,若某一天有鬼在他麵前出現,並且要做他的老婆,他跑得比誰都快。隻要膽子大,貞子放產假,隻不過是句笑話。補充一句,《午夜凶鈴》裏的貞子,它生前也許是位女士,又或許是位男士。其改編的真實事件中,那位“貞子”是個長得像女士的擁有特異功能的陰陽人。
韋枷另有一種建立在有鬼存在的猜想,那就是他被某個鬼看上了,它做這些事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拆散他跟杜鵑的感情。它受限於某些製約,還不能直接對他出手。
如果真相如他所想,那這件事就有點耐人尋味。杜鵑不僅不是威脅到他生命的存在,反而是他的護身符,因為杜鵑的存在,那隻鬼才會投鼠忌器,不能直接對他動手。
現在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可以提供一段有效的保險期,用來驗證他的猜想。他骨子裏有種冒險因子的存在,可能繼承自他的父親,他父親年輕時曾經孤身一人,用自己的雙腳鑽遍了國內的那些頗具盛名,誕生過各種故事的神秘之所。
他兒時的睡前故事,就是他父親的往昔冒險故事,還有途中的異聞異見。
在他的母親出軌並死於火災之後,他就更加親近父親一些。他親近的是酗酒前的父親,那個女人的死亡留下了一個失魂落魄的不合格父親,跟酒精打交道的頻率高於他跟兒子的聊天頻率。
韋枷換好衣服後,看見的便是眼睛紅紅的杜鵑,她抱著員工製服,隱忍著眼淚用希冀的眼光看著他,仿佛在企求著他的原諒。
韋枷鐵石心腸地沒有看她一眼,用濃重的鼻音代替自己的回答。
經過杜鵑時,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在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杜鵑身心一震,沒有說話,小跑著衝進衛生間,並且關好了門。小聲的壓抑哭泣若有所聞,韋枷的心有些軟化,但是與他自己的性命相比,他不能這麽輕易地浪費大好的製造出來的“安全期”——安慰杜鵑會使這個安全期的時間無限縮短。
“你好。”
韋枷對著走來的一個商場員工打招呼,就如在此上班三五年似的。
那是一個相貌不甚出眾的商場女員工,她似刀割開的一雙眼睛,挑剔而剜了一眼,冷淡地點頭走開。
臉皮夠厚的,這種男人真惡心!
她跟韋枷逼走的兩個商場女員工關係不淺,平時都以姐妹相稱。她跟安保室的保安打得火熱,跟他們的隊友上過幾次床。因為替辭職的姐妹打不平,她查看了當天的監控錄像,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把紙巾弄倒,然後若無其事地跟經理交談。
嗬,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頂替掉他人的工作,人能無恥到這種程度,也是世間罕見。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經理,事已至此,兩個姐妹跟商場經理已經鬧翻。以商場經理那個死胖子的小氣記仇,她做再多那兩個姐妹也不可能回來上班。
而對於這種無恥的男人,她不屑於跟他打交道。
韋枷沒有過多在意,他相信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在這裏打工,做一個遭人眼輕的商場小員工。跟這些商場裏的人打好關係,他認為並不是非常必要。
以那個女人的姿色,跟杜鵑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口味經杜鵑的陶冶,已經養刁不少,像是他以前單身狗的歲月。隻要是個母的類人生物,他都能葷素不忌地渴望與之發生不正當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