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突變
狹路相逢。
當喬長風策馬趕到白衣派山門之下,正準備行舟而入山之時,瞥見了同樣趕來的白清顏,還有,那位囂張的公子。
“真是巧了。”喬長風擋在了船之前,抽出了寒光凜冽的劍,劍上刻著暗影二字。
此劍,乃是喬家先祖所造,不知結束了多少傲立世間的男兒的性命,飲了多少英雄豪傑的熱血。
如今,它生生的擋在了白清顏的麵前,露出奪人的凶光,似乎要將人吞噬。
天,已經有些亮了,朝霞就這樣鋪滿了半邊天,染的水也有了些色彩,清顏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她更知道,如果她擅自衝上去,恐怕今日,落在這湖裏的顏色,就不是朝霞的紅,而是她白清顏的血了。
旁邊的人伸手將她護在了身後,抽出了自己的劍,那是把通體銀白的劍,劍上刻著“出塵”二字,這把劍,原來是叫出塵,可惜白清顏沒有出過山,未聽過此劍威名。清顏隻知道,他叫李複,是個劍客,類似於江湖俠士。
但她不知道,他的功力修為如何,若是衝動,自己恐怕要連累他了。
他轉眼就衝了上去,白清顏還沒來得及抓住他的衣袖。清顏心裏,徹底的慌亂了。
兩人就這樣廝殺了起來,很難看出來究竟誰占上峰,兩人的功力,似乎不相上下,若果非要分出上下的話,清顏覺得,也許要打上個不眠不休的幾日。
“白清顏,快!快上船!”李複喊著他,將喬長風引到了離船較遠的地方。
說時遲,那時快,白清顏一個輕功飛到了小船那裏,拚了命的劃了起來,隻希望,不要錯過。
喬長風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緊緊的追上了清顏,清顏以漿為劍,迎上了迎麵劈來的暗影劍,喬長風隻稍稍用力就將一隻船槳劈成了兩半,不是不能夠殺了她永絕後患,但是他,在劍劈過船槳經過她的臉時,竟然猶豫了,白清顏沒有帶劍,對這一切,束手無策。
斷了的船槳隨著喬長風的手起劍落,猛的落入了水中,激起了大大的水花,清顏隻好護著另一隻船槳。
喬長風還未來得及衝過來,就感受到身後一陣殺氣,他迅速的低身,躲過了李複出塵劍的背後致命一擊,兩人又打了起來。
這一次,李複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喬長風引出了這艘小船。
時間,越來越少了,白清顏隻好更加努力的劃著船,然而,隻有一隻船槳的船,怎麽劃都是龜速。
廝殺聲,劍碰在一起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她擔心李複,同時也擔心著自己。林川師兄會因為她不見了而到處尋找嗎?大家一定都很擔心她吧!
山上,婚禮如期舉行。
林川一襲紅衣,襯出他如雪的肌膚,頭發也不像練劍時那般梳成高高的發髻,而是留了一半披散而開,如瀑般的在身後傾瀉下來。
新娘子早已到場,隻是,不是白清顏,而是白淺夕。昨晚,她想去看一看白清顏,卻意外的發現了她被喬長風帶走了。
她可以趁機阻攔,可以告訴白言和林川,她也不知道喬長風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出現。可是,她猶豫了……
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機會嗎?
替代清顏嫁給林川,永遠的陪在林川的左右,這不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夢想嗎?
她進了清顏的屋子,穿上了那件紅豔動人的喜服,卻發現莫名的合身,也對,本來她和清顏的身材就比較相仿,那是不是意味著,蓋上蓋頭林川也不能認出來。
她脫下了喜服,經過了一番強烈的思想鬥爭後,她決定了,決定明日穿著它嫁給林川。
他遲早會發現的……但她不在乎……她想,白清顏的三年陪伴之情,算什麽?她可以用自己的一生去愛他,這些,難道不夠嗎!
第二天她就去告訴大師兄,自己身體不舒服,不能來參加了,雖然她知道,到場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她依然有些慌張。
是喜悅,也是害怕。如若事情敗露,後果不堪設想。
她的臉在蓋頭之下看的不真切,但確是實實在在的紅了,紅了整整一張臉,更添了幾分風韻。
一切的流程她都不是很熟悉,畢竟,她從未參加過別人的婚宴,就這麽親自上場了。
好在,這場婚禮辦的很是隨便,白言的意思,想等一切安定了下來,再到山下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她全程跟著林川,他做什麽,她就跟著做什麽,等到一切形式都結束了,她被送進了洞房。
她在裏麵忐忑不安的等著,他隻要一進來,一揭開她的蓋頭,他就知道了,可是,她也為他做了這麽多……
門開了,大紅色喜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沒有揭開她的蓋頭,他隻是來給她送些吃的,他叮囑她吃點東西,用一種溫柔的語氣。
她沒說話,說話就會暴露,她點了點頭,在他走後,她將蓋頭揭開,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想起他溫柔的語氣,不禁微笑起來,伸手就將食物送進了嘴裏。
他不過是把我當做了清顏才會對我這麽好的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對我好。
想著想著,一倒頭,她睡了過去,也許是暈了過去。
林川走了出去,白言和暮秋,江辭和初仲在那裏等著他,大家已經先喝起了酒,他走過去,坐在了江辭前麵。
“大師兄,怎麽不見三師姐啊?”照理,清顏的婚禮,她不應該不來,她們那麽要好。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最好是不要出一丁點兒的意外。
“她身體不舒服,就沒有出來。”江辭舉杯,舉到了林川的麵前,“今日你大婚,可喜可賀,來,我敬你!”
林川拿起酒杯,迎上了大師兄的杯子,微笑著一飲而盡。
白言坐在主席最高的位置,心裏竟有些惴惴不安,麵前的酒被喝了幾口就擱在了那裏。
烏雲蔽日。
轉瞬之間,晴朗的天空陰沉了下來,一片不知從何處飄過來的烏雲靠近太陽,將光芒遮蔽。
看起來,像是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眾人正開心著,見此天氣,心裏隱隱不安起來,卻又覺得頭疼欲裂,接二連三的倒在了酒桌之上,然,大家都沒有喝太多的酒,所以在林川執劍對著白言的時候,初仲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他的麵前。
看來,一場廝殺,血雨腥風,在所難免。林川輕輕揚起嘴角,給了他一個極為輕蔑的笑。
“白林川,你這是要做什麽!”初仲幾乎是怒吼了,然而,他因為飲了酒,體力已經有些不支,即便是聲嘶力竭,也絲毫沒有震懾力。
“你說呢!”林川一句都不想多言,將劍直直的衝著他指了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初仲險些被刺,轉身的瞬間又迎上側麵一劍,胳膊被劍滑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血,順著白林川的劍往下滴。
初仲捂住傷口,血從指縫之間往外滲。他又衝上去,與林川拚殺。
大家都醒了,但明顯感到自己身體疲軟,無力可使。
抽出劍,幾個人一齊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