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舊夢新生(10)
“冰······冰塊臉·······嘶······”
盡管已經安心的待在了罔千年的懷抱,可是粟婭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她感覺自己的狀況實在有些不好。
雖然按照常規這個時候應該掙紮著站起來,但是身體實在過於疲憊,最終隻能卻又更加緊切的貼在了他的懷抱。
下巴頓時撞在了他的肩膀,罔千年輕微的拖著粟婭也抬手把丸子從口袋中取出來放在粟婭的化妝桌上,這才把粟婭結結實實的攬在懷抱裏。
“不要動。”
罔千年輕聲道,距離過於靠近,她覺得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罔千年的呼吸聲,那樣清晰的豪爵就像是一根羽毛再她的脖頸之上溫柔而過,讓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戰栗。
緊接著是他的一聲歎息,雖然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粟婭也猜測出了一些大概,一定是隱忍的又有一些無奈的表情。
粟婭撇撇嘴什麽都不想,她知道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不失是一個搞法子。
罔千年的懷中還擁著粟婭,好在粟婭比較瘦弱,順勢的又騰出了一隻手把窗戶給關上。
“怎麽回事?”
粟婭心中一愣,隨即便想到問的是窗戶,立刻便搖搖頭,又猜測著對方可能看不到,又輕聲回答,“我忘了。”
“你········”
原以為的吐槽和略帶嫌棄的職業也都沒有,罔千年單手抱起粟婭,並不是夢幻的公主抱,反而就像是夾著公文包的上班族,一點也不優雅。
然而對於粟婭來,雖然表麵上還有一些嫌棄,但是她的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緊接著她便被罔千年丟在床上,動作並不溫柔,好在床足夠的柔軟。
粟婭下意識的拍拍床,又故作出一個輕浮的表情來調戲罔千年。
“大冰塊,快來陪睡!”
罔千年並不回答,隻是狠狠瞪了她一眼,粟婭自討沒趣,又勾著身子試圖在床上擺出一個頗有誘惑力的造型。
可是突然間的,她想到了什麽,動作便迅速的停止了。
“冰塊臉,你·······你有沒有發現······”
粟婭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她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也已經有了輕微的抖動。
“這········”
“好了。”
罔千年把粟婭的手收了回來放在一邊,順手把被粟婭踹飛的被單撿了起來披在她的身上。
靠的太近,他可以聞到粟婭身上甜膩的玫瑰香味,這個味道太過於甜膩,他並不喜歡,但是時間久了漸漸的也成了一種習慣。
而躺在床上的,則是貪戀的閉上眼睛,縈繞在她鼻腔之間的是罔千年身上的檀香味,那個味道讓她的神經也鎮靜了幾分。
“冰塊臉·······”
粟婭嘟嘟囔囔的,像是孩子的夢囈,然而她的神誌還是清醒的。
“我在。”
罔千年難得的有幾分溫柔,還幫粟婭攏了攏散落的頭發。在一邊圍觀的丸子瞧瞧的躲在粟婭的水杯之後,試圖用水杯遮擋自己,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存在。
她覺得不好意思,總有一種在偷窺別人一樣,雖然分明就是罔千年主動把她帶到了這裏,然而她卻是莫名的覺得不舒服。
沒有了風,被粟婭點燃的安神香逐漸在整個房間蔓延開來,粟婭的房間是極具浪漫的粉紫色。
雖然在一起生活許久,罔千年卻並沒有來過她的房間。如今因為這樣的原因來到了這裏,定然他平日裏總是什麽也不顧,如今也想要打量一二了。
“怎麽樣?好看嗎?”
粟婭雖然閉著眼的,可是卻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罔千年的動作,蹲在一邊的丸子驚嚇的撓撓頭,轉身就聽見粟婭繼續道。
“你從來沒有來過我的房間,現在看到了沒有什麽想法嗎。”
“脂粉香。”
罔千年微微閉眼。
“桃花醉,酒香。”
“什麽都瞞不過你的鼻子。”粟婭又再一次睜開眼,眼睛裏藏滿零點笑意。“我都不知道該要你太懂我還是你太惦記我,這些事情都躲不過你的眼睛。”
脂粉香是由粟婭每日梳妝打扮所導致,倒也是常見的,而所謂的桃花醉卻是有些來頭。
桃花醉是桃花塢三月裏初開最佳的桃花的花蕊釀造而成聊美酒,每年最多可釀出三套酒,雖並不是格外的稀有,可是桃花醉的香味卻往往讓人流連忘返,因此顯得珍貴。
罔千年並不喜酒,但是他卻愛好藏酒,把春日裏的美酒好好的藏上一壇,埋在泥土裏封存個三年五載的,再次拿出來的時候,僅僅是香味便可以讓人沉醉。
哪裏可曾想到,還沒有封存的酒,竟是被這個酒鬼偷吃去了。
罔千年也不惱,原本他存酒就不是為了品嚐,隻是想要當作藏品一般的保留許久,雖是被粟婭偷偷拿去,但是也無傷大雅。
隻是·········
罔千年目光轉向粟婭,過分灼熱的眼神讓粟婭下意識的吞吞口水,她自認為自己是個臉皮極厚的人,調戲罔千年也是常事,可是這樣熱烈的目光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那個·······你幹嘛。?······”
粟婭蹲在被窩裏的身子下意識的向下滑動,試圖讓被沿可以遮住她的表情。
然而在被子遮到了嘴巴的時候,原本隻是默默看著她的罔千年卻是突然一個健步上前,伸出一隻手指放在了被沿之上。
距離很近,有薄薄一層被單當作遮擋,粟婭還是覺得自己可以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那樣的炙熱,就像是他方才的眼神。
他的手指格外纖長,還有幾分輕輕掃過了粟婭沒有被完全遮擋的唇角,這樣的觸碰讓粟婭身體輕微的一陣戰栗,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快了幾分,甚至就連是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
這這這········這是········
粟婭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僵硬了,她覺得有一些丟臉,又有一點害羞。
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有了這一種心情了,再午夜花化身玫瑰姑娘的時候,她可以風情萬種的扭著纖腰輾轉在各個男人之間,她從來沒有過劇烈的心跳,並不知道害羞為何物,她是生的尤物,用午夜花的另一個歌姬百合姑娘的話來,玫瑰姑娘生就是用來享樂的。
享樂。粟婭當時聽到時得意的笑笑,還聲稱這是她聽到的最好的評價。
而現在,所謂的最適合享樂的玫瑰姑娘卻是目光呆滯,是呆若木雞也不為過。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心情,也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午夜花本來便是風月場所,什麽香豔的場麵她沒有見過,她本身也喜歡性感的肉體,可是······
眼前這個極其的肉體,靠的是這樣的近,而她感受到的,卻是心跳可以飛出胸膛的慌亂。
粟婭很緊張,她的大腦頓時腦補了各種各樣的場景,而這些僅僅是因為罔千年的一個動作。
她的心中像是有一個的,頭上帶著惡魔的粟婭在不斷的尖叫:罔千年!你這個蠢貨!幹嘛要靠我這麽近!幹嘛要摸我的嘴唇!幹嘛要這樣的眼光來看過!你你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些她並不能問出口,一來她怕自己自作多情,二來,她思來想去,更是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不過是一個荒謬到極致的猜想。
而就在粟婭胡思亂想的時候,罔千年卻是直接坐在了粟婭的床邊,柔軟的床陷下去了一塊,粟婭的身子便自然的向那個地方傾斜,緊接著,還沒有容粟婭做出反應,罔千年便傾身過去,兩隻手支撐在粟婭肩膀兩側,低頭所有所思的看向她。
粟婭整個人都愣住了,丸子更是蜷縮成了一團,用兩隻胖乎乎的手捂住了眼睛,她覺得接下來是要發生一些什麽。
同樣的粟婭也是這樣想的,就在罔千年用這樣的姿勢看向她時,她停機片刻的大腦更是飛速的運轉了起來,僅僅是幾秒鍾,她的腦海中已經迅速腦補出了一部瑪麗蘇霸道總裁文。
原本罔千年隻是把雙臂支撐在粟婭的身上低頭看她,粟婭大腦中仿佛有彈幕在一點點的刷新著。(啊啊啊啊!!這是床咚!!罔千年!那個冰塊臉!竟然!!!竟然床咚我了!他是不是愛上我了!)
然而心裏各種風起雲湧,表麵上的粟婭卻是憋氣到快要昏厥。
而罔千年的卻是把頭越垂越低,隨著他的動作,粟婭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頻率都要隨之而加快,而在最終,他停留在了兩人鼻尖相對位置。
粟婭煩躁的想要扭動身子,又害怕突然而來的動作會帶來反轉,她緊張的想要吞吞口水,又擔心動作太過於明顯,反而被這個人察覺。
她能感覺到他清晰的呼吸聲,那樣的清淺,那樣的柔和,帶著他身上特有的香味,雖然隻是呼吸聲,卻還是讓她有些迷醉。
要不要······閉上眼睛?
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過於饑渴?
要不要做出回應?
粟婭的大腦盤算著算盤,絲毫沒有留意到罔千年的眉頭已經深深的皺了下去。
“師兄————”
未見其人先聽其聲,何憶的聲音隔著門便清晰的傳了過來,還沒有等到他們收起動作,何憶便推開門進來了。
門正對著粟婭的床,何憶能看到的隻是平躺在床上的粟婭,以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床咚她的餘生。
看著床上兩個人這樣姿勢,何憶的腦海裏耶腦補出了各種的場景,一時的覺得有些尷尬,心裏也湧現了一種無法言的情緒。
“那個······”
何憶有些支支吾吾的,原本上樓尋找罔千年也不過時有了新的發現,同樣的還有對粟婭的擔心。哪想到推開門看到是這樣曖昧的場景。
“那個········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就是········”
何憶緊張的有些無與倫比。
罔千年卻是輕輕歎息,心中感歎著這下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事。”
罔千年淡定的收了手,又變成那個一臉端正的千年道長。
“倒是你,跌跌撞撞的過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何憶擺擺手,還在為自己興許撞破了婭姐姐和師兄的關係而內疚,眼睛看向了一邊,不敢和罔千年對視。
“那個,錯弦姐姐餘生的狀態有點像醉酒,到不是尋常的醉酒,後來給他吃了尹氏的清酒丸之後,餘生就因為不舒服吐了好久,可是錯弦姐姐卻在餘生的身體裏發現了一條蟲子。”
“乳白色的,八足,無觸角,軟體,紅色眼睛?”
“對,就是這樣的,難道師兄也見到了?”
“嗯,這個東西叫做噬夢蟲,它會化成各種的形狀和狀態,努力就是進入饒身體裏,喚醒他在最脆弱時期的記憶,然而把美好的記憶吞噬掉。這種東西並不常見,一但出現就一定是人故意為之?”
何憶努力讓自己跟隨上罔千年的思維,仔細推測一遍之後,這才起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們在這之前把噬夢蟲趕盡殺絕呢?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不可能。”罔千年站起身,看著那個還在對自己拋著媚眼的粟婭,想來還是決定要把方才的尷尬做出解釋。
“噬夢蟲的一點有了一個好的母體,之後的生長就是極其簡單的事情,它的繁衍能力又是超強,很容易就會遇到危險。”
“另外·······”
罔千年看向粟婭,他這才發現對方竟然已經望了自己許久了,一時間空氣有些,罔千年幹咳幾聲,他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清楚了。
“剛才我也不過是為了尋找噬魂蟲,所以·······”
莫名的,罔千年的耳朵上閃過一抹潮紅,粉粉嫩嫩的,就像是新摘下的蘋果,看起來甜甜脆脆的,讓人很想要咬一口。
而隨著這句話破碎在空氣中,粟婭的目光也逐漸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