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現實與回憶的交替
“哪有，”雲瑤小臉一紅：“阿嬤說胖一點才好看。”
容淩哈哈一笑，捏捏雲瑤的小鼻子：“阿嬤說得不錯，咱們的雲瑤要吃多些，養得好一些，這樣以後下雪天不會洗鼻涕不會受涼，臉色紅潤紅潤的那才好看！”
“那九哥哥你喜歡嗎？”雲瑤憋了半天，紅著臉擠出一句話。
“當然喜歡啊！”容淩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可愛的表妹，這麽可愛的小家夥，擱在誰手裏都會喜歡的。
“那等我長大以後，你就娶我吧！”雲瑤突然蹦出這麽一句話。
容淩先是一愣，繼而又哈哈一笑：“咱們瑤兒這麽小就知道要嫁人咯，瑤兒長這麽漂亮，又這麽可愛，日後一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女，以後要嫁一個更好的人家才是，最好要當國母，母儀天下！”
……
再之後的事情，容淩已經不大記得清了。隻是他沒有想到，當年少不經事的小女孩的一句玩笑話居然是一句實實在在的真話。
雲起國十五歲就是及芨的年紀了。像雲瑤這般有家世的皇親國戚，早就應該許配好了人家，可是她卻把所有的媒婆都推了開去，接著又為了躲避皇帝的賜婚聖旨，帶著一幹親信，躲在了這處偏僻的地方。雖說這裏金碧輝煌應有盡有，可是，這樣清淡的生活，對於她這樣的花季少女，著實是殘酷了些。
其實，幾年之前，容淩回宮的麵聖的時候，曾經與雲瑤有過一次很短暫的交談。雲瑤那時候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女孩兒了，容淩初見到的時候，還大大驚訝了一下。雲瑤曾開玩笑似地問容淩為什麽還沒有娶她。容淩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這小姑娘當初的話是很認真的。
容淩愣怔了一會兒，雲瑤又笑嘻嘻地岔開了話題。
沒想到，再次見到的時候，又是一番新的模樣了。可是不論時間過多久，模樣怎麽變，雲瑤等他的心一直沒有變。
“九哥，你在想什麽呢？”
櫻花樹下，淡笑著的女子向著正看著自己發愣的容淩溫柔地開口問道。
容淩這才從自己的回憶中恍然醒過神來，怔怔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嫣然女子。
“雲瑤……”容淩低頭，看著眼前女子烏黑的頭發，輕聲喚道：“好久沒見了，這些年，你一直住在這裏嗎？過得好嗎？”
“嗯，”女子嘴角的笑意不減，低頭輕輕回道：“我一直很羨慕九哥哥你的武藝，也很期待日後有一天可以跟你一樣能踏出宮門去看看江湖是個什麽模樣，所以這麽多年，我一直在這裏修煉。過得挺好的，這裏沒有人打擾我，日子清淨也清閑。”
不遠處一直豎著耳朵的韓小菊，聽見這女子的話不禁扯了扯嘴角，這是在標榜自己清心寡欲嘛，瞧瞧這鳳隱倌富麗堂皇的程度，快跟宮殿相差無幾了。
“喲！現在可不是你們兩個調情的時間，也得注意下這邊還有個人在看著的吧！”站在一旁一直沒能插上句話的慕天行再也按捺不住，揮舞著手裏還在淌血的大刀，粗聲粗氣地嚷道。
那一直低頭淺笑著的女子，仿佛才想起有這麽個亂闖的人物一樣，這才緩緩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幾個漢子。
“方才聽你說，你是祁連山黑風寨的寨主，是嗎？”雲瑤收了笑意，淡淡地開口問道。
“沒錯，在下叫做慕天行。手下的黑風寨上上下下有近百個弟兄，財產和田產也是頗為豐厚的。姑娘的美貌遠近聞名，在下聽說後便帶著這些弟兄跑了過來，在下雖然不才，但對姑娘絕對是一片真心。黑風寨什麽都不缺，就缺了個壓寨夫人。慕某人這麽說，姑娘應該也明白了。不知姑娘的意下如何呢？”慕天行一臉色眯眯地看向雲瑤。
容淩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雲瑤抬手，輕輕阻止了正要發作的容淩，忽然衝著慕天行微微一笑。輕顰雙黛螺，當真是沉魚落雁之姿。慕天行立刻看得呆立在場。
“不知慕寨主是哪裏學來的禮數，上門提親可以，難道對我的侍女和守衛就是刀槍伺候嗎？”雲瑤掃了一眼門口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守衛和侍女，眉頭微皺，低聲喝問。
慕天行已經被這傾國傾城的女子迷得雲裏霧裏，當下便將手裏緊緊抓著的刀子丟在地上，又趕緊在衣裳上使勁擦了擦手，連連搖頭道：“哪裏的事兒，準是我的這些手下不懂得禮數，無辜錯殺了好人。也怪我想得不夠周到，沒有給你的守衛一些應有的禮物。回頭，我準要教訓這群混小子的，或者等你當了我的壓寨夫人，這群人隨便由你發落。”
“給我閉嘴，”容淩終於沒能忍住，開口厲聲斥責道：“你在鳳隱倌如此放肆且帶頭縱容你的手下殺人，已經足夠讓我砍你幾遍。”
“這是哪裏來的小官爺，打著一口官腔，”慕天行瞥了容淩一眼，揮揮手讓門口站著的幾個弟兄進來：“不過你大概不知道，這片山頭都是我的地盤，不論是什麽官，在我這兒什麽都不是。所以，反倒是你，別壞了大爺我的好事兒。今兒大爺心情好，暫且留你一條狗命，自己趕緊溜吧。對了，門口這倆妞兒是帶來的吧，也給大爺我留下。”慕天行說著，指了指站在門口的韓小菊和柳夢梅。
柳夢梅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韓小菊麵無表情，躺槍這種事情，她快習慣了。
“真是，本來我還不想對你們動粗來著，”雲瑤的臉上掛起一層寒霜，接著從懷裏掏出一副半透明的奶白色手套套在了手上：“我這鳳隱倌，也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隨意妄動之地。我這些無辜殞命的侍女和侍衛，都是忠心耿耿隨我多年的夥伴，今日，我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他們討個公道。九哥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一旁看著吧。”
“我瞧你的內力並不在我之下，”容淩抱起雙臂，斜身靠在櫻花樹上，歪著頭笑道：“我插手說不定還在拖你的後腿。瑤妹，這幾個小小賊人，你就自己收拾了罷。”
話音剛落，雲瑤已高高躍起，同時隨手在櫻花樹上這下一枝樹枝。腳踩樹幹，順勢轉了一個進攻方向，執枝直逼著慕天行的方向移去。
慕天行顯然沒有想到一介弱女子居然也有這般秒的功夫，一時驚訝，跌落在地上的刀子沒來得及撿起，腳下的步子也慢了一拍。圍著他的幾個黑風寨弟兄見勢不妙，連忙舉刀迎上，想為頭兒贏得幾秒緩衝的時間。
雲瑤目不斜視，連腳下的速度也沒有半步停頓。
還帶著幾朵櫻花的樹枝在雲瑤的手上被翻轉得特別靈活。對著周遭幾個大漢迎上的刀子上輕輕都用樹枝點了一下，看上去放佛什麽力道都沒有，可是這幾個彪形大漢卻立刻一臉吃痛的表情，手上的刀子也紛紛脫了手，掉落在地。
韓小菊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小瞧了眼前這個女子，雖然有點裝，不過武功卻是一等一的好哇。韓小菊又偷偷瞅了一眼靠在櫻花樹下的容淩，隻見他一臉風淡雲輕地樣子，看來是早就知道雲瑤武功的樣子。
容淩一直在偷眼看著韓小菊，自然沒有錯過她剛才的小動作。
“啊！”
兩人各自分神之際，已經傳來了慕天行的一聲慘叫。
柳夢梅輕呼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韓小菊扭頭，定睛一看，隻見慕天行的手掌中央，插著那枝折斷的櫻花樹枝。愣了一會兒，鮮血如湧泉一樣噴了出來，撒得滿地都是，樹枝上殘留的幾朵櫻花也被鮮血染得格外紅豔。
樹枝那麽脆那麽容易斷裂，能將這麽脆弱的東西直直地插入一個壯漢的手掌，那得需要多大的內力。看來這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子著實是不容小覷。
慕天行的手掌被樹枝直直地穿透，疼得臉都變了形，隻能一邊啊啊地慘叫，一邊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那隻受傷的手。慕天行慘叫連連，雲瑤也權當看不見，樹枝被她的內力催動著，又在手掌了攪了兩攪。慕天行已經疼到連昏都昏不過去了，一直翻著白眼，已經叫嚷不出聲了。
眼瞅著自家的寨主被折騰成這樣，旁邊的幾個黑風寨的弟兄顧不上疼，急忙拾起各自的兵器又打了過來。這次就沒讓雲瑤自己動手，幾個一直站著不動的鳳隱倌的侍女，紛紛抽出纏在身上的軟劍，斜斜地從旁刺了過來。
這侍女也都是有兩下子的，幾個大漢雖然身強體壯力氣也大，可仍舊不是這些弱女子的對手，個個兒都被打得嗷嗷直叫。沒多長時間，軟劍都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小姐，這些人該怎麽發落？”其中一個看上去較為沉穩年長的侍女開口詢問道。
雲瑤這時候也停下了手，慕天行已經軟趴趴地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