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玲瓏剔透心空遺恨
第052章
月光如水，羽月夜坐在桌旁，痛心疾首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一雙鷹眸變得黯淡無光，他好悔恨，如果當時他對溪雲雪說了身體不舒服，恐怕還不會出現這麽多的事情。
“篤篤”兩聲敲門聲將一室的寂靜打破，羽月夜無助地抬頭，望著站在門口眸光閃爍著擔憂的鳳歌，無力道，“怎麽了？”
鳳歌快步走到羽月夜的麵前，單膝跪地，掩住眸中的傷痛，悲道，“溪嬪娘娘，突然暴斃了。”
羽月夜眉頭隻是稍微的皺了一下，淡淡地問，“什麽時候的事情？”
鳳歌知道羽月夜此時的心不在這件事情上，溪雲雨的事情，他都是兩耳不聞不問，任由她在宮中自生自滅的。若是在平時他也不會單單地跑到這裏稟報，隻是，這一次溪雲雨的突然暴斃，充滿了蹊蹺。
“前天夜裏，睡過去了。”鳳歌麵無表情，但是他的眸間滿是疑惑。
羽月夜此時哪有心情去管溪雲雨是怎麽死的事情，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溪雲雪的身上。他對著鳳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冷道，“你下去吧。”
可是鳳歌依然是跪在地上，似是沒有看到羽月夜的示意一般，直挺挺地跪在那裏，欲言又止地望著羽月夜。
當羽月夜再抬眸時，看到鳳歌紋絲不動地盯著他，臉色非常難看，他滿腹狐疑地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鳳歌的薄唇動了動，在心裏忖思著要不要此刻將事情告訴他，這樣關係著國運的大事，若是耽誤一日，西夏便會陷入危險之中。
終於，鳳歌的額頭還是磕碰在了地上，當他再抬頭時，羽月夜看到了他眸中閃爍的晦暗和不安的擔憂，他的心更加緊張了，猜想著莫不是西夏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當他要問出口的時候，鳳歌開口了，話語中帶著悲涼，“皇上，邊關告急，秦國舉兵攻破罔城了。”
罔城是西夏與秦國的邊界，是西夏最為寒冷的地方，因著罔城是天險之地，常年冰雪不融，攻打起來並不容易。再加上前些年是溪承啟帶著重兵把守，秦國的軍隊聞風喪膽，更加不敢躍進半步。
自從溪承啟謀反失敗被斬以後，秦國便開始蠢蠢欲動，羽月夜早就料到秦國會有攻進西夏的一天，隻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這麽早，早到他都有些後怕。
朝中自斬殺了溪承啟之後，再沒有向他一樣足智多謀的帥才，有的隻是一時成匹夫之勇，隻會衝鋒陷陣的庸才。
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罔城一直守備森嚴，他們怎麽能這麽快攻入罔城？
羽月夜已是心煩不已，他原本皺著的眉頭此時已經皺成了山丘，彎彎曲曲地如一條醜陋的蚯蚓一般，眉目見也染上了濃重的憂愁。
他對著鳳歌無力地搖頭道，“先退下吧，繼續留心西夏的情況，我們這幾日便會。”
帶到鳳歌離開，羽月夜望著天上的那輪彎月，他身體雖然疲乏，卻因著邊關戰事還有溪雲雪的誤會，良久良久，無法入眠，一雙迷茫的眸子，一直直愣愣地瞪著，直到第二日的天亮。
洛曦一早就遣了宮女去喚羽月夜，他溫柔地望著溪雲雪，擔憂地問道，“雪兒，真的要這麽做嗎？這樣妥當嗎？我也是男子，他肯定會難過的！”
溪雲雪冷“哼”一聲，瞥著洛曦，笑道，“若不這麽做，怎能讓他嚐嚐我所受的噬骨之痛？我溪雲雪不是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玩物。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不允許他這般玩弄我的真心。”
等到羽月夜來到鹹安宮的時候，溪雲雪正倚在榻上，手裏端著香茗，她飽滿的唇，輕觸著杯緣，似是怕那杯中的茶水燙一般，隻是輕輕地抿著喝。
她臉上的表情極淡，他立在外麵，有些看不大真實，當他想靠近一步的時候，便有宮女將他的去路攔住。道，“郡馬，郡主此時與皇上談話！”
羽月夜伸長了脖子，往殿內看，見溪雲雪向他站著的地方望了一眼，那如杏水般的眸子裏蘊著粼粼的光，應是柔美的卻在眼底劃過了厭惡和憎恨。
對上了溪雲雪的眼神，羽月夜的身形沒有穩住，往後退了兩步，他怎麽也不敢相信，前兩天還與她調笑，依偎在他懷裏，說著愛他的女子，居然能變的如此之快。假的，一定是假的！
羽月夜篤定溪雲雪是在故意氣他，他對著殿內嚷嚷道，“雪兒，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出來見見我好嗎？”
溪雲雪拿著香茗的手突然一抖，那杯中的水險些扣在衣服上，她心疼地偷望著外麵，如何都很不下心去。
洛曦的手覆上了溪雲雪放在桌上的細白的手背上，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見溪雲雪不再那麽慌張，他才起身對宮女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聽到洛曦的話，羽月夜不等宮女對他傳話，一把將她推開，衝進了殿內，目光灼灼地期盼著望著溪雲雪。
“今天有事，要和你說清楚！”溪雲雪冷冷地說。
說罷，溪雲雪轉過頭，鄙視地望著羽月夜，她眼眉輕挑，見他臉上忽然露出的癡笑，心中一陣疼痛劃過，但很快，她將那絲若有似無的疼痛壓製了下去，臉色極其陰暗，瞪了他一眼之後，便轉頭對著洛曦微笑。
她的笑容很美，但是卻失了靈魂，變得空靈，但是繞是如此，這一室的光全都為她而亮起，似是這天地見的溢彩全都因她而絢爛。
洛曦對著她點點頭，邪媚的臉上劃過無盡的寵溺。
當他側眸迎上羽月夜的時候，眼底卻劃過一抹猙獰的陰狠，他冷道，“雪兒的心在我身上，她愛的人是我。你傷她那麽深，還有臉來找她？我勸你乖乖離開，不要讓她再恨你一分。”
羽月夜被洛曦突如其來的話，驚得一愣，臉上也變的鐵青。
他轉頭望向溪雲雪，見她臉色忽地變得蒼白，疑惑望著傲然獨立的洛曦，也是大吃一驚的樣子。心裏更加不信洛曦說的話。
冷笑一聲，道，“哈哈，洛曦，你太自傲了。雪兒自始至終愛的人都是我，而非你洛曦！”而後轉過頭去，溫柔地問向溪雲雪，“是不是雪兒？”