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算計
高級轎車從行車道口緩緩駛入，侍者十幾米外就躬身迎接。
高大男人推門而出，故作淡定同時又飛快掃視周邊的事物。日光之下，紺碧大廈輝煌如火，十五米高的出入大廳鑲嵌落地窗，天花板吊著橘色水晶燈，牆壁精選黑底白紋的大理石磚牆，配合日式插花點綴，每個角落都透露精致。
“這才是人待的地方，從小到大那個屎盆子真是遜斃了！”
男人折到後備箱，悄悄和女伴私語。
“傑克，注意你的形象，我們是來偷東西，不是度假。”女伴拍了拍他肩膀：“況且相信我，這種地方隻是看上去好看，實質和其他地方沒區別。”
“我知道，V，我隻是緩解一下緊張，以前咱們可來不起這種地方。”
傑克深呼吸從V手裏接過箱子，然後對副駕駛喊道：“喂，那個誰，你還不準備下車嗎？”
V攔了他一手：“傑克，別和隊友大喊大叫。”
傑克側過身：“咱們兩是老搭檔，過命的交情，可要和來曆不明的人待一起就渾身不自在，真不知道德克斯特怎麽想的。”
“‘小平頭’是他的貨，沒他這趟活兒就支棱不起來，忍一忍吧。”
V蓋上後備箱，走上前敲了敲車窗：“我們到了。”
“嗯……唔，謝謝。”
喻丞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退出訓練空間，總算從副駕駛上下來。
“歡迎乘坐德拉曼出租車，我會在停車場等你們回來。”這個時候車載AI開口送別。
傑克繞到另一邊，斜眼看著喻丞：“要想睡覺不如回家裹被子，這可不是讓你睡覺的地方。”
“傑克！”
V再度製止搭檔，再轉過頭說道：“我們進去吧。”
她沒有解釋或圓場，顯然同樣對這位突然插入他們二人組的‘不速之客’有意見，隻是明麵上比較克製。
“注意你們的假身份，不要叫錯名字。”
個人終端傳來第三人的聲音，是這支小分隊的黑客，T-Bug。
“當然不會，這種小事用不著你提醒那麽多遍。”傑克回懟道。
V歎口氣：“你今天好像吃槍藥一樣，火氣那麽大。”
喻丞一言不發，靜靜看原本的三人小隊交談，如果他神經大條一點，完全可以加入進去，套套近乎，順便來張合影以作紀念。可說實話，目前的主角團對他沒什麽太大價值，今夜之後，無論計劃成功與否，大家都是陌路人.……甚至仇人。
“好了，確認無誤之後就進去吧，等你們到了酒店房間我們再聯係。”
T-Bug說罷沒了聲音，喻丞亦步亦趨跟在兩人之後走進紺碧大廈酒店大堂。
這是他和主角V的第一次見麵。
她是位女性，甚至能說很普通，紋身發色，就和夜之城街上隨處可見的其他人一樣。從談吐中還能感受到一絲公司員工才有的幹練。
在很多中間人口中，她是個金牌傭兵，從出道開始從未失手。知道現是不是真的有主角光環庇護。
她和傑克略帶興奮的交談，都認為這趟活會是他們人生的轉折點。
說的也沒錯，隻是這個轉折恐怕和他們想象有點差別。
走過安檢，辦理登記，最後一通表演輕鬆過關，順利過場讓V和傑克都鬆了一口氣。
直到在電梯裏按下房間樓層，V朝還在電梯外的喻丞喊道：“你不進來嗎？”
喻丞搖頭：“你們先走，我去酒吧喝一杯。”
傑克頓時火冒三丈往電梯外走：“你小子……”
“傑克！”
V第三次阻止搭檔，又深深看了喻丞一眼：“好，那我們在房間等你。”
電梯門關閉，喻丞插袋轉身。
桂緊接著出現，嘖嘖調侃：“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就像叛逆的中學生，一邊逃學還一邊覺得自己很酷。”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喻丞找準大堂酒吧的位置，慢悠悠走過去。
“是是，開不起玩笑的‘小醜’大人，咱們下一步怎麽做？”桂聳肩跟上。
喻丞沒搭理她，揮手讓酒保拿了一杯檸檬水，夜之城的飲料大部分是添加劑混合的高濃糖漿，想要喝到真正檸檬調製的飲料，隻有在這種檔次的酒店。
“我和他們目的不同，沒必要走太近，不見麵雙方都自在。”
喻丞咬住吸管在心裏回複：“今晚荒阪三郎會死在這裏，荒阪賴宣親自下手，可你覺得到時候誰會被認成凶手？”
桂看著杯子舔舔嘴唇：“反正不會是我.……還有你怎麽知道？”
他繼續喝飲料，然後靠在酒吧柔軟的沙發裏：“咱們上一單，遠東權貴們的太平洋遊輪聚會，我聽到有人八卦，荒阪三郎已經幾天沒在日本總部露麵，低調來了夜之城。”
選擇今天答應德克斯特，當然不是趕巧。
在原本的劇情中，因為家庭矛盾、理念不合，荒阪賴宣忍無可忍，親自動手掐死了父親荒阪三郎，而正好被來偷芯片的主角二人組目睹。
可他提早從漩渦幫截走‘小平頭’偵查機器人，劇情已經大變，他總不能隨便選一天就把機器人丟給德克斯特，萬一蝴蝶效應導致沒這件事發生，再想殺死荒阪三郎就難如登天。
“等三郎死了，凶手就會變成從賴宣房間偷東西的我們，所以現在咱們要提前布置。”
喻丞把檸檬水一飲而盡。
他可不想像遊戲劇情那樣一路從酒店頂層殺出去，天知道V的主角光環護不護得住他這個編外人士。
“好，你說怎麽布置。”
桂停完也很幹脆，擺明‘隨意使喚我’的態度。
“三點，安保、逃生線路、追兵。”
喻丞早有腹稿。
“第一、找紺碧的荒阪安保隊指揮室，至少要擾亂他們的指揮，幹擾援軍速度。這是最基礎的。”
遊戲裏紺碧的守衛力量堪稱漏洞百出，要知道情況可是荒阪公司‘皇帝’三郎和‘太子’賴宣都在這裏，現實怎麽可能如此容易就讓人一路從頭殺到尾。
在經曆如此訓練空間裏教官三周的摧殘，再加上[冷血LV.2]時那1點專精點，他現在不會犯這種想當然的低級錯誤。
順帶一提，[特工]專精已經達到91%進度，已經接近LV.3。
“第二，德克斯特計劃裏是我們偷到芯片，然後直接電梯下到停車場通過智能出租車撤離，但我要多做一層保險。大廈頂層有個停機坪，到時候荒阪三郎的浮空車會直接停在那，我們要提前搞定可能有的防空力量，比如無人機。”
喻丞豎起第二根手指。
桂拍拍手：“對嘛，從頂層還要到地下停車場多麻煩，直接飛多好。”
“不不。”喻丞輕輕搖頭：“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
“追兵，到時候拿到芯片我會直接翻臉，從他們倆手裏硬搶。然後我們上浮空車，甩下他們直接去荒阪塔；讓他們倆按照原定計劃坐出租車撤離，所以要想辦法讓追兵注意力更多放在他們身上。”
喻丞這話說的有點狠辣，或者說陰毒、不擇手段。
從最開始他就準備黑吃黑，V和傑克注定白跑一趟，而荒阪三郎死在紺碧大廈，荒阪公司必定陷入混亂。雖然不能一口氣直接殺到神輿，但可以趁此機會接入荒阪塔的內部網，留下病毒和暗門，為下一次行動做準備。
至於讓V他們當誘餌……喻丞已經提前幫他們解決紺碧內部的安保，傑克不會按原劇情在這裏負傷而死，他們也要出點力才對。
隻希望以後在維克多診所裏遇到，他倆不會當場翻臉。
……
與此同時，紺碧大廈42層的客房。
V和傑克才放下裝有‘小平頭’的箱子，T-Bug就在頻道中說話。
“我給我們三個開了條新的加密路線，德克斯特有新計劃。”
“嘿，什麽計劃不能早說？”
傑克問道。
V沒有說話，仿佛意識到什麽。
頻道裏沉默幾秒，T-Bug聲音再次傳來：“開頭計劃不變，小平頭箱子下麵有個信號發射器，你們要悄悄放在我們那位‘小醜’先生身上。等貨到手，撤離時你們甩掉他，萬一行動被察覺，他可以幫我們吸引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