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言傳“身”教（一）
舒敞的車內，靜默的氣氛壓的人喘不過氣。
殷芮瑩難安的坐立不定，看了看旁邊那人的側臉挺得跟死屍一樣，還真是臭的可以！
視線往下，盯著他座前的腿上。看他車開的平穩無虞，那腳應該沒事的吧，殷芮瑩暗暗安慰著自己。
“咳咳，那個，你的腳……沒事吧？”硬著頭皮表示一下關心。
等了半晌，卻不見回答。瞧了瞧那人依舊冷然的麵孔，殷芮瑩頓時一通鄙視：是你先纏著我不放的好不好，而且我已經很好言的再三相勸了的，這……可自己施全力踩下去的那一腳著實不輕啊？
心裏鬥爭了半天，秉著維持良好的修養風度，複鼓足勇氣，又輕輕道了一句：
“對不起”
話了，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聲。
這男人還真是小氣的可以，不就是踩了一腳嗎，至於嗎？殷芮瑩心內小聲的犯著嘀咕。
“你再盯著我的下麵看，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對我別有企圖？”
“嗯，什麽？”男人隔了良久才冒出的一句話讓殷芮瑩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
“我是說”，男人唇角挑起笑意，刻意壓低聲音的喑啞帶著濃濃的曖昧，“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我的那裏看，眼神真是直勾勾的可以，是不是幻想著什麽兒童不宜的？”
“嗯？”
後知後覺醒悟過來的殷芮瑩驚聞他話下的意思倏地臉色漲紅，一路延伸到耳後。急轉過頭，對著車窗上映出的影影綽綽的人影啐道：
“你個臭流氓！說你痞，還真是沒有辜負你。誰……誰，看你那裏了，我隻是關心你的腳，你的腳！”
“嗬嗬嗬，這樣就臉紅了？還真是不禁逗。不過，話說回來，你真是個過河拆橋的主兒。我剛才好心替你解了那麽大一個麻煩，可你倒好，一句謝謝沒有反倒還還回來一腳。”
想想最後那紅衣女人眼中毫不遮掩的恨妒，沈景牧不禁扯笑輕搖了搖頭。
殷芮瑩一手捂著通紅的臉，一邊整以心思的回道：
“哼，你還是先感謝感謝今晚月明高升吧。要不然，真得一個閃電下來，劈了你這張爛嘴。真是越添越亂，什麽叫不止一次的去過我家，你存心讓人誤會是吧。”
“我隻是實話實說，上次不是我送你回家的嗎？”
“你還真敢說，那是你以我的貓相要挾。那是要挾，懂不懂？”
“我倒認為我是懷著一顆博愛的心救助了一隻即將被主人丟棄的小動物。哎，你哪天要是真要丟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直接把它領過來，順便還能幫它找個媳婦。對了，它是公是母？”
“什麽公母，它跟你一樣！”
……
……
一路的相互頂撞，路程似乎也短了不少。
待車穩穩的停在公寓門前，殷芮瑩已經是口幹舌燥，估計今天一天說的話都沒車上這二十分鍾來得多。
怏怏道了聲謝，殷芮瑩伸手推門準備下車。不想，自己還沒碰到車門，就聽“啪”的一聲，門上竟落了鎖。
殷芮瑩心裏咯噔一聲，兀自緊張起來，這男人又要耍什麽花招。
看著身邊的女人蜷縮胳膊抱在胸前，一副見著色狼隨時落跑的模樣，沈景牧心下一陣好笑：現在才警覺會不會太晚了？
心思流轉，眸間一動。斂去麵上的表情，沈景牧緩緩的開口：
“坐過來一點。”聲音極輕，像是飄然而落的一片葉劃過水麵蕩起的清漪，和剛才路上調笑的語氣截然不同。
殷芮瑩捉摸不清方向，看著他，緊緊地捏著手，一動不動，依舊緊貼背後的車窗。
見她這副防備，沈景牧舒了口氣，蹙著眉瞟看一眼，依舊是極輕的聲音，問道：
“你的腳，扭傷了？”
一聽這話，殷芮瑩心下不禁一鬆，轉念想來，他怎麽知道，難道是自己走路時候別扭的這麽明顯？
“倒不是扭傷，隻是鞋子穿起來有些不合腳，我回家敷一下就可以了。”所以，看在我這隻腳的份上，趕緊放我回去吧。
沈景牧不理會她簡單的一句帶過的言下之意，倏地，一下子彎腰過來，抬起殷芮瑩的左腳，將她高跟鞋一脫，直接扔到車後座去。
殷芮瑩看著後座上拋落而下的高跟鞋很著急，話說，他們的關係還遠沒有到脫鞋摸腳的地步吧。不要說在封建舊守的古代了，就是在現代，一個男人握著一個女人的腳，都是無比曖昧的舉動。
殷芮瑩本能的想要縮回腳，那邊的男人卻是一把狠狠的抓住，讓她掙脫不了。
這人的力道自己剛剛就已經見識過，撫了撫仍有酸痛的手肘間，不禁敗下陣來，一動不動。
沈景牧看著手下腫的頗為厲害的腳，不悅的掃視了眼前的女人，淡淡的說道：
“你還真是不懂得自己愛惜自己，腳都成這樣了，居然一聲不吭。不過，踩起人來卻是虎虎生威啊。”
“我……我自己的腳我自己會負責的……”
殷芮瑩不知怎的，就是慌，聲音也打起顫來。
車內昏黃的車燈寥寥勾勒著那人的側臉，鼻眼耳唇近乎雕刻的完美，此時，這張臉上的神情沒有冷冽沒有戲弄，似是沾染了燈光的溫度而變得柔和。
殷芮瑩神思正要再陷下去，不想這男人手下一個用勁兒按在她的腳踝處，鑽心的疼痛讓她不由“啊”的一聲，叫出聲來。
沈景牧停了手，將女人的腳緩緩放下，一本正色的說道：
“我幫你檢查了一下，腳踝沒有錯位，回去熱敷一下就可以了。”
殷芮瑩皺著一張小臉，惡狠狠的回道：
“廢話，我剛剛不是說了沒事，你幹嘛多此一舉。”這人，明顯是故意的。
“嗬嗬嗬，我是故意的，作為對你不愛護自己的懲罰之一……”
“之一？”
沈景牧微微一笑，突然伸出一隻手將身旁的女人帶進自己的懷中。骨節分明的長指撩著懷中人微卷的長發，逼迫她整個身體向後仰覆在自己的胸前，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箍著她的腰。
陌生的鼻息近在耳畔，後背熨帖著另一個人的熱度，殷芮瑩僵直著整個身子，當下反應不過來形勢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一秒兩秒三秒……不甚寬敞的車廂內，靜默的仿若聽得到兩人的心跳。
空氣中淡淡漂浮的羅勒草的香氣愈加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