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被點名了
她上下打量了慕容傾雲一番，開口道，“我覺得皇後娘娘或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慕容傾雲一愣，下意思的問道，“什麽意思？”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呀。”許顏挑眉淡笑，語氣也故意帶上了些調侃，“今日來這‘桃花宴’的可不止是姑娘們，還有不少公子才俊呢，或許呀……”
許顏故意欲言又止，而後又是上下打量了慕容傾雲一眼，才感歎道，“吾家有女初長成，我慕國的傾雲公主也已邁入金釵之年了啊，來，傾雲公主，咱看那新科狀元郎……”
“許顏！”慕容傾雲惱的羞紅了臉，狠狠的一跺腳喊她的名字，一時之間，小女兒的嬌狀盡顯。
見到傾雲羞了，許顏頓時就掌握了主動權，全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滿臉通紅的模樣。
“小娘子可莫要惱，小生不是故意冒犯，實乃小娘子絕色動人，小生心之所向。”許顏學著戲文裏那公子哥的語氣開口，還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調戲之味極濃。
其實許顏這話中有一句確也不錯，慕容傾雲的姿色的確不俗。
許顏的容並不算出眾，但勝在讓人看著舒服，不論她是哭是笑，在她身上總能看到歲月靜好這四個字，讓人很是親切，可慕容傾雲的容和她又有些不同。
慕容傾雲的容不如沈飛燕的豔麗，但卻盛在清新脫俗，帶著自有的滋味，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讓人情不自禁的給予嗬護。
可……聽著許顏這樣的這話，作為當事人的慕容傾雲，可沒這麽大的心將這當成是誇自己的。
“許顏！你再亂講我就把你帶我逃課去茶樓聽書，上詩經時看戲文的事告訴許將軍！”慕容傾雲皺緊眉，威脅道。
“噓，噓——”許顏生怕慕容傾雲真把自己的老底給掀了出來，趕緊安撫道，“你說輕點，我不亂說了，你也別亂講，這要是讓我爹爹聽到了，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其實將軍她倒是不怕，他就算知道也就頂多說她兩句，可將軍近兩年來唯夫人是從這個病是越來越嚴重，她生怕回去後，他這個爹爹為了討好自家夫人，就把她給坑了。
到時候絕對……下場慘重。
許顏已經能想象她家娘親說的話了，什麽姑娘家混跡茶樓，什麽小小年紀不學好，她娘總能說一大堆，說的她啞口無言，痛徹前非的低頭認錯。
見到許顏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慕容傾雲總算得意的哼哼了兩聲，正待說話，門口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也不知道是誰傳來的消息，說是皇上皇後來了，於是聚集的人群很快散了開，各自回了各自的位置。
慕容傾雲也衝她努了努嘴，然後跑回了上麵安排好給她的位置，而許顏也沒耽擱，見慕容傾雲回去了，也去找了剛剛被她拋棄的自家爹爹，不再瞎走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許顏坐下沒多久，門口就又是一陣動靜，而後沒一會，皇上皇後和盛貴妃便一齊走了進來，眾人皆下跪行禮。
他們三人二前一後的走上了宴席的最高位，都坐下後，皇上才擺了擺手道，“都平身罷，今日是春光宴，大家不必拘束。”
“謝皇上。”皇上的話落下後，又是齊齊的謝禮聲。
皇上雖這樣說了，但他畢竟坐在上麵，還是放肆不得，大家起來後，雖然隱約有了交談的聲音，但皆壓低了不少。
而這滿場的人中，心情最愉悅的應當是皇後了，她看著底下那些神態婀娜的姑娘們，心裏很是滿意。
這些姑娘們中，總有一個會是她未來的兒媳，將來還會給她生下小皇孫，想起這點她就開心。
“皇上，春光宴雖為賞春，但純坐著也令人乏味，臣妾看著這滿園的姑娘們實在歡喜，不若我們請在場的姑娘小姐們來展示才藝，也算不辜負這滿園的春色。”皇後娘娘按耐不住的開口提議。
皇上早就明了了皇後這次開春光宴的意圖，也樂的接受，“皇後此番提議不錯，這樣吧，表演最為凸出者朕賞大大有賞，大家可盡力來一試。”
皇上皇後都這般開口了，園內早就做好準備的女子們也不矜持了，三三兩兩的開口商議。
“臣女方煙月，方尚書之女，願行粗鄙一舞為皇上皇後助興。”就坐在許顏旁邊的女子忽然站起了身，對皇上行了一禮，就款款開口。
許顏原本倒沒注意她，現在看去才發現，這個方煙月蛾眉皓齒，微束腰的百褶裙襯得她身姿婀娜，倒真有幾分姿色。
皇上瞧了她一眼，似是挺滿意，對著她溫和的點了點頭。
方煙月嘴角一彎，起身就從身旁婢子手中接過了早就備好的藍色綢緞，然後蓮步輕移，邁著小碎步上了中央的表演台子。
“臣女鬥膽請皇上，借宮中樂師給臣女伴個奏。”方煙月站在高台之上，又行了一禮道。
這請求在情理之中，樂師也就在一旁，於是皇上開口吩咐，“你們給方姑娘伴奏。”
樂師們齊齊應下了，而後看向方煙月，方煙月也是個通透的，看到他們這般模樣便知曉他們是在問她要奏什麽。
於是揚了揚唇，聲音清脆又帶著些驕傲，“臣女表演《鳳求凰》。”
此話一出就在園內引起了不小的動靜，鳳求凰啊，那舞是由慕國許久之前的一位公主所創，意在用綢緞和女子身體，柔軟的表現出鳳凰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等各種姿態。
這舞難度之高讓很多人望而卻步，畢竟這個舞跳下來，要麽恍若天仙，要麽東施效顰，這麽大的賭注不是所有人都敢下的。
“方家丫頭，這舞極難，你確定要來這個嗎？”皇後也有些擔心的開口確認。
方煙月肯定的點了點頭，笑容裏沒有一絲壓力，“臣女反複練習此舞近三月，今日願賭上一賭。”
“好。”皇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微偏過身，示意樂師道，“開始吧。”
“噔——”古琴聲響起，方煙月沒有任何停留的開始了起舞。
開始時樂聲很緩，方煙月也隻是三四個節拍甩一次純藍的綢緞，到了後麵，樂聲越來越快，她便以右足為中心，輕舒綢緞，繞於周身，隨之旋轉，愈轉愈快。
而藍色的綢緞不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波浪線，那綢緞在她手裏就好像活過來一般，一次次的化作蝴蝶，高難度的徘徊在她身邊。
瑰姿豔逸，柔情綽態，真搖曳出了絕美的味道。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
“好，此舞甚妙。”皇上開口大讚，“朕皇姐當年也曾練習此舞，她遠嫁後，朕便再也沒有見過有人能將此舞跳的如此好之人，方家丫頭實屬不易。”
皇上的皇姐名慕容妍，當年便是以鳳求凰此舞聞名天下，皇上能給予了如此高的肯定，方煙月高揚起了唇，瞬間就覺得自己多日來的苦練也算沒有白費。
“皇上謬讚了，臣女隻是多花了些時日練了。”方煙月雖是這般說，可麵上的驕傲卻是分文不退。
“方家丫頭，你這舞的確是好。”皇後也開了口，她先誇了方煙月一句，而後微偏頭看向皇上，“皇上，臣妾認為這丫頭不論是否是今天表演最好者，都該賞賜，皇上覺得呢？”
皇上連連點頭，“對，該賞，得虧了皇後提醒朕，否則朕都忘了。”
“來人，賞方氏丫頭玉如意一柄。”皇上對下吩咐道。
玉如意聽著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但是皇宮裏的東西哪個不是千挑萬選才送進宮來的，這玉如意拿過來後，大家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方煙月謝恩，然後接過玉如意就下了台。
“接下來，誰願意上來表演一番？”皇後掃了眼台下神態各異的女子們，開口詢問。
這次大家卻隻麵麵相覷，沒有人再有聲響。
原因無他，隻因大家心裏都明白，如果不能確保自己的才藝比方煙月好，那上台不是貽笑大方就是為她人做嫁衣，這些個女子都不是癡傻的人。
而許顏就更別說了，暫不說她有娘親的囑咐在前，就算沒有，她也不會自告奮勇的上台，畢竟她對這些琴棋書畫，也就隻有一個書字，還勉強拿的出手。
這書字拿的出手的原因還有點讓人難以啟齒——在國子寺一旦犯錯，夫子皆會懲罰，這懲罰就是抄書，她被罰的多了，夫子便說若是她的字能寫到他滿意，那懲罰減半，於是……
“許愛卿，朕隱約記得你家中也有個姑娘，當年和皇後也是有些孽緣，後來解開誤會，朕還封了她為縣主。”皇上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就點了許起的名。
許起一聽到皇上喊他，就猛然站了起來，可在聽到是自家女兒的事後，他又有些頭皮發麻，可又不得不答硬著頭皮答，他道，“是有此事。”
許顏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皇上點的是自家爹爹，直到旁邊那道渾厚的聲音響起來以後，許顏才有些僵硬的反應過來。
“這孩子今年也有十二三了吧，今日可在？”皇上也不知怎麽的，以往的春光宴都沒提起過她一次，可今日卻對她似乎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