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心生嫌隙
北辰軒正在暗自糾結,卻沒有發現月兒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
“原來你接近我,是有陰謀的?”月兒冷冷地開口。
月兒突然開口,驚得北辰軒不知所措,而更加讓他不知所措的,確是月兒話裏的內容。他急忙開口辯解:“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月兒冷笑一聲,說道:“俘獲我的芳心,然後獲取情報?虧得你這樣煞費苦心,可惜我卻沒有你想要的情報!”
北辰軒冷汗直流,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已經將聲音放得很低了,就是怕月兒聽到,卻沒想到她還是聽到了。
月兒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穿越過來之後,自己的五官感知都大大增強了,而且警惕性也變高了,就像是常處在危險中一樣,北辰軒說那句王爺怎麽會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她甚至還能隱隱感覺到身體中有一股力量,但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見北辰軒語塞,月兒笑了,但那笑卻透著淒涼的意味:“嗬,我竟然真的相信你了,真的……喜歡上你了,我真是個白癡啊。”
“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北辰軒一臉焦急地解釋著。
“不是我想的這樣,又是怎樣?你說啊,我聽你說。”月兒反問道。她才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男人,她要聽這個男人究竟會如何解釋。
北辰軒語塞,他的真實想法,不能說了。因為他感覺出來了,王爺這次來了又走了之後,影衛離他們的距離更近了,近得甚至能聽到他們的對話了。
“總之,你要相信我!”北辰軒的眼神情真意切,甚至還有些許卑微的祈求。
他多麽希望她能相信他,可是,她沒有。
人對於在乎的人的誤會,往往要比對陌生人來得要深。
月兒嗤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嘲弄和悲傷:“相信你?我喜歡上你已經是個天大的笑話了,再讓我相信你?你到底覺得我有多白癡?”
北辰軒有口難言,隻得選擇沉默。但是北辰軒的沉默,卻將月兒最後一絲希望也打碎了。月兒跳下馬車跑了出去,周圍埋伏著的影衛將她抓了回來。
果然啊,這一路上,估計都有人盯著她吧,那些小幸福,都是幻影吧。
月兒笑了,笑著笑著,竟然將眼淚都笑出來了。
北辰軒一臉痛苦,他跟著影衛將月兒押到了王爺的麵前。
“王爺,卑職無能。”北辰軒跪了下來。
有個影衛附到皇甫炎耳邊,將之前的事情盡數匯報了出來。
皇甫炎眼睛微咪:“失敗了?無妨,既然這個女人軟的不吃,那就給她來硬的吧,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的骨頭究竟有多硬!”
皇甫炎說完便讓影衛一起將月兒再次關進囚車,影衛們道了一聲是,然後便找來了一輛囚車,將月兒扔了進去。
見北辰軒還在地上跪著,皇甫炎淡淡地說了一句:“起來吧。”
北辰軒慢慢起身,但卻一直低著頭,皇甫炎以為他低頭是為沒有完成任務而愧疚,所以便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就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
天早已經全黑了下來,現在大軍已經離皇城不遠了,明日午時,便可到達皇城。
皇甫炎並沒有發現北辰軒的異常,北辰軒向來勇猛,武力甚至與他不相上下,是他最得力的部下,沒有之一。
北辰軒最大的愛好便是行兵打仗,從不喜歡風花雪月,兒女情長,就連他賞給他的幾個美女,都被他送給了手下人,所以他相信北辰軒,絕對不會被美色所惑。
所以皇甫炎便繼續讓北辰軒看守月兒。
月兒躺在囚車裏背著臉不看北辰軒,就算是他走到月兒麵前,她還是會將頭轉向別處。
而此時的北辰軒心裏卻異常焦急,他知道王爺的狠毒與無情,同樣知道,沒有多少人能不屈服在王爺的酷刑之下,也從沒有人,能在受過王爺的酷刑之後,活下來的。
不說,是死,說了,同樣是個死,隻不過是後者死得更痛快一些罷了。
而王爺說是將月兒交給皇上審問,其實到頭來,皇上還是會將審問的任務交給王爺,沒有人能比王爺更擅長拷問之道。
而王爺將月兒交出來,隻不過是不想落得個濫用私刑罷了。
否則王爺那些虎視眈眈的兄弟們,便會大書特書,甚至會將這件事定性為蓄意謀反。
跟了皇甫炎這麽久,皇甫炎早將北辰軒當成了心腹,所有的事都不瞞他,包括他們親兄弟間的明爭暗鬥。
怎麽辦,如果月兒進了皇城,那是必死無疑,不如,他悄悄把她放了吧。
北辰軒被自己這大膽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但是,也不是不可行。雖然這意味著他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了,也意味著要承擔被王爺發現的風險,但是,他不想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
北辰軒身邊的所有的人都隻當他不近女色,卻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癡情種子,不動心的女人,連碰一下都覺得惡心,但是一旦動了心,就會義無返顧,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於是北辰軒便悄悄地靠到了囚車旁邊,低聲說道:“我現在將門打開,你快跑吧。”
月兒嗤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這不會又是你們的一個陰謀吧,我才不會上當呢,你省省吧。”
北辰軒無奈,仔細想來,他也是覺得這個方法不妥,王爺通常都會在囚犯身上撒上一種花粉,這種花粉會牢牢地附著在人的衣服上。有一種蜜蜂對這種花粉極為敏感,即便是相隔萬裏也能追蹤到花粉的蹤跡,要是犯人逃跑的話,王爺便會放出那蜜蜂,全力追擊犯人。
再說月兒也不配合,所以這個想法,隻得作罷。
早上天剛亮,軍隊就啟程回京了,兵將們的家人都在京城,現在離京城這麽近,所有的人都歸心似箭,想盡早見到自己的家人。
所以軍隊的行軍速度很快,不到午時,便已經看到了皇城的城門。
軍隊暫時停在了城門外,等待著皇城的守門官來為他們開門。
軍隊進出的城門直通軍營,與百姓進出的城門並不是一個。
守門官顛顛地跑來開門,十五天前,朝中眾人便得到了大軍要在今日凱旋而歸的消息,皇帝早早地撥了銀子,命令軍營的夥房準備慶功宴,甚至還派了幾個禦廚過去。
士兵們開懷暢飲,而皇甫炎和副將們要進宮去向皇帝稟報此次戰事的詳情,皇帝論功行賞,之後便會大擺筵宴,順便在宴席上賜給這次的功臣們幾個宮裏的舞姬做姬妾,功臣們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看上了哪個舞姬,便會誇讚她長得漂亮。
皇帝自知其意,順水推舟將舞姬賜給那人,那人假意推脫一番之後便會欣然接受。
北辰軒作為一名戰功赫赫的將軍,家中竟然連個暖被窩的女人都沒有,甚至在慶功宴上也從來不要舞姬,這未免些說不過去了。最後皇帝實在看不過眼,便打算硬塞給北辰軒幾個美女,但卻被他給拒絕了。
自此之後,北辰軒不近女色的名聲便傳了開來。
不過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皇甫炎進宮見皇上的時候,押上了月兒。
一切都同挺往常一樣,就連月兒也像北辰軒猜測的那樣交給了皇甫炎審問。
處理完月兒的事情,便是要開慶功宴了,皇甫炎命人將月兒押回了王爺府的地牢裏,然後就落了座。
宴席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但是北辰軒卻無暇欣賞,他在擔心月兒。
雖然月兒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但是這也隻是暫時而已,他有能力將月兒救出,但卻沒有膽量因為一個女人將自己的前程與夢想全部斷送。
他的夢想,便是做一個名垂千古的大將軍,如果他去救月兒,就會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叛徒小人。
他不想背負這樣的罵名。
因為擔心月兒,北辰軒早早地便稱病離席,打了勝仗,還沒有損失得力的將軍,皇帝自然是高興的。但是得勝歸來的將軍不願意留在慶功宴上,讓皇帝覺得多少有些掃興。
但是北辰軒有功,既然他不舒服,皇帝也就不便勉強了,於是便同意了北辰軒的要求。
倒是皇甫炎微皺了一下眉頭,覺得北辰軒有些不對勁。
北辰軒跟了皇甫炎這麽多年,而且倆人來往甚密,因為家中沒有妻兒,家中又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北辰軒都是直接住在王爺府上的。因為住得近,皇甫炎經常找北辰軒聊些兵書戰策什麽的。
皇甫炎並不擅長領兵布陣,正因為有了北辰軒這個能文能武的副將,他才從各兄弟的競爭中奪下了兵權。
為了怕人才被自己的兄弟們搶走,皇甫炎對待北辰軒還是很好的,除了聊些戰場上的事情,還經常對北辰軒噓寒問暖,甚至選擇性地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他,以彰顯自己對他的信任。
而北辰軒也是沒有隱瞞,有什麽想法也大多會對皇甫炎說,所以皇甫炎對於北辰軒還是挺了解的,就如同北辰軒了解皇甫炎一樣。
北辰軒向來都是顧全大局的,在這種場合,即便是真的病了,也是絕對不會提前離場。
皇甫炎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並未多想。
北辰軒回到王府之後便直奔王府的地牢,王府眾人都知道王爺很器重北辰軒,甚至給了他一塊能夠出入王府任何地方的令牌,所以地牢的守衛不敢攔著,老老實實地為北辰軒開了門。
王府的牢房並不大,北辰軒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月兒被關在了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