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人皇種
“神使大人,不知道你們神王要這些不足月的孩童有慎用啊?”
唐銘已經隱隱約約的猜測到了什麽,不過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神王要這些供奉,自然是用來享用的!”
神使之中,其中一個膽子略微大一些的家夥壯著膽上前對著唐銘一臉理所應當的神情說道。
“封濶北,盧俊峰,韓大雄……”
唐銘臉上逐漸浮現出了笑意,不過這一絲笑意之中,卻蘊含這一股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殺意。
“在!”
三人同時怒吼一聲,依照他們對唐銘的理解,接下來要幹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殺,一個不留!”
果然,當三人應答之後,唐銘冷冷的一擺手,對著三人說道。
之前唐銘還擔心化形的妖族最起碼都是人玄境界的修為,可是在看到這些妖不妖人不人的家夥之後,便徹底的放心了。
他雖然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是如何幻化出人身的,但是他們周身的勁氣,卻最多隻有先天境界而已。
“你們敢……”
周圍的那些妖族在聽到唐銘的話之後,都不約而同的後退了一步,虎大已經橫死當場,豹頭也被人砍斷了手腳。
他們知道,眼前的這些不同於愚民的家夥,可是真的敢對他們這些神使動手的。
三道流光閃過,還不等胥族的人反應過來,眼前的雪地已經被一片血霧彌漫。
十幾個神使橫死當場,所有胥族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在他們的記憶中,神使就是不可戰勝的代名詞,他們的世界觀中,連反抗神使的念頭都從未有過。
而當他們看到地上那十幾個腦袋的時候,也終於明白,那些看似不可戰勝的神使,也會流血,也會死!
在這一刻,封濶北他們擊殺的並不止是十幾個妖族,而且還點燃了這裏先民心中的一團反抗的火種。
一絲絲看不見的白光從這些先民的身上飄散出來,融入了唐銘他們的身軀之中,不過這一幕,包括唐銘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唐大哥,除了胥族的孩子之外,還有已經被掠奪來的其他部族的八個孩童!”
封濶北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孩童交給了唐銘,看著眼前這些神色清澈的孩子,唐銘心中不由的一陣顫抖。
在龍城春秋閣和城主府的經閣之中,都有關於人族崛起的記載,不過那寥寥幾個艱辛和苦難,根本就闡釋不了眼前這生動的一幕。
這些眼神明亮的嬰孩,要不是因為唐銘他們的出現,或許已經成為了那個所謂神王的腹中之物。
“長者,從
今天開始,胥族的生死存亡,就交給華胥吧!”
唐銘看著懷中逐漸露出笑意的孩童,對著一旁微微顫顫起身的長者說道。
長者一愣,隨即露出一絲鄭重的神色。
族群的生死存亡,都在領導者的一念之間,如今神使死在胥族的領地之中,神殿一旦怪罪下來,他們族群之中沒有一絲血脈可以流傳下來。
不過就在剛剛,也讓他們看到了反抗帶來的希望。
長者從懷中掏出一塊漆黑的木炭,鄭重其事的將這塊看似粗糙的木炭交給了一臉茫然的華胥。
在先民的眼中,這一根能記載往昔輝煌的木炭,就是整個族群最具權威的信物。
“我……”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要撐起整個族群的興亡,這是其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不過唐銘知道,生在這樣的時代,他們沒得選擇,如果不將族群交給一個血液之中有反抗精神的後人,整個族群永遠都會活在‘神王’的陰影之下。
人族的崛起本就充滿了艱難和血腥,唐銘既然賜給他‘華’,就希望他如同那個永遠不知道屈服為何物的民族一樣,將整個族群帶領向未來的輝煌。
“你看看,你仔細看看,這些高高在上的神使,也會流血,也一樣會死去!”
唐銘一把將華胥拎起來,摁在那顆血淋淋的虎頭麵前,冷聲的說道。
周圍的人包括封濶北在內,都覺得唐銘這麽做似乎有些過了,但是唐銘知道,不給他心中埋下一顆反抗的種子,等他們離開之後,人族一樣會被奴役。
“你帶領的胥族,不但僅僅是要活下去,而且還要帶著人族走向輝煌!”
唐銘拉起臉色已經煞白的華胥,輕輕的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獸皮,輕聲的說道。
而在這一刻,唐銘能明顯的感覺到華胥的身上蕩漾過一股讓他都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氣息,一顆玄黃之氣纏繞的種子,在華胥的內腹之中緩慢的展開。
人皇種!!
華胥的體內,出現了人皇種。
唐銘感知到那一絲生機盎然的種子之後,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從一開始,蕭別離和唐銘他們包括宗門的那些大人物其實都搞錯了。
人皇種根本就不是人皇遺留下來的寶物,而是存在於先民心中的第一絲反抗的意誌!
就在剛剛,當他看到那些孩童神色的時候,童然明白了。
“這個東西我代替人族轉賜給你,記住,你所麵對的,不僅僅是族群之間的爭鬥,更多的還是來自於天災和那些所謂的神族!”
唐銘單手一揮,一枚玉簡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他從當初蕭別離給自己的玉簡之中刻錄下來的一段功法,之前唐銘也研究過。
不過這段功法雖然精妙,但是卻難以修習,現在看來,這不就是為身具人皇種的華胥而準備的嗎?
華胥鄭重其事的接過玉簡,神色清澈的看著眼前的上使。
隨即猛地轉身,直接一手托著玉簡,一手拿著長者傳給他的木炭,緩緩的走過所有族人的身旁,一道明黃色的氣息逐漸的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從這一刻開始,人族的命運徹底的糾纏在了這個隻有八歲的孩子身上!
唐銘站在風雪之中,看著那個正在接受族人膜拜的孩子,眼神之中也不免的多出了一絲無人可以理解的緬懷之色。
華胥在記錄先賢事跡的那麵牆上,將接替的這一幕刻畫了上去,從今天開始,胥族將在他的帶領之下,開啟新的篇章。
夜晚,篝火旁邊。
華胥還有些稚嫩的臉頰緊緊的繃著,接過一個族群的命運,讓這個八歲的孩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這雪原之中,有多少人族的部族?”
唐銘一邊撥動眼前的篝火,一邊漫不經心的對著身邊的華胥問道。
“這……”
華胥一愣,雪原之地遼闊無比,胥族的族群在其中都算是比較弱小的,而如同他們這般大小的族群不知凡幾。
更何況,在這其中還有很多人數眾多的強大部族都分部在遼闊的雪原中。
“雪原之中,人族部落如星辰一般零落在雪原的各個角落,如果想要推翻神殿,首先要做的就是……”
唐銘語氣很平淡,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圍著篝火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心悸的寒意。
“征服其他部族,統治整個雪原的所有人族!”
長者在唐銘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神色猛地一亮,隨即用低沉的嗓音將唐銘的想法說了出來。
華胥錯愕的看著這個‘口出狂言’的族中長者,依靠胥族現在的力量,生存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隻是胥族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可能去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他們輸不起的。”
一旁的盧俊峰微微的一皺眉,唐銘的意思他懂,但是讓現在的胥族去做這些事情,無異於以卵擊石。
全族不到兩百人,而且其中八成以上的是老弱病殘,即便是加上他們幾個,也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唐銘的預想。
更何況,盧俊峰隱隱約約覺得,唐銘不可能讓他們幾人太過幹涉這些先民的爭鬥。
“想要以胥族之力席卷整個雪原,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力的去蠶食那些稍微弱小一些的部族來壯大自
己。”
唐銘話說的很淺顯,這是一場充滿了血腥的博弈,想要推翻神殿的壓迫,這邊雪原之上,勢必要血流成河。
華胥微微的有些皺眉,他本就不喜殺戮爭鬥,唐銘的提議無異於讓胥族對那些相比較弱小的部族租期屠刀。
這麽一來,他和那些神殿的妖獸有什麽區別?
“怎麽?感覺我過於血腥殘酷?”
唐銘將華胥的神色盡收眼底,隨即冷笑一聲問道,不過他語氣雖然冷淡,但是神色之中卻多了一份安然。
華胥沒有說話,隻是對著眼前明亮的篝火輕輕的地點了點頭。
他明白,唐銘說的這一切都沒有錯,但是華胥卻始終都說服不了自己的心。
“華胥,當你接過長者手中權杖的時候,你的命運已經不再容許你過於仁慈,和你的未來緊緊連在一起的,不單單是一個胥族,而是整個人族!”
唐銘一邊說,一邊慢慢的站了起來。
“神殿就是人族身上壓著的一塊巨石,人族想要推翻它,自身就要先經過鮮血和殺戮的洗禮,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像是卑微的螻蟻一樣瑟瑟發抖的苟活在神族的壓迫之下,那……當我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唐銘一把提起身邊的神凰槍,神色輕蔑的看著那個低著頭心裏正在左右掙紮的孩子。
“唐哥哥,要不我們就幫幫他們吧,隻要我們出手,想必殺戮也會小很多!”
天宗有些看不下去了,隨即拉了拉唐銘的衣角,小聲的說道。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唐銘冷冰冰的說出了一句讓天宗都有些側目的話,在天宗的心目中,唐銘似乎從來都不是一個如此冷血的人啊!
倒是華胥,在唐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麽,眼神之中的掙紮之色逐漸的開始褪卻。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唐銘走到華胥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那幼小的肩膀,語氣淡然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