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試探

  假如沒有柳生，出木大熊與小泉洋子倒是有些相親的和諧。


  不過，可惜小泉洋子是個變態。


  店主將吃食一一端上來，看上去雖然不怎麽精致，但熱氣騰騰的另有滋味。別以為霓虹人都吃冷食，那是沒有辦法才養成的習慣。


  像這會的居酒屋，除了提供大量的劣酒，那就是量大管飽的熱飯菜，一日定食是他們賣得最好的產品。而且這會兒的居酒屋更偏向於男性，等到70年代以後，居酒屋才迎合時代設法服務女性和家庭，因此這會小泉洋子倒是像個稀有動物一樣，被人悄悄的多看兩眼。


  現在不是傍晚，出木大熊還不是警察廳的那些老油條，一杯啤酒下肚不敢再叫上一壺日本酒小酌一番。


  “小泉小姐，請用。”


  “阿裏嘎多。”


  出木大熊邀請著小泉洋子下筷，教育與素質迫使他繼續轉向無禮的家夥，“柳生君，請用。”


  柳生笑笑，從自己的胯間包裏拿出鐵皮飯盒與水壺，靜默禱告，揭開飯盒拿出梅子飯團吃了起來。


  一臉滿足。


  “真是美味啊。”


  出木大熊：“.……”


  如果不是已經對這個無禮的家夥有些認識了，出木大熊一定會認為他是故意整自己。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


  小泉洋子吃了一口，放下筷子，恰好緩解柳生的‘幽默’，“出木桑，很好吃呢。”


  出木大熊收回揍柳生的想法，對著小泉洋子回笑道：“是呢，店主的廚藝在鳥取縣上都挺有名的。而且，店主是個好人啊，居酒屋的盈利大多都捐給了孤兒院。”


  出木大熊的話，讓氣氛有些沉默。


  雖然後來有人鼓吹米國鬼子在這裏如何如何的好，還拿孤兒院來作秀，但是這個時候的很多的孤兒可沒有每天都有一碗飯和一顆蘋果。那樣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奢侈了。


  流落街頭，最後變成螢火蟲，才是他們的歸宿。


  小泉洋子再次拿起筷子，好好的品嚐一次，一臉讚揚的笑起來，“真的，真的好吃啊。”


  小泉洋子的笑容像是早上九點鍾的太陽，一下子就照進了出木大熊的心。小鹿亂撞第三次。


  出木大熊這會兒才好好的端詳小泉洋子模樣，瓜子臉剛剛好，明媚的眼睛清澈的如同夏日的小溪，小巧的鼻子與可愛非常。


  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啊！


  被出木大熊直愣愣的盯著看，小泉洋子心中惡心，麵上羞澀，“出木桑，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出木大熊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立馬鞠躬抱歉道：“對不起，小泉小姐，我失禮了。”


  “出木桑，沒關係的。”
……

  短暫的尷尬，讓出木大熊一心一意的埋在碗裏，非要和碗裏的東西分出個高下不可。


  柳生吃完最後一口飯團，再喝了一口水壺裏的水，慢慢將飯盒與水壺都收進胯間包，也不管出木大熊吃沒吃完東西。


  “大熊，你知道鳥取縣有劍道館嗎？”


  出木大熊從碗裏的戰鬥停了下來，好奇的看了下柳生，想了想搖頭道：“沒有聽說有先生在這裏開劍道館。”


  柳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大熊，你認識厲害的耍劍的嗎？”


  為什麽要用“耍劍”這個詞呢？出木大熊總覺得這個詞兒怪怪的，正準備繼續搖頭否定，柳生接著的話讓他瞳孔放大。


  “大熊，我想滅掉四津重組，你能幫幫我嗎？”


  出木大熊被嚇了一大跳，左右張望，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們，臉色嚴肅，警告起來：“柳生君，有些話不能亂說。”


  柳生掏出水壺，剛才的飯團有點幹，讓他口渴的頻率有些高，滿足的再喝一口清水，繼續輕輕道：“大熊，你能幫我嗎？”


  出木大熊眼中莫名的跳動起來，無形的東西抓住了他的脖子，閉眼再睜眼，出木大熊又恢複到平靜的狀態：“柳生君，我不太明白你說的什麽，吃完飯我就要回警察廳了，不能陪你們了。”


  直白。


  實在是太直白了。


  出木大熊雖然已經有些了解柳生的行為，他以為是這樣。但是這樣直白的話，他還不能接下來。


  小泉洋子這會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沒有聽見兩人的談話，平靜的，默默消滅自己碟子裏的東西。


  柳生有些可惜，從情報收集來看，出木大熊是一個富有正義感，並且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家夥。這些家夥不是熱血爆棚，就是慢慢的成長為老謀深算。


  從出木大熊的反應看，這家夥一半的概率，20年以後會成長為老謀深算。


  不過還算好，現在年輕還能忽悠一下。


  “大熊，我們村子會產鹽，利用鹽礦生產。”


  柳生的話，步步緊逼，沒有前因後果，直接的拋出一條線索，抓不抓，全憑聽的人的意願。


  如果換做一般人，雲裏霧裏的根本不會抓住那根線索。


  但是出木大熊這種經曆了考學教育的家夥，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東西串聯了起來。


  驚訝、驚恐、凝重、平靜。


  短短的時間裏，出木大熊經曆了過山車一樣的情緒起伏。


  摸了摸腰間的‘三八大蓋’，出木大熊感受到了一些安全感。


  不同的畫麵在他腦中演變，推演，期初的偶然衝突，隨後的演繹發展，導火索還沒有來的及引爆，已經被直接挑明了出來。


  出木大熊凝重的看了看柳生，一臉平靜的樣子，這家夥肯定不知道其中的嚴重性，也不可能猜測得到四津重組更遠的陰謀，但是他也許看到了四津重組接下來想要的巧取豪奪，在死了村長的刺激下，激烈得想要反抗。


  魚死網破嗎？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不認為柳生是這樣的人，從那座‘別墅’就能看出很多東西。


  但是眼前這家夥的薄涼與深藏的心思卻是直直的表現給你看，沒有半點的遮掩。


  好像就是要告訴你：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你要小心哦。


  心思反轉，出木大熊決定試探一下。


  “我認識一個用劍很厲害的人。”


  “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所以，世間的拒絕不是沒有，而是你能給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