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再一次
這一瞬間，他想到的不是其它，依舊是井上這做作的嗓音。
本來之前井上正常說話的時候他感覺還挺自然，但現在井上又開始捏著，他一下就有些反胃了。
他反胃不是對井上有什麽不好的看法，隻是因為井上這捏著嗓子說話的樣子，搞得他莫名想起了星爺電影裏的如花……
對，就是如花！
想了半天，他就說為什麽自己對井上這種壓著嗓子說話的聲音感覺不舒服，原來這嬌滴滴的聲音和如花一個味道！
“井上啊……”
“哥哥？”
“其實，我覺得你正常說話的聲音就挺好聽的，沒必要捏著嗓子。”
結生直接說了出來。
本來他想了一下，自己直接這麽說會不會有些不好，胡亂評價人家女孩子的嗓音，但轉念一想，井上這嗓子故意捏著說話也不算正常啊，他這是在幫井上糾正！
井上的本音完全不差。
她不是那種柔弱的少女音，而是稍微有些中性，像是假小子一樣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根本沒必要掩飾，故意裝成那種嬌滴滴的樣子。
井上愣住了。
她的雙眼微微茫然，沒想到結生居然會對自己的嗓音發表看法。
旁邊的杏姐也愣住了，她呆了兩三秒，接著豪放地笑出聲來。
“哈哈哈，音弦，我早就說過了，你的本音已經很好了，不需要裝成別人那樣的嗓音，你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杏姐！”
聽到杏姐嘲笑自己，井上的聲音立馬就變了形，恢複了自己的本音。
“我隻是想給別人留下好印象而已……”
“但現在人家不是覺得你的本音更好嗎？”
“……”
井上說不出話了。
之前極道在場的時候，她是杏姐的“靠山”，是她一直在安慰著杏姐。
然而，在極道退場後，她好像立馬就丟失了那種狀態，杏姐成為了她的“老大”。
結生的眼力非常敏銳，看著麵前二人的動作，他很快發現了這其中的變化與不同。
——奇妙的關係。
井上音弦和三山杏的相處模式，似乎和常人不一樣，並不是簡單的上下級。
“你們這邊還需要幫忙嗎？”結生問，“如果沒事的話，我也該走了。”
他差不多該去接今朝奈了。
在這裏耽擱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今朝奈出沒出來。
說不定她早就已經出來，在外麵等著自己了。
“謝謝，不用了。”
三山杏看出來結生有離開的意思了。
先前結生和樞都未平對話的時候，井上小聲和她說過，這其實是她準備帶過來的新觀眾，結果因為黑田組的關係，想著不能連累對方，就放棄把他帶過來了，沒想到，這位觀眾自己找了過來。
“您已經幫了我們一個非常大的忙了，要是再麻煩您，我實在過意不去。”
她給結生恭敬地鞠了一躬，誠懇地倒了聲謝。
三山杏身後的女孩們同樣都在感謝結生。
“真的謝謝您！”
“沒什麽，一點舉手之勞。”
結生擺擺手，轉過身，非常直接地朝巷子外走去。
……
看著結生離去的背影，三山杏有些感慨。
“真的是一位善人啊，音弦……”
“……”
“音弦？”
發現井上不回應自己，三山杏疑惑地轉過頭。
“音弦？”她又叫了一聲。
“啊？哦……哦哦，嗯。”
井上音弦明顯心不在焉。
三山杏歪了歪腦袋，看不懂井上的反應。
“杏姐，這位先生叫什麽名字來著？”井上忽然問道。
“名字……”
三山杏略做思考，隨後驚叫起來。
“啊！名字！壞了，沒問到名字！”
她反應了過來，發覺自己剛才雖然問了對方的姓名，但對方卻並沒有回答。
“這下該怎麽感謝這位先生啊……”
“杏姐！不見了！人不見了！”
一個穿著舞台服的女孩又從後麵急匆匆地跑過來。
“不見了？誰不見了？”
“鬱子！剛加進團裏沒多久的鬱子，她不見了！”
……
“真沒想到啊，清月大作家，在銀座居然也能碰見你。”
鬱子點燃一根女士香煙，靠在巷口的牆壁上，笑意盈盈地凝望著結生。
“我也沒想到，井上說的鬱子還真是你啊。”
結生聳聳肩，一臉無奈地開口道。
和樞都未平對峙的時候，他居然真的在人堆裏發現了穿著舞台服的鬱子，當時和她對視了兩秒後，二人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
結生不想讓樞都發現自己原本就認識三山杏那邊的人，所以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
不過，鬱子會和他一起從場地裏出來，倒是有些沒想到。
“沒關係嗎，你這麽偷偷跑出來？”
鬱子一露麵，就坦言自己是偷偷溜出來跟上他的。
“沒問題，我給杏姐發了短信的。”鬱子瀟灑地回答道，“黑田組這麽一鬧，這幾天也不可能有演出了，場子裏的燈光設備都得想辦法重新弄。”
“話說，為什麽你會來搞這東西啊？”
結生和鬱子經過歌舞町的取材後，可以算是比較熟悉了，所以他說話也相當的直接。
“地下偶像？”
鬱子明知故問。
“還能是什麽？”
對於這點，結生是真的有些難以理解。
鬱子作為在風俗店工作的女孩子，對於所謂的“地下偶像”，看得應該比他更清楚。
既不光鮮靚麗，也不好賺錢，甚至還有可能像今晚一樣，時不時遇到過來找麻煩的極道。
“我說啊，清月大作家，有區別嗎？”
“區別？”
“在風俗店工作，和在銀座的巷子裏唱歌跳舞，你真的覺得有區別嗎？”鬱子坦言道。
結生啞口無言。
確實。
從鬱子的角度來講，這兩件事幾乎沒有區別。
在歌舞町的風俗店當陪酒女，和在小巷子裏當地下偶像，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都和極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我明白了。”
結生點點頭，沒有說太多。
都是在討生活，和鬱子相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你現在算是全職的偶像，還是說兼職？”
“半兼職吧。”鬱子回答，“店裏對我一直都不錯，直接走掉也太不像話了，反正這邊才剛開始，事情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